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像最初修行時那樣戰斗(二)
妖異的蝌蚪文彌漫，瞬間就將王石完全覆蓋，若是先前戲子慢上一拍，那么他的身上也還會被覆蓋上同樣的咒印。
這樣的咒印，可不是那么好沾惹上的。哪怕是戲子，都不愿意招惹半分，避之不及。
黑死咒！
蝌蚪文樣的咒印覆蓋住了王石的臉龐，甚至一雙瞳孔中都布滿了咒印。妖異的氣息席卷而出，不同于妖獸的妖氣，這更像是死亡后去往何處那般未知的力量，讓人有著從靈魂深處顫栗的恐懼。
戲子已然退出了很遠，說道：“先前破除啞獄，應該就是借助了黑死咒的力量了吧。”
本就吞噬了黑太阿，蟄伏蛻變的黑死咒，又吞噬了軒轅昂送來的另一部分，完全脹成了圓球，一直都在王石的左手中蟄伏，先前才有了蘇醒的信號，卻正好解了王石的困境。
當初在圍剿陰陽雙魚的時候，王石可是想盡了一切法子，除卻蓬勃的生機外，黑死咒無疑是最強的力量。若是黑死咒真正成長起來，未必就不是陰陽雙魚的對手。
軒轅昂明確地說過，手中持有的黑死咒不過是從主體上分離下來的一部分而已，其真正的力量必定遠超想象。不論是當初征服妖刀厭殺，還是鎮壓陰陽雙魚，黑死咒從來都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能夠跟妖刀厭殺還有陰陽雙魚對等，黑死咒本質上的強大已經毋庸置疑，只是礙于沒有特殊成長方式，才很長時間都未曾顯示其該有的力量。
此時完成蛻變的黑死咒一朝覺醒，便顯示出了冠絕的能力！
王石的力量瞬間實現了翻升，已經有了全盛時的四成力量。哪怕是敵不過戲子，舍命一戰的底氣畢竟是有的，至于逃跑這樣的事情，只能伺機而動了。
想要跟戲子繼續戰斗下去，必須弄清楚他的能力到底是什么，那兩道黑白氣到底有什么作用。要不然，王石可沒法子有一丁點的勝算，只能像個瞎子一樣胡亂浪費力氣。
以往的敵手，再詭異，也都逃離不出靈力為基礎施展出來的靈術。而一直以來，王石都是用刀直接擊敗對方，要不然就是跟實力超出自己太多的人對戰，上去只需要瘋狂宣泄自己的力量就可以。他已經很久沒有像剛剛走出青云山時那樣，竭盡所有的心智來算計對手了。
曾經對付強大的枯花公子，對付烏梢，對付鬼龍蛇…而如今的境地，跟當時剛剛踏入修行的時候也十分相像。同樣是不清楚對方的能力，同樣是處在絕對的劣勢之中，好似沒有任何的方法扭轉敗局。
沒有任何的猶豫，王石必須率先發動搶攻！
焱龍滅卻！
布滿了黑死咒的炎龍不再如以前那般狂暴，瞳孔中透著永夜般的妖異，迅疾潛入到虛空之中。沒有了驚人的聲勢，威力卻較之前提升了太多。
“施展出靈術，不進行攻擊了？”戲子微微凝神，雙手飛速地結印，黑白兩氣盤旋，形成一條條的絲線，將他圍繞在其中。無論如何，都要先做好自身的防御，那條消失的黑炎龍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就會突然冒出來。
王石十分清楚，若是距離拉開，想要對付那可以直接攻擊氣海的黑白氣，無疑是必敗無疑，唯有冒險近身，才有贏的可能。
三十六刀封龍印！
在距離戲子百步的時候，王石猛然砍出，踏在黑龍上，立刻向著戲子沖來，速度快到了極致。
不論是焱龍滅卻還是燕歸刀法都沒有太大的作用，王石能夠施展出來的靈術中，也就只有試一試這具有封印作用的三十六刀了。
黑白兩氣迅速彌漫，其中無數條繩索樣的氣息彈射而出，前部分迅速硬化，變成了漆黑的長矛，交織襲殺而出！
雖然沒有驚人的殺氣，但是那長槍所散發出來的威壓，絕對能夠輕易洞穿神隱境的強者。戲子此時才展示出他該有的實力，足夠匹敵仙主！
