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大道盡頭
另一根石柱上，紫菡道母的聲音傳來，道：“石柱下的石碑上，寫著石柱的頂端，便是大道盡頭，我倒要看看，大道盡頭到底是什么！”
“大道盡頭？”
江南心頭微震，急忙向石柱下看去，果然看到一面石碑，石碑上有文字，上面寫著一段話，卻是和不空所留，說道若是有人能夠登臨任何一根石柱頂端，便可以見到大道盡頭，從此寂滅不滅，永生永壽。
“寂滅不滅，永生永壽？豈不是說連寂滅劫也無法摧毀？”
江南心中怦怦亂跳，抬頭看去，只見三根石柱被仙光籠罩，只能看到千余丈遠近，石柱上方完全籠罩在仙光中，看不到石柱頂端。
鳳儀仙王、虛皇仙王等人各自上前，走到一根石柱前，凝目向石柱上看去，突然各自心頭一震，只見石柱上刻著的是一些文字和圖案。
這些文字，每個都復雜無比，筆畫便多達數千道，而單單一橫一豎細細看去，這一橫一豎便是無數更加細小的文字組成，再向這些細小的文字看去，便赫然看到更多的文字，一層一層，繁復至極，每一層包含的奧義奧妙不同，到了最里面一層，便已然是煌煌數億萬的文字！
這還是一個文字包含的內容，其中蘊藏的信息之多，令人發指！
可以說，這個文字每一層皆有一種極為玄妙的功法，最核心的功法最為復雜，需要用數以萬的文字來闡述，外一層功法卻稍稍簡單，需要的文字較少，但組成外一層功法的文字。每一個字都包含數億萬文字才能表達出的信息！
可以說，石柱上任何一個文字，所要表達的信息，都遠非一目掃過那么簡單。而是蘊藏了幾近無窮的奧妙！
這還是一個文字。再加上石柱上無數的文字，已經變成一種難以想象的鴻篇巨制！
而圖案則更是驚人。簡直就是由無數細小的符文畫成，符文之中又有符文，蘊藏的大道訊息讓人驚嘆，讓人眩暈！
“這是仙帝留下的功法！”
幾人心中震撼。細細看去，一個文字還未研究透徹，便只覺頭昏腦漲，而且這門功法蘊藏的理念極為深奧難解，他們這等仙王看了，也如同在看天書一般。
不僅如此，越往石柱上走。石柱壁上浮現的功法便越是深奧，越是難以領會！
大殿中已經有不少仙王在石柱上觀摩，不過很少有人能夠走出十丈高，唯有那幾尊轉世的道君。已經登上兩三百丈之高，顯然底蘊深沉，石柱上刻下的功法對其他人來說深奧難解，但對他們來說，并沒有達到無解的程度。
不過即便是轉世的道君，到了兩三百丈高，也達到極限，觀摩的速度越來越慢，甚至有的轉世道君已經在全力催動神智，推演其中的奧妙！
每過一段時間，便突然聽到唰的一聲，只見一枚玉符從石柱上那些觀摩文字圖案的存在身上飛出，落入仙光之中，消失不見。
有人的玉符耗盡，便見籠罩石柱的仙光卷動，將那人卷起，傳出仙界源始之地，送回仙界。
顯然，他們在試煉之地收集的玉符，作用便是用來登上石柱時計時延遲之用，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消耗掉一枚玉符，將自己停留在石柱上的時間延長一分。
玉符耗盡，便會被送出此地。
“這根石柱上，刻的是不空道人留下的功法！”有人走到另一根石柱前，驚叫道。
“還有這里，這株石柱上是仙尊留下的功法！”
“到了石柱頂端便可以看到大道盡頭，咱們直接沖上石柱頂端不就行了？”
有人已經開始試驗，不料剛剛邁出一步，便見石柱上文字圖案亮了起來，光芒大放，滾滾的大道碾壓而來，瞬息間便將那人壓得眼耳口鼻噴血，幾乎被當場壓碎！
“不行的！”
萬咒道君高高在上，冷笑道：“不參悟石柱上的功法，便會石柱文字圖案中蘊藏的大道理念排斥鎮壓，無法登臨柱頂！”
