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小碎步
齊思菱和灰魘離去。
只是禁閉室的大門卻一直沒有關上，直接以一個敞開的姿態出現在卓清面前，似乎只要愿意，他就可以隨時離開這里。
漸漸的，卓清向大門處走去。
與此同時，大門外的走廊中，一個攝像頭正在忠實記錄著一切。
攝像頭所拍攝的影像事實傳送到了禁閉樓的中央控制室中，曹軍和包興正在這里，盯著屏幕中卓清的一舉一動。
曹軍看著卓清一步步走向禁閉室大門，神情有些興奮：“包興，再看一下那個齊思菱離開了沒有。”
“好嘞曹先生。”
包興挪動著著自己球一樣的肥胖身體，一番吃力的操作后在屏幕上調出了另一張畫面。
畫面中，齊思菱正和灰魘一前一后地走出禁閉樓一樓。
灰魘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齊思菱則昂著頭走在前面，看起來心中的火氣還沒有完全消除。
包興：“曹先生，齊思菱和那種恐狼已經離開了！”
“好！很好！”曹軍死死地盯著屏幕中的卓清。
如果眼神具備殺傷力，卓清已經在他的眼神攻擊中死去成千上萬次。
“關閉1號至5號禁閉室的自動控制系統，把門…留給他！”
“曹先生放心，所有的系統我在10分鐘之前就已經全部關閉了！”
包興臃腫的臉上出現一個諂媚的笑意，肥肉堆積之下幾乎把五官完全遮蓋：
“曹先生真是好計謀啊，把門留給卓清，只要他敢走出來半步，不對，只要他敢掉出來一根頭發，我們就能以‘企圖逃離禁閉室’之罪將其擊殺，有了視頻證據和正當理由，就算是丁副司長來了，也是無話可說！”
看著屏幕中的卓清，曹軍露出一起殘忍的獰笑。
他已經厭倦了那些轉彎抹角的方法，只想盡快將卓清置于死地。
在齊思菱來帶著灰魘來探望卓清的時候，他已經在卓清所在的樓層中布置了數十名三階的修行者。
這些修行者只要得到了他的信號，就會暴起圍攻。毫不猶豫地對卓清發起猛攻。
在曹軍看來，數十名三階修行者，加上他這名四階修行者，這樣的力量足以對卓清形成碾壓之勢了，不可能出現一絲一毫的意外。
不過，除了腦中對卓清的瘋狂殺意外，曹軍也很清楚，這一次的計劃卻并沒有像包興說的那樣天衣無縫。
相反，根本就是漏洞百出，經不起一絲一毫的推敲。
比如說，禁閉室的控制系統為什么會被關閉，導致大門的失控打開。
比如說，對卓清出手的幾十名三階修行者是從何而來的，
又比如說他曹軍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
這些問題他根本無法回答。
他敢于做出這一切，甚至是違抗丁康時的意思對卓清動手。
真正的原因，一切的一切都是源于他的身份而已。
和卓清這樣的三階修行者相比，他曹軍是一名貨真價實的四階修行者！
知不知道三階修行者和四階修行者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又知不知道多少名三階修行者中才有可能誕生一名四階修行者？
150名！
足足150名！
經過五大部的調查統計，整整兩150名三階修行者中才有可能誕生一名四階修行者！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數量稀缺的四階修行者中，他曹軍亦不是泛泛之輩。
他是四階修行者中最強的一批人，戰爭領域的擁有人之一，即俗稱的…
…領域者！
灰邱市基地的成員足有數萬之巨。
但是除了丁康時這位最強大的五階修行者之外。
四階修行者中，領域者也僅僅只有4人而已。
正是這種獨特的身份給了曹軍策劃這一切的底氣。
屆時木已成舟，卓清已死。
面對這種無法挽回的既定事實，丁康時不可能對他動手，讓自己失去一個如此強大的助力。
退一步說，即使丁康時不放過他又怎樣。
以他對丁康時的了解，丁康時斷然不可能對他痛下殺手，最多最多也就是把他逐出灰裘市基地，逐出獸部三司而已。
然而以他四階領域者的身份，到時候還會怕沒地方收留不成！
亢長的念頭一閃而過，曹軍卡在這屏幕中的卓清，臉色愈發狠辣。
他按下了手邊一個對講裝置：“所有人各就各位，待會兒我一聲令下，務必把這個卓清迅速誅殺！”
