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 偏向虎山行
吳忠維打開了話匣子，卻剎不住車了，繼續說道：“李領導，看看你現在，多么威風啊？出入有專車，還有保鏢相隨，你這是低調的，要是張揚一點的，前呼后擁，警車開道，各部相隨，威風八面啊！”
李毅笑道：“你只看到我們風光的一面。如果你想當官，只是為了逞威風，那我勸你，還是當你的律師吧。律師的社會地位不低，職業也體面，收入也高，你就知足了吧。”
吳忠維道：“你這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
李毅道：“怎么？你還真想改行？參加國考？再謀新出路？”
吳忠維道：“我真動過這想法，就是怕年齡大了，再從頭開始，會跟不上。你現在都是副部級別了，我要是國考出身，還只是一個小科員。這差距也太大了。”
李毅道：“這倒不是什么要緊事。我就怕你當老板當慣了，去當一個小科員，處處受人管制，行動不得自由，你會不適應。”
吳忠維道：“那倒是真的，你叫我去給人端茶遞水干粗活，那我還真不能適應。”
李毅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業方向，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當官，并不是唯一出路。”
妙可忽然說道：“你們怎么這么想當官呢？你們要是熟悉歷史的話，應該明白一個道理，將軍難免陣前亡，放眼數千年史事，有幾個名臣權相的下場是好的？”
李毅哈哈笑道：“妙可說得對啊，自古到今，官場之地，向來都是如履薄冰的。”
吳忠維道：“小姑娘年紀小，見識可大著呢！你這番話。說得再好不過，有如澆頭一盆冷水，把我從仕的念頭，給澆滅了。”
妙可道：“廟堂高閣，怎敵江湖野叟來得開心？李毅，你再當幾年官。也就趁早隱仕了吧！”
李毅嘖嘖兩聲：“瞧瞧，這哪像小女孩子說的話？這話要是梁老說出來，我倒不奇怪，從妙可嘴里說出來，我簡直要崩潰了。”
眾人都大笑，更覺妙可異于常人。
來到廣石市，李毅和郭小玲聯系，眾人相聚。
梁萍見到李毅，就像得了救星似的。再也不提以前的種種事情，很客氣的招待李毅一行。
“李毅，你一定要救小天啊！”梁萍拉著李毅的手，就當他是自己兒子一樣，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李毅道：“阿姨，你放心，這位是吳忠維，他是個大律師。也是我和小玲的大學同學，他這次來。就是給小天當律師的。”
吳忠維笑道：“阿姨，小天的案子，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嚴重，他屬于正當防衛，不應負刑事責任。”
梁萍和郭興國，之前已聽郭小玲說起過。但還是不相信，此刻聽吳忠維談起，便詢問詳細的法律依據。
李毅向郭小玲使了個眼色，郭小玲會意，起身走到陽臺上去。李毅隨后跟來。
“李毅！”郭小玲撲進李毅懷里，哽咽不成聲。
李毅拍拍她的后背，說道：“有忠維在，不必擔心了。”
郭小玲道：“謝謝你，每次遇到危難時，總是你挺身幫我。”
李毅道：“傻啊，我是你什么人？用得著說謝嗎？你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許瞞我。你要把我當成你最信任的人。”
郭小玲道：“嗯，我知錯了。我怕你為難嘛。”
李毅道：“我再為難，總好過你一個人為難。”
郭小玲道：“小天真的能無罪？”
李毅道：“這事情，就交給吳忠維去辦。我們要相信他的專業。”
郭小玲道：“嗯，李毅，你就不要出面了，我怕對你影響不好。”
李毅道：“一個人，只要行得正，坐得端，就沒有什么可怕的。”
兩人溫存一會，說了一會體己話。
李毅道：“小玲，這次小天要是無罪出來，你得好好管管他了。不可能每次都這么幸運。萬一真的觸犯法律，那他這一世，就完了。”
郭小玲道：“我說的話，他哪里肯聽啊？李毅，他一直聽你的話，要不，等他出來，你好好規勸他一番？”
李毅道：“今時不比往日，不知道小天還肯不肯聽我話。依我看，得盡快給他找個老婆了，有了家庭，他才會收心。”
