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茅山戒律
進得鎮上唯一的一家大型酒樓。
阿強立馬在前面引路，領著方陽兩人往樓上走去：“師父，道長，洪買辦等人已經在樓上擺了酒席，就等兩位了！”
說著，在樓梯前方走著的阿強，回頭對方陽道：“道長，洪買辦他們知道了昨晚的事情，還說今天給師父辦壽宴，明天還要給您辦一場接風宴呢！”
“客氣了！”
聞言，方陽對阿強一笑。
而就在這時。
卻見，一身穿藍色長袍的中年人自二樓往下走來，方陽抬眼一瞧，正是半吊子的茅山明。
這酒樓的樓梯本就狹窄，現在雙方，一個上樓，一個下樓，迎面相對而行，那這樓梯卻是顯的擁擠了一些，而更關鍵的是，這兩邊的人誰往邊上讓？
哪知，雙方剛一接觸。
只見，本就是鎮中小霸王兼保安隊長的阿強，直接一伸手，將對面的茅山明給扒拉到了樓梯旁，緊挨著樓梯的墻上：“好狗不擋道！”
回頭，往上一伸手，示意方陽兩人上樓：“師父，道長，請！”
點點頭，九叔看了眼訕笑著的茅山明后，往樓上走去。
至于方陽，他則是微微頷首，和茅山明打了個招呼，又看了眼赫然出現在茅山明身旁，身穿藍色壽字長袍，一大一小的兩鬼。
但沒多做理會，跟著九叔往樓上走去。
見此。
阿強氣焰囂張的看了眼茅山明，一抬下巴正準備上樓，卻突然聽得身后傳來阿德的聲音：“隊長，隊長！”
回頭，見阿德和另一個保安隊的隊員阿文正站在樓梯拐角處，看著自己，他忙回身，幾步走到拐角處：“怎么樣？禮物呢？”
“在這！”
說著，阿德將一個紅色的小布袋子遞給阿強。
伸手接過，打開一瞧，卻見里面只有一個子兒，倒出，看著手中的一個子兒，，阿強大為惱火，質問阿德和阿文：“這是什么？”
這可是他要送給師父的生日禮物，特意叫阿德和阿文去買的，哪知道，這倆小子竟然只在一個袋子里裝了一個子兒當禮物。
這要是送給九叔，他以后還有好日子過？
聞言。
看著阿強生氣的樣子，阿德伸手指了指布袋子：“你只給了我們兩個子買禮物，這一個子兒就買了布袋子，另一個子兒就放在袋子里當禮物咯！”
“哎呀！”
渾身一扭，阿強著急的一跺腳，正準備開口斥責兩人。
卻突然看見，站在一旁的阿文，懷中竟然抱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大紅盒子，還用紅絲帶捆著，一看就是這倆小子送給九叔的生日禮物！
眼睛一轉。
“這是什么？”
阿強一指盒子，問道。
“自己買來玩的。”看著阿強，阿文低聲說著。
“自己買來玩？”
阿強立馬伸手一把自阿文手中搶過這盒子，“九叔生日你也不送禮物，拿來！”
“不可以。”
見阿強拿了禮物就要上樓，阿文忙在一旁阻止。
“我說可以就可以！”
怒視兩人一眼后，阿強立馬轉頭開心的抱著盒子，準備上樓。
哪知，一回頭，卻正見因他們三人說話，被擋著沒法下樓的茅山明：“站這干嘛，好狗不擋道！”
阿強嘴賤一番后，撞開茅山明，‘噔噔噔’幾步上樓！
見此，阿德和阿文也是緊隨其后，上了二樓。
“要不要教訓他一頓？”
看著阿強的背影，站在茅山明旁邊的大寶問道。
“算了！”
茅山明搖搖頭，往樓下走去，“我們是來求財的嘛，忍一忍就過去了，走，下去吃飯！”
說完，就帶著大寶、小寶去了一樓。
而在二樓的一間古香古色的包間里。
一張鋪著紅布的大圓桌正擺放在包間正中位置，一端著酒壺的女服務員正站在一旁，隨時給客人添酒，且在包間的一側，一樂隊正用笛子，二胡，揚琴等樂器演奏著音樂。
