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總得有人付出代價
“嘿。”
電話接通那一秒，周末難以置信的聽到了一聲溫柔，柔情似水的波形痕跡在這一聲‘嘿’之中體現的淋漓盡致，和之前那位轉交電話的特工完全不同。
是的，周末撥通電話后最先接電話的人，是史黛西的手下，也就是說，別看尤達在機場候機，可她依然被監視著。
“身體怎么樣？”
周末如正常聊天般問著，他坐在沙發上，用手肘拄著膝蓋，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橫搭在膝蓋上，整個身體在前傾，像是要破碎空間的阻隔，為站起來之后一步跨到尤達身邊做準備。
“剛剛才把晚餐都吐了，一會我準備在吃些東西，不然會餓到孩子…呃我搞的定。”
尤達的話語間有一點停頓，就是這一點停頓令周末聽出了她真正的意思。那就是，負責監視的那個家伙，她搞的定。
“想跟寶寶說些什么嗎？”
微微一怔的周末沒想到自己會面臨這種問題，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應該撫養孩子長大、親眼看著他（她）成人、親自參加他（她）的畢業典禮或者婚禮…
“孩子叫周承澤或者周瑾瑜，不要讓他成為學習最好的人，給他充足的玩耍時間，尤達，別管得太緊，只要不受到傷害，隨他去。還有，在有可能的情況下，給孩子留一筆錢，最好是可以委托給信托基金會，讓他每個月拿到足以養家糊口的數目就好，然后，當一個混吃等死，永遠沒有煩惱的人…”周末還沒說完，還有很多想要囑托的話，關于尤達、關于蓋亞、關于姬斯蒂，尤其是關于羅杰，但，他的話被打斷了。
尤達笑了，特別開心的在電話里笑出了聲：“周，你確定我能控制得了你的孩子，而不是被你的孩子控制成一個言聽計從的母親嗎？”
這個，還真不好說。
以尤達對孩子的寵愛，恐怕那個孩子會在開口說話的那一天開始就說一不二。
想到這，周末也笑了，自己這個有可能沒辦法伴隨孩子成長的人，居然在為未來擔憂。
“那幾個小家伙怎么樣了？”
“你為什么不自己問他們？”
如果說周末和尤達的交談只是盡量讓對方安心，輪到孩子們身上一切都變了。
“周，不準死！不準坐牢！不準發生任何意外！”
是羅杰的聲音，他用幾乎祈求的態度說出了這句話。
很顯然，不止是尤達感覺到了一些什么，連羅杰都覺察到了，否則尤達怎么會問‘想跟寶寶說點什么嗎？’，因為這些話都需要轉述，她要是猜不到，干嘛已經開始準備轉述了？
可羅杰呢？
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撫別人，他能做的就是把心中的一切都說出來。
“你得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正義，得讓我明白人生不完全由黑暗支配，你得告訴我，親口告訴我！”
“周，這不是你一直以來在教我的嗎？我懂了，已經懂了，差的只是有個人用現實世界的例子把他展示出來，并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
周末拿著電話，從電話中聽到羅杰機關槍式的搶白開始，他就已經想象出了這小子挺直了腰板、拿著電話、雙眼怒視前方的樣子，那樣子是那么熟悉，熟悉的…仿佛就在眼前。
“不，羅杰。”
周末否定道：“我教你的，一直都是該怎么在這個社會的不正常形態中，穩定住自己的正常狀態。從現在開始，你不光要相信正義，還要相信邪惡，卻不是讓邪惡將自己吞噬，因為沒有邪惡正義將不復存在。經常問問自己，‘我’是否還清醒。”
緊接著，電話的另一端陷入了沉默，姬斯蒂搶過了電話，小丫頭喘息聲都傳了出來，只是，半天也沒發出一個音節。
周末不可能知道拿著電話的是誰，但是，他能感受到對方想說話卻說不出來的感覺。
下一秒，一樣的事情又一次發生了，恐怕蓋亞和姬斯蒂狀態完全相同，他們都想和周末說點什么，都很想說點什么。
“我在俄羅斯等著你。”
尤達拿回了電話，說了這么一句。
“完全沒必要，你們不是，等這次的事情結束以后，你們可以任何身份回來，旅游、留學、移民，什么都可以，我會解決所有麻煩，一次解決掉。”
周末自信的說著，從聲音上來聽，帶著手銬的似乎并不是他，而是他身邊的史黛西還有那位穿著紅色西裝的黑人。
“好了，我該掛了。”
周末掛掉了電話，機場內，姬斯蒂在電話被掛斷以后居然第一次沖著尤達發出了怒吼：“你為什么掛掉他的電話，我還沒說，我還沒和他說句話…”
姬斯蒂用自己的小拳頭在捶打著尤達的腿，尤達用力的將她摟入懷中，事實上，尤達并不想這么干，可，周末應該會這么干。
“嘿，我的小公主，你得相信周末能處理好這一切，他一直都不是需要別人擔心的家伙，對嗎？”緊接著，尤達趴在姬斯蒂的肩膀上輕聲道：“如果周末有任何事，十個月之后，我會回來殺掉所有和這件事有牽連的人，無論他有沒有惡意。”
此時，羅杰伸手搭在了尤達的肩膀上，意思很明顯，他要加入這個計劃，而蓋亞，則直接參與到了這次擁抱之中，下一個，是羅杰。這個從沒有過集體擁抱的家庭，這個在周末之前各自為政，誰也融入不了誰的世界的家庭，終于在這一刻徹底融合了。他們之間不再需要血脈鏈接，不再需要通過試探在增加信任，也不會出現相互廝殺的場面，這，就是一家人。
國土安全局的監控室里，周末坐在沙發上看到了一張照片，他不太理解那名特工為什么會把自己家人擁抱的照片發過來，可看到這一幕，他的心里暖意十足。
史黛西伸手慢慢抽走電話：“我可以把這張照片為你打印出來，放在你任何想掛的地方，放大都可以，但是，周，我們還是先來解決這件事吧。”
周末搓了搓帶著手銬的手，微笑著說道：“總要有人付出代價。”然后，轉過頭看著史黛西。
史黛西點點頭，重復了一次周末說的話：“對，總要有人付出代價。”
周末繼續道：“帶我去見將軍吧，我只會把那東西交給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