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9 霍夫的掙扎
科技帶來的碾壓感是可以凌駕在所有勇氣之上的，就好像火槍終結了騎士的沖鋒，火炮終結了冷兵器兵團的威風一樣，眼下致遠號的艦炮相對于法國陸軍那些輕武器來說，就是終結者一樣的存在。
這是怎樣的一場殺戮啊！勇氣在這里不值一毛錢，整片五公里長的海灘到處都是驚慌逃竄的士兵。
不是沒有人企圖反擊，那些身經百戰的老兵和勇敢的軍官們，一次次的沖鋒在前，集合一支支反攻的部隊，利用前期卸下來的野戰炮企圖反擊。
可是陸軍所有的武器再致遠號面前，威力弱小的如同牙簽，就連戰列艦上的火炮都無法穿透致遠號的鋼甲，有何況這些幾十毫米口徑的野戰炮了。
撓癢癢一樣的炮彈炸在致遠號上，除了熏黑一塊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相反每一次炮擊都能換來致遠號的火力復仇。
暴露了位置的法國兵團，迎來了艦炮的轟炸，僅僅一發炮彈過去，一個營的法軍也就被炸慘了，成百上千的法軍在轟炸中變成尸骸碎塊。
這就是一種帶有碾壓性質的火力輸出，鐵甲艦作為這個時代的戰略性武器，就是有這樣霸氣的姿態！
這場野戰法國登陸部隊到底損失了多少人，戰后法國軍方三緘其口，但是據后來英國和普魯士方面的統計，這場屠殺法軍損失的總兵力已經達到了六千到七千左右。
法國方面當然是不肯承認這樣的戰損數字的，他們一味的強調在炮擊開始后，大量的法軍已經開始疏散并轉移，致遠號的火炮威力再大，每一次射擊也沒有造成多少傷亡！
但是真正經歷過這場屠殺的法國老兵，卻在無數個非正式的場合了痛苦的回憶“太慘了！敵艦沖過來的時候，我們的士兵都還沒有徹底下船…”
“很多兄弟都是在船上被敵人炸死的，木殼商船完全不是敵艦的對手，每一艘炸沉的商船沉沒，大海上全都是兄弟們的尸體，和幸存者的掙扎…”
“相比之下，已經登陸上岸的兄弟，還是幸運的，除了少部分被軍官集結起來反擊的之外，只要分散藏匿在黑暗中的士兵，最后都活了下來…”
“一切都因為霍夫，那個愚蠢的白癡，是他毀掉了這場遠征…”
戰后這些幸存的士兵仇恨霍夫甚至超過了仇恨中國人，要不是霍夫一連串的指揮失誤，他們怎么可能遭受這么大的損失，數千條性命就葬送在了他的手上！
當霍夫看見致遠號完全無視自己的勸降令之后，暴怒的指揮官下令全體艦隊立刻開火，他要擊沉這艘不長眼睛的戰艦！
可是就在這時候，觀戰的英國艦隊突然向他發來了消息！
“指揮官！紐克斯而公爵發來的電報…他說…他說致遠號的指揮官是一名王爵？”
“什么東西？王爵？不可能…”霍夫尖叫了起來。
要說這個時代貴族參軍是很平常的事情，就連霍夫自己也背著一個子爵的名頭，雖然是個沒落的貴族家庭，但好歹也是貴族體系的一員啊！
這個時代，貴族真的是有免死權的，而且爵位越高特權也就越大，一般到了伯爵以上就算是在戰場，敵人也都不會過分為難的。
對于高等貴族來說，盡量俘虜而不是殺戮，這是所有歐洲國家的潛規則，因為一名高等貴族在談判桌上可是能夠換來不少的實際利益的。
更何況，天下貴族是一家！今天你把事情做絕了，那么也就在敵人心中種下了不可饒恕的仇恨種子，將來對方貴族一定會傾盡全力報復的！
所以啊，戰爭這種事情，多死點賤民就好了，反正賤民是不會找我報仇的…這要是殺了一名高級貴族，對方家族怎么可能放過自己呢？
“怎么可能？公爵是不是在騙我…”
“指揮官…應該不是騙您…英國人明確表示，致遠號上的艦長，是剛剛成立的遠東國國王，項少龍的親戚…”
“而且是順位第一的繼承人…未來很有可能他就是遠東國的國王！”
“什么該死的遠東國，我們法蘭西不承認，我們不承認！”霍夫大吼大叫道。
隨同一起出征的情報人員苦著臉說道“恐怕您不承認也沒有用，之前英國和華族雙方交換國書，英國人已經正式承認了華族聯邦的國家地位啊…”
“遠東國是隸屬于華族下的一個邦國，英國連華族都承認了，自然也會承認華族下藩國的地位啊…”
“該死的！就算他是王爵繼承人又能怎么樣？我已經勸降了，他不接受勸降，難道我還要任由他屠殺我的士兵嗎？”
“繼續開炮，直到炸沉致遠號為止！”
霍夫心都涼了，他知道自己已經騎虎難下了，他是多么希望這些中國人能夠投降啊！
一方面只有致遠號投降了，才能最大程度的赦免自己的罪責，這場海戰打的真比屎還臭，這么大的戰損，回頭軍事法庭不會輕饒自己的！
只有致遠號投降了，這艘戰艦和這些俘虜才能成為閃亮的功績！法國科學院能夠得到最新的技術，法皇在談判桌上也多了一大批寶貴的籌碼。
甚至這些俘虜還會被帶到巴黎游街示眾，這樣一來還能挽救崩潰的民心士氣！
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夠得到赦免，甚至能夠論功行賞！
現在，霍夫的胡思亂想又多加了一條，那就是這個莫名其妙的王爵繼承人！
霍夫對華族并不是很了解，他是一名海軍將領，距離巴黎的政治圈本身就有一定的距離，很多消息他都不是很清楚。
他搞不懂華族究竟是一個怎樣的聯邦，他也不明白法皇和肖樂天的仇恨究竟從何而起，他更不知道遠東國是什么東西。
他只知道華族在大海上戰勝了法國艦隊，也戰勝了沙俄的艦隊，并攻陷了海參崴而已！關于海軍的一切他都有興趣，但是之后的政治變化他就不愿意多費腦筋了。
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遠東國王究竟是誰，也不知道原來致遠號的艦長就是這個什么遠東王的第一繼承人！
“上帝啊！如果這個什么該死的王爵繼承人死在這里了…遠東國會不會對我展開報復啊？我就是一名小小的子爵啊，我能不能頂得住王爵的報復呢…”
“不不不…我不能胡思亂想了，我是高貴的法國貴族，而遠東國不過就是東方的蠻夷而已，他們怎么可能傷害的了我？”
“法皇會保護我的，一定會的！”
霍夫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語，就好像一名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