此時。
方陽和九叔正在三個本鎮士紳的陪同下，坐在圓桌旁，喝酒吃菜，而后上來的阿強三人，也是陪坐一旁。
一輪酒敬完，剛坐下，就見午員外對他身旁坐著的元財主道：“怎么洪買辦還沒來？”
“哎！”
正準備說話的元財主，輕輕拍了拍午員外的手臂，看著包間門口，“說到就到！”
順著他的目光一看。
只見，胖乎乎的洪買辦，一邊端著一點著蠟燭的蛋糕大步走進來，一邊大聲說著：“九叔，生日快樂！生日快樂，HappyBirthday！”
到得桌前，洪買辦將蛋糕放在圓桌正中，對九叔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這是什么？”
第一次見到蛋糕的阿強，好奇的看著洪買辦。
“這是西洋月餅！”
坐下，洪買辦見眾人都不知認識這西洋月餅，自得的笑了笑，指了指蛋糕上的蠟燭，“九叔，吹滅了吧！”
話音一落。
只見，阿強不識趣的說道：“這么多蠟燭，是要我師父坐蠟啊！”
“哎！”
聞言，洪買辦忙擺了擺手，“不是，這是好兆頭！”
說著，他又催促了九叔一句：“九叔，吹滅了吧，所謂蠟燭一熄，有兒有媳！”
哪知。
這洪買辦說完，九叔還沒說話，就見阿強一指九叔，張嘴就說：“我師父又沒兒子！”
說完，他還轉向九叔，想要得到九叔的肯定。
哪知，迎接他的是九叔充滿殺氣的眼神。
暗道不妙的阿強見此，立馬話鋒一轉：“我師父把我當兒子一樣！”
點點頭，這才感到一絲欣慰的九叔，俯身，吹滅蠟燭。
蠟燭一滅，只見，在場的眾人默契無比，皆是拿起桌上的筷子，敲擊著身前的碗碟，頗有節奏的唱起歌來：“恭祝你福壽與天齊，祝賀你生日快樂，年年都…”
見此，方陽嘴角一抽，難道這是滕文鎮祝賀生日的特殊方式？
而就在方陽猶豫要不要跟著一起唱的時候，阿強卻是連連擺手，打斷了眾人繼續唱下去。
“不是這首，不是這首！”
阻止了眾人唱歌后，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阿強往九叔身旁一靠，用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開口就唱，“世上只有師父好，有師父的孩子像塊寶，投進師父的懷抱，幸福小寶寶！”
唱完。
只見，眾人皆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只有阿強一個人鼓掌，還舉起杯：“不錯不錯，大家干杯！”
“好，干杯！”
見此，眾人紛紛舉杯，順著阿強的意思干杯，緩解剛才那首‘世上只有師父好’的尷尬。
一杯酒下肚，正坐在阿強正對面的一胖子，用上海話問道：“阿強，儂送啥么子唄師父？”
“哦！”
聞言，阿強忙自懷中掏出那只裝了一個子兒的袋子，遞給九叔，“師父，小小意思！”
接過，對視若己出的阿強能有心送自己禮物，頗為開心的九叔帶著一絲笑意：“我看看是什么啊！”
見此。
阿強忙尷尬的阻止九叔：“回去再拆吧，回去再拆吧！”
“看看嘛！”
說著，九叔在鎮上士紳的注視下，打開袋子，卻見里面只有一個子兒。
雖然有些失望，但九叔卻沒有表現出來。
因為，在剛才阿強拿出袋子的時候，眾士紳的討論聲他也都聽見了，看袋子這么小，這些士紳都猜測里面是玉，還說阿強有心。
若現在讓他們知道里面只是一個子的話，不止阿強丟臉，連他這個做師父的也是臉上無光！