江南心中微動，并沒有立刻登上石柱，這些石柱上不見頂，不知有多高，而玉符有限，不可能有足夠的玉符來將所有的石柱悉數觀覽一遍。
“到底選擇仙帝留下的功法，還是不空的？抑或是仙尊的功法？”
江南皺眉，仙帝曾經給他一枚仙道靈珠，讓他受益良多，與他結下善緣，自己如果選擇他留下的功法，事半功倍！
而且，仙帝是人族，江南也是人族，在功法上并沒有沖突，他登上這根石柱，獲得的好處顯然更多！
不空道人的不空大道，江南也早有接觸，他逆證先天，由人修成混沌神魔，修煉不空道人的功法也不會沖突。
而且，正是不空大道和史前巨靈大道糅合，統一在元始大羅經中，江南才能在神王境界，便達到仙君級強大的肉身！
研究不空道人的功法和道路，對他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
仙尊雖然是妖族出身，但到了仙尊那個層次的存在，萬般大道，殊途同歸，而且江南對妖族的研究不多，登上仙尊留下的石柱，參研其中的法門，對他更有借鑒意義，可以彌補他的不足！
這三門功法，對他的好處都是顯而易見，可以助他有著更高的成就！
殿中，所有人都已經登上石柱，各自揣摩這些文字和圖案中的奧妙，鳳儀仙王選擇了仙帝功法，三尊混沌古神早已登上不空道人留下的石柱，安青仙君等妖族出身的強者登上仙尊的石柱。
席應情、壺天老祖和鐘秀秀等人也在石柱上，各自選擇了自己的道路，一路苦苦研究推演。
其他人也各有選擇，只有江南一人還站在三根石柱下，苦苦思索。
突然，大殿轟隆震動。不僅大殿在震動，甚至連整個仙界源始之地也在震動，震蕩，只聽有人驚呼道：“源始之地即將關閉了！等到源始之地再次開啟。不知要到幾百萬年之后！”
“這是我們此行最后的機緣。不可浪費！”
壺天老祖向下叫道：“子川，趕快上來！”
江南依舊坐在那里。思索自己要登上哪根石柱。
突然，又有一道人影沖入大殿之中，卻是冰蓮圣母，火急火燎的闖進來。嘰嘰喳喳道：“天殺的，源始之地就要關閉了，我沒有玉符怎么辦？玄天，玄天，給我幾枚玉符！”
江南取出二十多枚玉符，隨手丟給她，冰蓮圣母大喜。當即走上仙尊留下的石柱，雙眼放光，喜道：“鴻蒙青蓮經？我也是蓮花出身，仙尊的功法與我最為契合…教主。你怎么不選擇一根石柱？”
她向江南看來，納悶道：“你不知該怎么選？”
江南點頭，輕聲道：“他們的道路都對我有益，卻又不適合我。”
冰蓮圣母笑道：“沒有什么可選的，仙帝仙尊和不空，都是道君之中頂尖的存在，他們三人任何一條道路都足以讓你受用終生！你不選他們的道路，還想超越他們不成？”
江南身軀一震，眼睛亮了：“道友，若是我想超越他們，該當如何？”
“我前世最高成就也只是天君，距離道君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怎么知道如何超越他們？”
冰蓮圣母笑道：“若是我知道的話，早就干掉寂滅大魔頭逍遙自在了！我不理你了，人家還要研究研究這鴻蒙青蓮經。”
“沒有人能指點我？”
江南喃喃道：“我只能靠自己了么…對，我只能靠自己！只有靠自己，才可能突破這三條道路！”
過了片刻，他起身圍繞三根石柱走動，觀摩石柱上的文字圖案，卻沒有登上任何一根石柱，而是細細揣摩石柱上蘊藏的理念。
仙帝，仙尊和不空各有擅長，不分伯仲。
仙帝的功法名叫人道皇極經，走的是人道，王道，皇道的道路，胸懷廣闊，文字圖案之間大氣磅礴，才情辟闔，闡述后天勝先天之法，后天以證永恒。
不空道人的功法混沌不空經，走的是混沌之道，蒼茫渾噩，萬法歸宗，一切道一切法皆歸混沌，只留下一，永恒的一便是不空，從而證道不空，不空成就永恒。