封龍印！
王石腳下一踏，整個人彈跳而起，跳向高空，身子一轉，狂暴的靈力爆發，立刻向著戲子墜落而去。
黑色長矛立刻跟封龍印交纏到了一起！兩種截然不同的黑暗，瞬間發生了無數次碰撞！
速度快到了極致，已經是王石能夠到達的最快速度！荒龍勁全部迸發出來，形成了最強橫的力量！
至強至快的一刀！
瞬間臨身，妖刀厭殺橫斬！
戲子好似事先預料到一切般，靈巧地側身，左手中飛射出數十道黑之氣，如同一張大網，將四周的虛空都禁錮住。他右手緩緩抬起，彌漫著黑白兩氣，向著妖丹厭殺捏來。
橫斬！
交錯！
只是剎那的時間，王石心中悚然一驚。
“砍空了？”
計算的不會有任何的差錯，怎么可能會沒有砍中？好似完全砍在了空氣上。難道戲子施展的是幻術？不應該！經歷了飛天幻境之后，一般的幻境奈何不了自己，只能是實體！那么怎么會半點的感覺都沒有？
然而一刀已經砍出，再也沒有回旋的余地，四周的黑之氣瞬間凝聚，變成了囚籠，將王石完全禁錮在其中。
戲子轉頭對著王石一笑，說道：“想要擒獲你，還是先把你打殘的好。但凡你有一點反抗的力氣，我都是不得安生。”
黑色的長矛立刻從虛空中生出，向著王石襲殺而去，那架勢是必定要將其洞穿！
布滿黑死咒的炎龍呼嘯而出，將所有的黑色長矛吞下，自身立刻變成了無數的火焰，四散而去。
先前布置好的焱龍滅卻救了王石一命。
王石的眉頭緊皺了起來，皺起的“川”字更深。
“這次的焱龍滅卻沒有被吸收？上一次為什么會被吸收的干干凈凈，連一點靈力都沒有剩下？”
“到目前為止，能夠得知的訊息只有三條：一是戲子操控的黑白氣不是靈力轉變而來，能夠直接入侵氣海，相當的怪異，幾乎沒有辦法可以防御；二是他可以吸收靈力所造成的攻擊，盤橫千丈的炎龍都會被吸收的干干凈凈；三是刀法等近身攻擊好像對其無效，好似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術般。”
“然而得知這些遠遠不夠，重要的是，它們之間有什么聯系？黑白氣的本質到底是什么？”
戲子凝神，手上的印記飛速變換，一桿長槍隨即凝聚出來。
王石驟然回頭，看到了戲子投射過來的長槍！
黑白兩色交織匯聚成槍身，槍尖與槍尾黝黑，泛著奇特的寒光，只是一閃便遁入到了虛空之中，速度快到了極致，就算是施展瞳術都未必能夠捕捉到。
這還是戲子第一次發動攻擊！
然而這攻擊看起來并不像什么強悍的靈術，好似只是用靈力凝聚出來的長矛一般，除卻速度驚人外，并沒有太大的威勢。
王石卻也不敢輕視，身上的荒龍勁涌動，無數青龍紋印凝聚在了左拳之上，而黑死咒也急速繁衍，覆蓋在荒龍勁上，將力量增強一倍不止。
生死直覺在最關鍵的時候閃現出來，無數次在生死交錯的經歷，讓王石的直覺準確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破空！
長矛乍現！
身上突然爆發出骨頭交錯的脆響，力量凝聚，王石強悍地擊出一拳，如同雷鳴山崩！
荒龍勁！
布滿了黑死咒的青龍，沒有呼嘯，只是以碾碎一切的姿態席卷而出。仿佛足下有著千萬里山脈，此時全部寸寸崩裂開來。
長槍出現，瞬間跟王石的拳頭相碰！
鮮血立即從王石的指間流出，骨頭可開裂。修行荒龍勁有所小成之后，王石在正面碰撞中極少有負傷的情況，此時還是第一次被人暴力地破開了防御。
黑色槍尖的強度，絕對堪比神器！
槍頭炸裂！
然而青龍也隨即消失不見，只剩下丁點黑色與鮮紅一閃即逝。
“跟上次的焱龍滅卻一樣，被吸收干凈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問題處在了哪里？”