故此。
在那胖胖的士紳，好奇的問九叔里面是什么的時候，九叔只說‘是什么都行啊，關鍵是有心’！
說著，九叔還看了眼阿強放在身后，從阿文手中搶來的紅盒子。
在他看來，這里面應當才是阿強準備的禮物，剛才不過是開玩笑罷了！
所以，他才示意阿強拿出真正的禮物，好讓他在眾士紳面前長長臉！
見此。
阿強也是福臨心至，立馬俯身自身后拿起盒子，遞給九叔，笑道：“第一道是冷盤，現在的才是主菜吶師父！”
“嗯！”
欣慰的點點頭，九叔接過盒子，暗道算這小子還有良心！
伸手，就要打開盒子。
看著九叔的動作，坐在一旁的阿德和阿文對視一眼，忙開口，對阿強說，自己兩人要出去巡邏。
點點頭，同意兩人的要求后，阿強還對兩人盡忠職守的表現，表示滿意。
見此，方陽搖頭一笑，知道阿強要吃癟了。
果然。
這阿德兩人一走，九叔在眾士紳的討論聲中，開始解開盒子上的帶子。
“這又是什么呢？”
元財主看著九叔身前的盒子，問身旁的午員外。
聞言，午員外看著盒子，低聲道：“剛才那包是玉，這盒可不得了啊！”
元財主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
哪知。
就在眾人期盼的眼神下，只見，剛打開盒子，還沒反應過來，一個碩大的拳頭猛然自盒子中冒出，直直擊打在九叔臉上。
笑容漸漸消失，氣氛一度尷尬！
眾士紳紛紛低聲念著，一臉害怕的看著九叔。
至于阿強，他一顆心立馬跌到了谷底，讓九叔在眾人面前出了這么大一個丑，他還有好日子過？
哪知。
就在眾人不知道怎么辦，誰也沒開口的時候，一陣陰笑突然出現在包間中。
看著陰笑著的九叔，洪買辦一愣，立馬對身旁胖胖的士紳道：“九叔很久沒這么笑過了！他去年這么一笑，死了好幾口子！”
話音一落。
見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滿懷疑，他立馬拍著胸脯保證：“我說真的，沒騙你們，真的死了好幾口子！”
聞言，阿強心中一顫，暗道一聲‘笑里藏刀’，可就算再害怕，這事情總要面對！
無奈，阿強轉身，看向九叔，一邊小心翼翼的自九叔手中拿回拳頭，一邊笑著：“師父，這個玩意兒不好玩，我再買一個好玩的給你！”
“好！”
九叔收起笑容，看著阿強，“你不用回來了，買完了回家等我陪你一起玩！”
“哦！”
滿臉糾結的答應一聲后，阿強如上刑場一般往外走去。
剛走過那胖胖的士紳身后，就聽得那士紳道：“小赤佬，儂真會尋開心啊！”
等阿強走后。
方陽看著阿強消失的背影，一笑，對九叔道：“九叔，我也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時間匆忙也沒來得及準備什么禮物，這道喚雷符就權當禮物，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說著，方陽便自懷中拿出一張空白黃紙，凌空畫了一道喚雷符，印于黃紙之上。
立馬，原本空白一片的黃紙上，出現了一道又一道銀白閃電狀的符文。
這道符箓，正是方陽昨天用于消滅黃鼠狼，喚出閃電的符文。
只有真人境才能勉強施展，光這一道符箓就要耗費方陽二分之一的真氣，威力強大無匹。
真人境之下的妖物，鬼物，觸之既死；便是真人境的妖物鬼物，一個不慎，也會飲恨在這喚雷符下。
若是九叔得了這符，相當于有了一個強大的殺手锏，關鍵時刻，能救他一命也說不準。
