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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京中諸事

夢想島中文    紅樓之庶子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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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康十三年,臘月初三。

  小雪。

  大明宮,麟德殿。

  大乾在圣祖時,為五日一朝。

  貞元時,為十日一朝。

  自崇康帝登基親政以后,便是日日上朝。

  此舉一來督促百官勤政,有后世“點到”“晨課”的效用。

  二來便于天子垂詢議政,發還批復奏折。

  其三,便是直面百官,杜絕內閣出現權相,架空天子。

  雖然日日早朝,讓五品以上的京官都苦不堪言,但天子樂在其中,又如此勤政,誰還敢多嘴?

  不過今日上朝后,百官卻發現了大殿內氣氛之不同。

  素來勤儉的崇康帝,今日竟換了一身全新的天子袞服!

  明黃朝服上,五爪金龍金光閃閃…

  平天冠下,那張陰沉威嚴令人心驚膽戰了十多年的臉,今日居然…隱隱露有激動的笑意。

  不止天子如此,連內閣七位閣臣:寧則臣、趙青山、林清河、吳琦川、宋廣先、婁成文和張云谷,亦皆換了身新官服,神情振奮。

  等吉時已到,禮樂奏罷。

  百官列朝,山呼萬歲之后,寧則臣兩鬢斑白,持笏板出列,聲如洪鐘上奏道:“啟稟陛下!江南巡撫郭釗上奏,自崇康十三年十一月二十八,江南省十三府五十四縣,業已全部推行新法。方田均稅之衙役,已入鄉間重新丈量田畝,考訂黃冊。全面廢黜自始皇帝以降,征收千百年的丁口稅,攤丁入畝!田廣者多攤,田寡者少攤,無田者不攤,均貧富,抑兼并!

  只金陵府、揚州府、蘇州府、鎮江府、常州府五地,現已多出二百五十萬畝公田,若全部分發與無田百姓,則明年可增加地賦三百一十八萬兩!

  待全部丈量罷,此數字或可倍增。然百姓非但未增加分毫負擔,反而減負良多。丁口稅的免去,讓普天之下億兆黎庶,無不跪謝圣恩浩蕩!

  自此而后,我大乾可民富而國富,民強而國強!此為圣道也!

  臣本嘬爾小吏,蒙圣上簡拔于微末,得以輔佐圣君,行新法,革舊弊,終就偉業,啟崇康盛世。

  臣…臣…

  死而無憾矣!

  唯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見內閣元輔都泣不成聲的跪呼萬歲,百官焉能再忍,無不感動涕零的再度跪地山呼:“唯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崇康盛世萬萬年!”

  崇康帝面上的神色,由起初的暗自激動,到神情振奮,再到后來,漸漸冷靜下來,重復威嚴。

  他的目光沒有被后面的百官吸引開,始終看著大殿最前禮絕百僚的大乾第一權臣,寧則臣。

  十數年前,君臣相知時,寧則臣尚且英姿勃發,一身才氣驚艷了還是雍王的他。

  對于世間的窮富不均,富者愈富且無恥的將稅賦轉移給貧窮百姓,土地兼并觸目驚心之現狀,君臣二人同仇敵愾!

  皆以為國朝已經到了不得不變革的地步。

  為了達到今天這一步,他們君臣之間,付出了多少信任和努力。

  他們一起白了頭,一起蒼老的容顏,一起佝僂了腰背,也一起…丟失了信任。

  他不再是一個隱藏于王府,被那人光芒萬丈的身影遮蔽的默默無光的無名王爺,他成了天下至尊。

  而寧則臣,也不再是翰林院的一個不起眼的書吏,而是禮絕百僚,權傾朝野的一代權相!

  君權,相權…

  崇康帝眼睛瞇了瞇,沉聲道:“元輔請起,朕得元輔相助,亦如文王得姜尚,是為幸事也。愛卿當得起,‘亮輔良弼’四字。”

  “陛下!!”

  寧則臣聽聞這四個字后,身體一震,面色感動到無以復加,眼中滿是熱淚的抬頭看向龍椅上的崇康帝。

  崇康帝見他如此,面上也微微動容,道:“愛卿這些年,幾無一日休沐之時,勞苦功高。如今新法總算通行天下,愛卿便休沐幾日吧。”

  寧則臣聞言,忙謝恩,而后哀聲道:“陛下皇恩浩蕩,法眼如炬。臣今年剛過天命之年,然已身毀體衰,目力弱極。每年春秋時節,肺咳難止,夜夜難眠。腦中亦是昏昏然,濁濁然,實難擔當首輔之任。陛下,臣請…”

  這番真心實感的乞骸骨之言,滿滿的哀求之意,令滿朝文武百官側目。

  有些人愕然,不明白寧則臣怎會在這個時候請求致仕。

  明眼人卻紛紛屏住呼吸,連眼珠都不敢多動一下,靜候天子回應。

  這才是到了一言生,一言絕的時候…

  上座的崇康帝未等寧則臣說完,就截斷了他的話,沉聲道:“新法初行天下,百業待興。元輔比朕還小一歲,怎好輕言言退?新法離不開元輔,朝廷也離不開元輔,此事再莫提起…”

  “唉…”

  這一刻,不知多少人心中長長一嘆。

  繼而,遍體生寒…

  神京,榮國府。

  鳳姐小院。

  王熙鳳臉色蠟黃,太陽穴處貼著西洋貼,斜倚在床榻邊,有氣無力的喝著碗里的藥。

  自那夜嘔血昏迷后,她便一直臥床不起,再加上月事始終不完,讓她愈發虛弱。

  賈母、王夫人雖都派人來問,可她自不會說出真相,只道積勞成疾,犯了舊癥,怕傳了病氣,就不往兩邊去請安了。

  賈母、王夫人、薛姨媽都打發人送來了些好藥好飯,之后便不再打擾她養病。

  內宅一應事務,暫由李紈、探春襄助王夫人辦理。

  鳳姐倒難得清修幾日,只是半點也未養好…

  聽著前面遙遙傳來的喧鬧聲,鳳姐眉頭微皺,問豐兒道:“前面熱鬧什么?”