郭小玲道：“我們見過那個雜貨鋪的女人，覺得她和小天之間，并不適合。”
李毅沉吟道：“等他出來再說吧！我跟他談談。”
郭小玲道：“李毅，你既然分管公安工作，那有一件事情，你得管一管。”
李毅問：“什么事？”
郭小玲道：“廣石這邊，賭博成風。毀掉了不少家庭。”
李毅道：“持刀傷害小天他們的，就是幾個賭徒吧？”
郭小玲道：“是的，就是那女人的前夫！以前很有錢的一個人，因為沉迷賭博，結果把車子賣了，房子賣了，妻子離了，走投無路，就來找前妻要錢，這才出的事。”
李毅道：“這邊的賭場很多嗎？”
郭小玲道：“廣石市發展快，這里的市民，大都富裕，富了之后，又不知道怎么過日子了，不是玩樂，就是賭博。小天開商鋪的那個市場里，就有不少賭場。”
李毅皺眉道：“如此猖狂？”
郭小玲道：“都是秘密的，但也是公開的秘密了，市場里批發老板多，去玩的人也多。”
李毅問：“你去暗訪過？”
郭小玲道：“我想去看看，但一直不得空。要不，你陪我去訪一訪？”
李毅道：“也好，我也想看看，這廣石市的治安環境，到底如何。”
為郭小天奔走的事，就由吳忠維負責。
第二天晚上，李毅和郭小玲，還有錢多和妙可，來到郭小天經商的那個批發市場。
一間門面，卷閘門拉著，只開著一扇小小的鐵門。
鐵門是關閉的，隱約透出亮光和人聲。
李毅朝錢多使了個眼色。
錢多會意，走上前，敲了敲房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露出一個光光的大腦殼，敞著衣領，脖子上掛著一根拇指粗的金項鏈。
那人上下打量一番錢多，語氣很沖的問：“干什么？”
錢多道：“玩玩。”
“玩什么？”光腦殼很警惕。
“你這里除了賭，還有什么好玩的？”錢多嘿嘿一笑。
光腦殼聽到賭字，臉色微變，沉聲道：“誰介紹你來的？”
錢多拉開衣服，從里面口袋里，掏出一疊鈔票，拍得嘩嘩響：“它介紹我來的！夠嗎？”
光腦殼雙眼一亮，遲疑道：“你是什么人？”
錢多道：“不讓玩就算了，又不止你這一家！小胡子那邊，比你這邊好玩多了！大不了多走幾步路。”
光腦殼拉開門，一把扯住錢多，笑道：“原來是小胡哥那邊的常客啊！你早說嘛，小胡哥和我們老板，那是拜把子的兄弟！在哪里賭不是一樣的？來來來，幾位，請進。”
錢多嗤的一聲：“怎么？你想打搶啊？”
光腦殼一怔，馬上放開抓住錢多的手，笑道：“兄弟，我這玩笑開大了，我們做的是正經買賣，怎么可能搶你的錢呢？我這是留客，留客。”
錢多道：“你們這里，安全嗎？”
光腦殼道：“整個廣石市，就沒有比我們這里更安全的了！”
錢多道：“這話說得有點大吧？”
光腦殼道：“我可不是吹牛，市里那么多家店子，你去打聽打聽，我們店子，有被抓過嗎？從來沒有被抓過！”
這時，李毅接口道：“有這么神嗎？難道公安局是你家開的？”
光腦殼看了一眼李毅，說道：“一看這位爺，就是個體面主，肯定是見過世面來的。公安局雖然不是咱們家開的，但局子里，有咱們的熟人！所以嘛，嘿嘿，你們懂的。”
錢多道：“毅少，要不要進去玩幾把？”
李毅道：“來都來了，好就進去玩玩吧！”
光腦殼笑道：“保證你們滿意。各位，里面請。”
李毅和郭小玲走進店里。
妙可只是一個小女孩，光腦殼見了，也不過問，任由她跟在李毅身后進去。
等李毅等人都進去后，光腦殼最后進來，將門帶上，輕輕的一聲咔嚓，房門反鎖上了。
里面別有天地。
進門后，是一個茶水間，幾個女服務員，正在泡茶，見到有進來，也不理。
茶水間后面，就是一個大大的廳堂，里面擺了各種賭具，扎金花，扳砣子，賭大小，玩梭哈，轉轉麻將等等花樣和玩法，應有盡有。
每張臺子邊，都圍滿了人，煙霧滿屋，喊聲震瓦。
“幾位，隨便玩，要是手頭緊，可以找我們借貸，一萬以下，只需要本人身份證擔保。五十萬以下，可以用房產證擔保。”光腦殼笑著向李毅介紹。
錢多道：“我們帶了錢！怎么，你咒我們快點輸光，好向你借高利貸嗎？”
“哈哈，我當然希望大家都贏錢。”光腦殼道：“我不過是白囑咐一聲。”
李毅問：“你們這里，息錢怎么算？”
光腦殼道：“我們這里，即時提現，利息不高。”伸出三根手指，說道：“三分！很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