故此。
當方陽現場畫出這道符箓的時候，九叔立馬起身拒絕：“方真人，這使不得，這個禮物太過貴重，林九卻是萬不敢受！”
“哪里的話，今日是你生日，有什么不敢受的，給你你就拿著吧！”
說完，方陽便將這喚雷符塞到了九叔手中。
“這…”
看著手中閃動著銀光的符箓，感受著里面強大的力量波動，略一猶豫，“如此，林九就愧領了！”
說實話，若說九叔不想要這符箓，肯定是假的，剛才他之所以拒絕，無非是不好意思而已。
但現在見方陽硬塞給他，那他也就順水推舟，收下了。
而看了方陽神乎其技的凌空畫符后，早就知道方陽是有真本事的眾士紳，對方陽卻顯得更加尊敬，一時之間敬酒之人絡繹不絕，推杯換盞，眾人吃的盡興無比。
哪知，過得片刻，就在酒席氣氛正是熱烈的時候，卻突然聽得樓下傳來一陣歡呼鼓掌聲。
“怎么回事？”
聽得此聲，九叔疑惑的開口。
“這么熱鬧，樓下一定是開流水席！”
午員外聞言，笑著開口，還指了指桌上的菜，端起酒杯敬九叔，“來來來，我們喝，別管他們了！”
盛情難卻。
九叔雖心中疑惑，但還是笑著和午員外碰杯。
見此。
知道下面發生什么事的方陽，起身，向眾人告罪后，便下了二樓，準備去看一看阿強‘耍雜技’。
剛到樓下。
正見在大堂處，不論是伙計、掌柜，還是食客，皆是圍成一圈，看著圈子中正在桌上單指倒立的阿強。
而茅山明，則是坐在阿強倒立的桌子旁，帶頭起哄，鼓掌歡呼。
普通百姓看不見阿強是被大寶和小寶給控制著身子，身不由己，但方陽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可雖然知道是鬼玩人，方陽卻沒第一時間上前幫助阿強，而是準備讓大寶和小寶好好整一整他。
實在是這阿強的人品有些問題，欺善怕惡，恃強凌弱，做事沖動，吝嗇小氣，雖然他對方陽還不錯，看在這一點上，也理應救他一救。
可在方陽想來，若是能借大寶小寶之手，給他一個教訓，哪怕只能幫他改了眾多毛病中的一個，那就是一種成功。
只要不鬧出人命就行！
故此，方陽止步不前。
而隨著方陽在人群中觀看，只見，表演了單指倒立的阿強，現在改成吞筷子了。
被大寶強行把筷子給塞進嘴里后，看著捂著喉嚨，干嘔不止的阿強，被他欺負了一頓的茅山明還不解氣，直接向在場的眾人發問：“筷子太小兒科了，通喉不通背，有沒有更粗一點的？”
話音一落。
只見，一位一直站在一旁的老大爺立馬舉起自己手中的拐杖：“有，這根夠不夠粗啊！”
“嚯！”
一見拐杖，茅山明眼睛一亮，雙手接過，“何止是夠粗，簡直是過癮吶！”
拿著拐杖，茅山明走到被大寶控制著，難以走動一步的阿強身前：“怎么樣隊長？自己來吧！”
看著這根粗大的拐杖，阿強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他連連搖頭，想說不要，可就是說不出一句話。
“自己不動手？那我幫你！”
隨著茅山明的話，大寶和小寶兩只鬼物立馬行動起來，一個控制著阿強仰頭張嘴，一個控制著阿強難以動彈分毫。
見此。
茅山明直接拿著拐杖就往阿強嘴巴里塞，塞進去之后，還拼命的上下鼓搗。
拐杖吞完，大寶竟然又開始控制著阿強去輕薄一直站在一旁觀看的一女子。
搖搖頭，看大寶他們玩的越來越過火，已經有些過分的方陽，便準備出手，制止他們。
若是大寶和小寶只是教訓一下阿強，他不會出手阻止，畢竟阿強也是欠收拾，可若是惹上人黃花大閨女，那方陽自當出手。
