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灰魘心中的波濤洶涌。
另一邊,齊思菱在小口小口地吃著卓清版特制蔬菜湯的同時,也想起了某件事情。
她呆呆地看著手中的石碗,內心深處開始了一場激烈的思想斗爭。
齊思菱的樣子變得有些心不在焉。
而卓清的目光只是隨意一掃,就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你是不是想問之前那些怪物為什么會發現不了我們?”
話音落下,齊思菱神情一愣,臉上升起一絲窘迫,聲音更是變細若蚊吟:“…是”
隨意打探其他人的秘密是一個不好的行為,她自然也知道這一點。
一方面是心中的萬分好奇,另一方面是不想無禮地去打探卓清的秘密。
兩種想法糾纏在一起,所以她剛才才會表現出那樣的神情。
只是沒想到隱藏在她心中的想法被卓清一下子給點了出來。
齊思菱現在的樣子有點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被人當場抓住。
反應過來之后她急忙揮手,顯得有些慌張:“不是…如果你不愿意說的話也沒事。”
想較之下,卓清神色倒是相當淡然。
齊思菱會有這樣的疑問其實并不奇怪。
在經歷了剛才那種情況后,大多數人都會有所好奇。
這是很正常的反應,而且他也沒有準備過多的隱瞞。
在他的偽裝中血肉只是次要的一部分,更為重要的是從冥食者體內掠奪出的冥氣。
而對于冥氣這種詭異而神秘的力量,齊思菱在殺戮了如此多數量的冥食者以后,應該已經有所察覺了。
卓清撩起衣袖,伸出右臂,一抹淡淡的黑色氣息從他的手臂中升騰而起。
之前在廢墟中的時候,卓清其實催動過冥氣,只是由于當初的情況太過負責,而且齊思菱的身體和精神狀況非常不好,所以她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現在親眼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讓齊思菱吃驚到了極點,連聲音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這,這不是...”
“對,這種黑色的氣息和那些怪物體內散發而出的完全一致。”卓清點了點頭,肯定了齊思菱的猜測:
“那些怪物根據氣息來分辨敵我,所以偽裝成功的主要因素應該還是這種被我稱之為冥氣的黑色霧氣。”
“當初離開巨塔和你們分散之后,我和灰魘無意中吃下了一種奇怪的果實,然后體內就出現了這種和那些怪物完全一模一樣的冥氣。”
齊思菱的眼神中依然留有著震驚,她好奇地伸出手,想要去觸摸那種黑色的氣息。
同時,卓清聲音也在依然繼續:
“依靠這種冥氣,可以完美地躲過那些冥食者,也就是那些怪物的追殺,唯一問題的在于,那果實中蘊含的冥氣并不是無窮無盡的,和吃下果實時的那一刻相比,我和灰魘體內的冥氣已經快要消耗殆盡了。”
卓清的這番話真假參半。
他不可能說出神秘畫卷的存在,所以虛擬了一個冥氣的來源。
另一邊,冥氣也的確像他所說的一樣,在頻繁的催動下會逐漸消耗殆盡。
這一點并不奇怪,因為從畫卷中兌換出來的冥氣也僅僅只有一縷而已,并沒有像次等輝煌血脈一樣在他的身體里形成一個完整的整體,從而在他的體內生生不息,源源不絕。
對于卓清的種種說法,齊思菱聽的相當認真,并且也沒有產生任何的懷疑。
這片不應該存在生命的荒蕪世界中已經出了無數冥食者這樣的怪物,其中甚至還有一只力量高達5階的冥食者巨人。
連這樣不可能出現的事情都出現了,相較于此的話,卓清所說的那些些遭遇和經歷也變得合理起來。
不過,在齊思菱的思維迅速發散的同時,她心中很快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挫敗感。
要知道,曾經不管是在獸部三司還是武部二司,她都是萬眾矚目,天之驕子一般的存在。
但是為什么現在一到卓清面前,她好像就變得處處都不如卓清了呢。
論戰獸,她沒有灰魘那樣強大的助力。
論個人戰力,當初在廢墟中她被卓清瞬間制服。
論對于蠻荒世界的了解,卓清對于冥氣和冥食者的認知更是要遠遠高于她。
而且除了這些之外,一直以來她都是那種震驚別人的存在。
怎么一到卓清的面前,情況又完全調轉了過來,她反而變成了那個被震驚的角色呢。
卓清所展現出來的每一個能力好像都能輕松地刷新和擊穿她的認知。
這種被人全方位壓制的感覺是齊思菱從未感受過的。
她盯著卓清的臉看了很久,心頭忽然閃現過一絲淡淡的委屈。
齊思菱沒有再搭理卓清,只是悶聲悶氣地走到了盛放著“卓清牌特質蔬菜湯”的石質容器面前,想要盛出一碗灰色巖漿,化悲憤為食欲。
只是她手中的石棒碰到了灰褐色的蔬菜湯后,并沒有像想象中的一樣順利捅進粘稠的液體里,而是“咚”的一聲,像是碰到了某種堅硬的石塊一樣,再也無法前進。
齊思菱眨了眨眼睛,手中的石棒又輕輕戳動了幾下。
“咚咚咚”
又三聲低沉而堅硬的撞擊聲。
此時,石質容器底部的火堆早已經熄滅。
而停止加熱之后,“卓清牌特制蔬菜湯”似乎又發生了某種奇妙的化學變化,變得愈加濃稠之后,最終凝固成了一個類似于磚頭一樣的東西。
齊思菱用手中的石棒一次又一次,鍥而不舍地戳擊著石質容器中已經完全硬化的蔬菜湯。
力度一次比一次劇烈,似乎是在發泄著某種情緒。
石質容器也被戳的晃動了起來。
不久之后,齊思菱手中的石棒無法承受這樣長時間的摧殘,直接咔的一聲斷裂成了幾截。
齊思菱的動作也應聲停止。
她看著手中斷裂的石棒和石質容器中硬的不像話的蔬菜湯,胸口劇烈起伏之下一言不發的走到了洞窟的角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洞窟里的氣氛一時之間有些詭異。
卓清則站在旁邊看的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剛才不是還聊得好好的么,他什么都沒做啊,怎么轉眼之間齊思菱就自己把自己給惹生氣了?
真是絕了...
卓清搖了搖頭,走到石質容器前,想要研究一下自己的蔬菜湯。
只是他手中的石棒才剛剛戳了那么幾下,就和齊思菱剛才使用的那根一樣,咔的一聲斷成了兩截。
卓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