  豐兒聞言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氣得鳳姐兒罵道:“迷了心的小蹄子,如今連你也一并敷衍我不成?”

  豐兒委屈道:“我何曾敢敷衍奶奶,是…是寶姑娘和…和平兒姐姐從南省回來了。”

  鳳姐兒聞言面色一怔,看向窗外,道:“哦,平兒回來了啊…她怎么回來了?好不容易…”

  豐兒聞言,憤憤道:“要不是奶奶,哪有她今日?如今她倒是得了意了,攀上高枝成了鳳凰鳥兒,回來卻不來給奶奶請安…”

  聽她叨叨叨,鳳姐兒反而啞然失笑,道:“你這壞蹄子將誰都想的那樣壞,這幾日府上從上到下倒讓你罵了個遍,不過你罵平兒卻是冤枉她了,這個傻丫頭必是知道了什么,不然她好端端的,怎會放著清福不享,又巴巴的回來看人臉子?你等著吧,一會兒她必來。”

  正說著,鳳姐兒神色一動,就聽外面庭院里傳來推門聲,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傳來,人還未至,那熟悉的呼聲已傳來:“奶奶!”

  鳳姐兒張開嘴剛想應,眼中淚水卻掉落下來滾入口中,好咸…

  賈母院。

  榮慶堂內,賈母、王夫人、薛姨媽、寶玉等一起圍著寶釵上下打量,見她拿來諸多江南土產,喜之不盡。

  薛蟠因是外男,只磕了個頭,就去前面見賈政去了。

  待他走后,李紈引著迎春、探春、惜春、湘云從暖閣出來。

  薛蟠已成.人,雖是親戚,卻也需要避諱。

  薛姨媽已經見了兒子無恙,便放下心來,見寶釵將一些蘇錦、刺繡取來一一送人,笑道:“不枉老太太和你姨媽常常惦記你,倒是帶回來些好東西。”

  寶釵微笑道:“我哪里去帶這些,都是琮兄弟備好后送上船,托我帶回來的。”

  薛姨媽聞言,與王夫人對視了眼后,問道:“不是說你只在鹽政衙門和你林妹妹住了宿就登船了么?”

  寶釵笑道:“是啊,才到揚州一日,送信兒的后腳就跟來了。說媽身子不好,琮兄弟就趕緊將他的座船讓出,又準備了這些,送我和哥哥回來。媽,你身子哪里不好?可請了郎中看過了沒?郎中怎么說?”

  薛姨媽聞言一滯,王夫人輕笑道:“你媽還不是掛念你哥哥和你,你們回來了她也就好了。如今她只你們兄妹倆相依為命,哪里舍得離得遠?”

  寶釵笑著點點頭,軟榻上賈母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又看了眼自己的心肝寶貝,問道:“寶丫頭,我那個玉兒可還好?”

  寶玉嘖嘖道:“也不知哭成什么了…”

  寶釵先對賈母道:“回老太太話,顰丫頭如今極好呢。”又對寶玉笑道:“并不曾哭什么。”

  寶玉稀奇道:“她沒哭?怎么會不哭?”

  探春在一旁笑道:“林姐姐不哭難道不是好事?你還盼著她哭不成?”

  湘云恥笑道:“他就想看他林妹妹哭,好看噻!”

  一陣取笑后,寶玉也不惱,呵呵笑道:“我是想著姑丈身子不好,林妹妹必然擔憂會哭。”

  其她人聞言也以為在理,寶釵解釋道:“我聽說林家世叔正病急危重時,趕巧琮兄弟從南邊趕至揚州,然后尋了位隱世的名醫,正是給大老爺和大太太瞧過的那位,那位老先生名不虛傳,雖然沒能治愈林家世叔,卻穩住了病情,讓病情不再惡化,轉危為安。故而顰丫頭便不哭了…”

  聽聞此言,眾人都或多或少的高興起來。

  只王夫人和薛姨媽姊妹二人又對視一眼,目光中隱隱有憂色。

  這丫頭,但凡開口則必言一聲“琮兄弟”,不妙啊…

  幸好報信的趕早將她截了回來,不然,誰能保證會不會出點丑事…

  寶玉則關心問道:“寶姐姐,那林妹妹何時回來?怎沒和璉二哥一并回來?”

  寶釵聽聞賈璉的名字,面上笑容就淡了下來,道:“林世叔雖沒了性命危險,但至今還未醒來,所以顰丫頭還要侍疾。不過聽說,等翻了年,新任的巡鹽御史上任后,琮兄弟就派船送他們來京里。”

  聽聞此言,寶玉登時高興起來。

  賈母見他高興也高興,摟過他在懷里摩挲著脖頸,道:“這下高興了?往后可不準再往外跑,在家好生等你妹妹回來一起頑。再往外跑,仔細你老子還捶你!”

  見寶玉猴兒一眼的賴在賈母懷里,眾人一陣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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