這是在壞人清白，在這個時代，一但阿強真輕薄了這女子，那這女子可就沒臉見人了，一個不好，自尋短見都有可能。
哪知。
剛上前一步，就見身不由己，一直向那女子靠近的阿強，也看見了人群中的方陽，他忙開口大喊：“道長，救命啊！”
搖搖頭，方陽自人群中走出。
還沒出手，茅山明一見方陽的打扮，當即暗道一聲不妙，便想叫大寶和小寶逃走。
可是，還是晚了一步，他還沒開口。
方陽便伸手隔空一抓，將正在阿強身后，推著他前行的大寶和小寶給抓到了身前，手掌翻動下，兩道符文立馬沒入了還沒反應過來的大寶和小寶額頭，將其制住。
“進來吧！”
輕言一句，大寶和小寶立馬化作兩道藍光，落在方陽掌中。
“道長，抓住了嘛？”
跟著九叔多年，雖然沒學到什么本事，但自己剛才是被鬼控制這一點，阿強還是十分清楚的。現在，他一恢復自身的控制，便立馬走到方陽身前，問道。
點點頭。
方陽沒有理會阿強，而是看向對面失魂落魄，欲言又止的茅山明。
見方陽看過來，茅山明側頭，立馬躲開方陽的目光。他和九叔是屬于茅山支脈中的同一支，而他們這一支的茅山戒律第一條就是：正邪對立，終生搏斗！
是完全禁止養鬼的，激進一點的甚至是有殺錯沒放過！
故此，在方陽目光看過來的時候，自知養鬼有違茅山戒律的茅山明，自然不敢與方陽對視，更別說是出言叫方陽還他大寶和小寶了。
且方陽剛才凌空畫符，乃是真人的手段，他知道方陽是真人后，就更不敢再說什么了。
見得茅山明的樣子，方陽搖搖頭，正準備說話，卻見九叔正好下樓。
原來，剛才聽到阿強大喊‘道長救命’四字，知道阿強出事的九叔，那是立馬離開宴席，快步往樓下趕來。
幾步，走到方陽身旁，九叔看著眼神躲閃的茅山明，問道：“方真人，剛才是怎么回事？”
“無事！”
方陽攤開手掌，“就是兩只不知道哪來的鬼物，捉弄阿強罷了！”
看著方陽手中的兩點藍光，九叔點點頭：“那我們盡快回去，真人雖然道法高深，可就這么將兩鬼困在掌中也不方便，還是要找個地方，放置他們！恰好我家中就有一藏鬼室，正好處置這兩鬼。”
“如此最好！”
說完，兩人便帶著阿強往家走去。
剛走兩步，方陽突然回頭，對呆在原地的茅山明道：“若是無事的話，你也一起來吧！”
聞言。
看著漸漸遠去的方陽三人，茅山明略一猶豫，不知道自己若是前去，方陽和九叔會如何處置他這個犯了茅山戒律之人，但緊接著，想到朝夕相處，鬼性善良的大寶和小寶，一咬牙，忙動身跟上。
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管他會被方陽兩人如何處置，還是得以救下大寶和小寶為重！
不一會兒，到得家中，坐于大堂太師椅上。
方陽看了眼低頭站在身前，如小學生一般認錯的茅山明，一笑，伸手一指對面的太師椅：“坐下說話吧！”
“遵命！”
一拱手，茅山明半個屁股落座，心中忐忑不安的看著方陽。
伸手一揮，兩道藍光自掌中冒出，落在地上，滴流一轉后，化成大寶和小寶。
略微適應了一下微微發暈的腦袋，四下一瞧，見得坐于一旁的茅山明后，大寶和小寶忙快步跑到茅山明身后，害怕的看著方陽。
“道兄，你怎么玩這種東西！”
見此，九叔直接開口，責怪道。
聞言。
茅山明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方陽后，苦笑著：“我也是為了兩餐嘛！”
“兩餐？”
九叔聞言，輕哼一聲，“天大地大，莫說是兩餐，就是三餐一宿也不是什么難事！你我都是茅山弟子，那茅山第一戒律你知道吧？”