對講裝置中傳出不止一人的應答聲：
“曹先生于我等有大恩，這就是我們報答您的時候了！”
“我們一定竭盡全力誅殺此獠！”
“不殺掉這個姓卓的小子，我提頭來見！”
慷慨激昂的陳詞讓曹軍有些感動，不自覺地表露出一絲激動之情：“各位放心，我曹軍一定不會忘了大家，以后我去哪里，各位就去哪里，只要有我…嗯？”
眼睛的余光撇到了一些東西，讓曹軍把接下來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轉過頭看向屏幕，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他，為什么停下來了？”
屏幕中，卓清從禁閉室內部走向大門，但是在邁出大門的關鍵一刻，腳步卻凌空停在了半空，整個人就像是按下了暫停鍵，忽然陷入停滯狀態。
畫面中的景象本就單調，如果不是右上角的時間還在走動的話，曹軍幾乎以為是監控設備出現了問題。
包興趕忙上前，再次確認了設備的運轉良好。
“曹先生，一切正常！”
“好！”
卓清的腳尖距離門框只剩尬了一指寬的距離，隨時都有可能邁出。
曹軍和包興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準備在卓清踏出的第一瞬間下達進攻的命令，不給卓清留下一絲絲反抗的機會。
忽然，包興指著屏幕叫出了聲：“曹先生！他動了！他動了！！！”
“哦，是嗎？！”
曹軍整個人貼近了屏幕，似乎要鉆進去一樣。
屏幕中，卓清的身體又有了細微的動作，像是一個腐朽的機器人按了啟動鍵之后又開始了緩緩前進。
決定性的一刻即將來臨，曹軍的內心提起，右手也放在了對講裝置上，準備隨時下達命令。
包興的聲音有些亢奮：“就差一點點了，就差一點點了。”
然而，就在曹軍心情激動，幾乎要按下對講裝置下達攻擊命令的最后關頭，屏幕中的卓清忽然做出了一個出乎他意料的動作。
卓清停頓了一下，把即將踏出門框的右腳慢慢收了回來。
這對卓清而言也許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動作，但是對于前一秒還心潮澎湃的曹軍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提著的心重重砸至地面，一種濃濃的失望涌上心頭。
曹軍的聲音中壓抑著怒氣：“他為什么..”
只是，不等曹軍說完，旁邊的包興又大叫了起來：“曹先生，他又往前走了！”
“什么！？”曹軍幾乎來不及思考，瞬間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屏幕上。
他的心隨著屏幕中卓清的前進而再一次高高懸起。
就這樣，卓清在門前踏著小碎步來回徘徊了十幾次。
行動之流暢，節拍之緊湊，讓曹軍和包興的大腦幾乎沒有時間做出更多的思考，只能被動地隨著他的動作不斷地跌宕起伏，不斷地來回拉鋸。
他們經歷了一次次的激動和失望，在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之間來回變換。
幾分鐘后，卓清可能是跳的有點累了，停下了腳步，抬頭看向監視器后微微一笑。
控制室中，曹軍因為長時間出現劇烈而極端的情緒波動，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層細汗。
他看著屏幕中卓清的動作，整個人猛地一怔。
卓清的眼神似乎可以監視器和屏幕，直接和他對視。
“他，知道我在這？”
瞬間，之前的一幕幕閃現于曹軍的腦海，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怒瞬間充斥他的內心。
他剛才做了什么？
他竟然被卓清牽著鼻子走，因為對方的一舉一動而激動，而失落。
他，堂堂的一個四階領域者，居然被卓清這么一個渺小的三階修行者給狠狠戲耍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