仙尊的功法走的是鴻蒙證道，又稱先天證道，鴻蒙青蓮經可以成為先天青蓮經，孕養先天不滅，先天以證永恒。
石柱底端所展現的功法，只是他們功法中最為基礎的部分，這三門功法，無論是人道皇極經還是混沌不空經，抑或是鴻蒙青蓮經，都沒有所謂的神輪、道臺、神府、天宮、天庭的劃分，而是只修大道，沒有條條框框的束縛！
但是，他們的基礎卻超越了所有人，江南還從未見過哪位存在的功法，基礎部分能夠達到如此雄厚雄渾的地步！
這是創世者的大氣魄，大胸襟，遠勝常人！
“他們三人，一個是混沌中生就的神魔，另外兩人則是從其他時空來的外鄉人，到來時便已經是頂天立地的存在，他們走的道路，不適合我。”
江南細細觀摩，閉上眼睛，細細推演，過了良久，心道：“我修煉之前，一無所有，他們的功法無視神輪、道臺、神府、天宮，而我卻不能割舍這一切。”
“我的一切修為成就，都是平地而起，一步步走來。他們的功法對我有借鑒作用，卻不適合作為我前進的方向。”
“我不可能在基礎之上勝過他們，唯有在包容之上，在創造之上，勝過他們！”
“我的道，不是不空，不是先天，也不是人道皇道！”
“我的道，是元始！”
就在他去研究石柱最下方的功法之時，只見石柱上絕大多數人已經耗盡玉符，被傳送出源始之地，即便是最后來到這里的冰蓮圣母，也是驚叫一聲，心有不甘的被傳了出去。
唯有那幾位獲得天位榜道符的轉是道君，尚未被傳出源始之地，顯然他們獲得的玉符極多，并不比江南少。
江南將自己的玉符分給冰蓮圣母，他們卻完全用在自己身上，再加上他們前世是道君，參悟這些文字圖案更快，因此可以走的更遠。
突然，仙光一閃，萬咒道君悶哼一聲，被石柱上的仙光彈下，他擁有天位榜道符，沒有被傳出，只是從石柱上掉落下來。
萬咒道君耗盡玉符，沒過多久，圣魔天尊、紫菡道母、無邪道君、天荒道君等人也紛紛被彈下，紛紛皺眉站在大殿之中，抬頭失神的看向石柱頂端。
“大道盡頭，到底是什么？”紫菡道母喃喃道。
無邪道君失魂落魄道：“可惜玉符不夠，無法登頂。”
“嗯，還有兩人在石柱上！好像是元育仙君！另一個則是玄天教主那小王八蛋！”
幾尊道君抬頭看去，只見仙光飄渺之處，元育仙君已經走到仙光之中，即將沒入仙光。而江南則遠遠低于元育仙君，而且他竟然沒有去參悟石柱上的功法，抬步向前走去。
不曾參悟石柱上的功法，便被石柱中蘊藏的大道壓制，只見他走過之地石柱中大道轟鳴，一發向他涌來，壓得他渾身骨骼啪啪作響！
“玄天那小鬼，很快便會被壓碎了。”
無邪道君看了一眼，不去關注江南，而是將目光放在元育仙君身上，輕咦一聲，低聲道：“仙界的小小土著，居然得到這么多玉符！說不得他能夠登頂，看到所謂的大道盡頭，待他下來，將他擒拿，看看大道盡頭到底有什么！”
萬咒道君打了個冷戰，沒有說話。
突然，一道仙光刷下，仙光墜地，化作元育仙君的身影，也是耗盡了所有玉符，沒能登頂。
“可惜啊，越到上面，文字符文便越難領會。”
元育仙君嘆了口氣，背負雙手道：“若是能多出幾枚玉符，多半便可以登頂了…”
石柱上，只剩下江南一人，還在頂著石柱的大道威壓前行。
石柱中大道轟鳴，仙光澎湃，轟然有聲，悉數壓在他的身上，將他壓得身子佝僂，渾身上下鮮血淋漓，卻還在向上攀登而去。
沒過多久，他便登上六百多丈高，而玉符只消耗了十幾枚。
圣魔天尊倒抽一口冷氣，喃喃道：“變態的肉身！不過，他走不動了。”
石柱上，江南舉步維艱，已經再難前進一步！
石柱中大道猶自不斷壓來，要將他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