“知道！”
點點頭，回頭看了眼身后的大寶和小寶，“正邪對立，終生搏斗嘛！”
“知道你還養鬼？”
九叔看著茅山明，“那你為了兩餐養鬼，這養了鬼后，你日子可有好過起來？”
“沒有，養了他們就更難過了！”
“這就對了嘛！”
起身，九叔走到茅山明身旁，看著大寶和小寶，“鬼乃是不祥之物，集貧賤、悲哀、衰敗、災禍、恥辱、慘毒、霉臭、傷痛、病死，十身，你于他們走進走出的，日子怎么會好過呢？”
“說的也是！”茅山明頗為感慨的說道。
見此。
方陽一笑，念頭一動之下，只見，在九叔房子的客房中，兩只身形清晰的鬼物緩緩飄出。
一愣，看著這兩只鬼物，九叔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家中什么時候有兩只鬼物潛藏？
而就在九叔發愣的時候。
茅山明揉了揉眼睛，等確認這就是兩只鬼物后，忙說道：“道兄，你怎么也養鬼啊？”
“這…”
聞言，九叔指著兩只鬼物，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至于大寶和小寶，兩只沒什么道行的小鬼，見得阿三和阿四兩只入道境的鬼物出現，那是一臉驚恐，直往茅山明身后鉆。
不一會兒。
待阿三和阿四到得大堂后，兩鬼直接沖方陽彎腰行禮：“阿三，阿四見過主人！”
擺擺手，方陽在九叔和茅山明的注視下一笑：“你們先站到一旁！”
“遵命！”
飄蕩著，兩鬼立馬立于方陽身后。
見此。
九叔忙幾步走到方陽身旁，急聲道：“方真人，這茅山戒律可是明令禁止養鬼的，您這…”
“放心！”
伸手一指身旁的太師椅，“你先坐下！再聽我細細道來！”
雖心中疑惑萬分，但既然方陽這般說了，九叔也只得在一旁落座。
抬眼，看了看注視著自己的人和鬼后，方陽緩緩開口：“茅山勢大，分支眾人，多年發展之后，甚至許多分支弟子從未上過茅山，故此，茅山各分支之間，戒律有所不同，實屬常事！
至于茅山主脈一支，卻從未有過禁止養鬼的戒律，甚至，現在在茅山之上，還保留著先輩留下的鬼物，僵尸，妖物，用以保衛山門！
因茅山弟子經常與鬼物之類的打交道，所以茅山的控鬼之術比之其余諸派卻是精深許多，如此，茅山又怎會放棄自己的長處，禁止養鬼呢？
而之所以有些分支有禁止養鬼的戒律，據我所知，乃是因為有些茅山分支無有或是丟失了精妙的控鬼之術，而鬼物確實又是集十身，對養鬼之人不利。
所以，一但沒有正確的控鬼之術，難免會傷及自身，且有反噬的風險，如此，一些分支為了門人弟子的安全，這才有了禁止養鬼的戒律！”
說完。
九叔和茅山明一愣，他們也沒想到這茅山第一戒律是這么來的。
且如此說來，這養鬼一道也是可行的？
特別是茅山明，他在聽了方陽的話后，原本懸著的心立馬放下了一半，他正擔憂方陽這個真人會因為他養鬼犯了茅山戒律而懲治他。
卻沒想到，茅山主脈竟然是允許養鬼的，如此一來，他就沒觸犯茅山戒律，那方陽也就不會懲治他了。
看著九叔一臉糾結的樣子，方陽也明白，要他突然之間接受自己遵從了數十年的戒律，其實在某一方面來說是錯的，并不是這么容易。
故此。
方陽向身后的阿三和阿四示意了一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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