王石目光微凝，將每一次戰斗片段的場景迅速地在自己的腦中回放，用來對比，抽絲剝繭，努力尋找出某些關鍵。
還未及王石細想，沖擊之后，一段黑色的長槍殘骸撞擊在他的左肩，直接嵌入到他的胸腔之中，堪比一顆炮彈。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而王石本身也沒有料到后面居然還有攻擊！
王石猛然吐出一口鮮血，卻死死地釘在原地，沒有倉促后退，迅疾調動靈力，想要將那一段長槍剜出。他不能呈現出任何的頹勢，否則就是一潰千里。哪怕是受的傷再重，他都要忍住。
然而這黑色長槍的斷截，好似是一顆種子，迅速地生根發芽，順著經脈飛速蔓延，已然變成了參天大樹，根深蒂固。
扦針之術！
最細微的靈力立刻變成了細小的刀子，將那些延伸的黑色物質從經脈上切割下來，好似是無數的螞蟻在挖掘參天大樹。
妖刀直接刺入到黑色長槍上，狂暴的殺氣席卷而出，順著紋路將這股黑色物質全部殺死。王石忍痛一剜，將黑色長槍剜了出來，卻沒有立刻丟棄到一旁。
“戲子的進攻方式到底是什么？這黑之氣凝聚出來的東西，到底有什么特性？”
已經整理了足夠多的訊息，卻還是想不到一個頭緒，沒有一根足夠將所有事情串起來的線。王石卻沒有足夠的時間進行思考，只能全神應對接下來的戰斗。
戲子不會耽擱，再次攻殺而來！
黑死咒！
用黑死咒將這塊黑色的物質封印，丟如魔銅戒中。王石迅速橫刀，沖上前去。
戲子的手中出現了拇指粗細的長釬，一頭斜切，鋒利無比，可以輕易地刺入到的人的身體之中。看樣子戲子也不打算再拖延下去，準備立刻重傷王石。先前他一直是防守，現在要開始率先發動進攻了！
兩人迅疾碰撞到了一起！
漆黑的刀光與黑色的長釬碰撞到了一起，速度快到極致，混亂到無人能夠分清哪一個才是實體哪一個是虛像。
向來無敵的近身戰，此時竟然沒有取得任何的優勢，甚至因為靈力的不足，王石都處在弱勢。哪怕是強悍的燕歸刀法，都好像隱隱被壓制住了。
“又沒有砍中？”
王石心中再次吃驚，努力回想著之前戰斗的片段，卻始終沒有找不到那根關鍵的線。
很近了，很清晰了，就差一點點，就可能弄清楚戲子的戰斗方式。但是那一層迷霧始終無法散去，也就看不清本質是什么。
鋒利的長釬刺入到王石的身體之中，戲子隨即一折，長釬斷裂成為十幾節，被戲子一拍，同時刺入到了王石的身體之中。
王石回刀，向著戲子斬去！
“這一次，還是砍不中嗎？”
戲子身上的黑白氣彌漫而出，瞬間就將自身包裹住，讓人無法分辨出到底他的具體位置。妖刀厭殺就好像是刺入到沼澤中，無法看清楚黑白氣下面的情形，只是輕輕一劃，就掠了出來。
每次都是這樣，就好像是砍在幻影上一般，根本無法對戲子造成任何的威脅！若是戲子不是為了保全王石的性命，恐怕此時早已經將他殺死。
王石緊瞇著眼睛，好似看到了什么。
妖刀厭殺驟然停滯！
橫劈而下！
荒龍勁！
王石的左手上也隨即有數道荒龍勁凝聚而出，向著那一團黑白氣轟擊而去。妖刀加上荒龍勁，不論怎樣，應該都可以擦中戲子的衣服。
戲子飄飄然出手，極為輕松地擋住了所有的攻擊，不論是荒龍勁還是妖刀都失去了作用！
強悍的沖擊爆發，王石立刻倒退了出去。
在半空中翻轉了幾圈，王石迅速地將身上的黑色短棒剜出，用火焰處理好傷口，緊盯著遠處的黑白氣。
戲子從黑白氣中顯露出身形，說道：“你確實很強，我已經熟知你的戰斗方式了，你卻總能夠在最關鍵的時候躲過一劫，我自嘆弗如。只是現在的你，怕是已經脫力了。”
說完，戲子便沖了過來，瞬息便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