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陽拿出了5只死亡的同心蠶,這也就代表了柳云市這一次參加吞并任務的5人小隊已經全軍覆沒。
在理解了范陽要表達的意思后,丁康時的眉頭也微微地皺了起來 他的確要求過卓清等人要提前于柳云市的人前面拿到世界之心。
但是那時候他也明確說過,這次的任務是兩個基地合作完成,保證吞并行動的順利完成才是首要目標,所以他不認為卓清等人會為了搶奪世界之心,就對柳云市的人痛下殺手:
“這...會不會是意外?”
“狗屁意外!”范陽怒喝一聲:“丁康時,你以為我是什么都不懂的三歲小孩嗎?荒蕪世界大多數不存在生命,即使有特例存在,也是那種普通人都可以隨意宰殺的弱小生命,怎么可能殺死我柳云市的5名三階修行者,還是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
范陽越說火氣越大:“這次參與行動的5個人都是經過我重重篩選,你知不知道耗費了我基地內的多少資源!他們每個人的戰力都堪比數名三階修行者的總和,就這么死了!就這么死了!!!”
面對范陽的連續指責,丁康時似乎也升起了一絲火氣。
他瞇了瞇眼睛,從椅子上站起來之后平視著面前的范陽:“范陽,我們現在是代表了獸部三司的兩大基地在對話,所以和從前相比,現在我選擇文明一點的方式和你說...”
“...我不管你是這么想的,也不管你是怎么猜的,沒有明確根據的話最好閉上你的嘴,不要在我面前亂吠,我的人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
“呵呵...”范陽冷笑了一聲:“17號荒蕪世界里面只有我們兩個基地的人,如果不是你的人做的,還能有誰!”
丁康時沒有說話,只是體內渾厚的氣息在逐漸拔升,猶如一只剛剛從沉睡中覺醒的恐怖猛虎。
另一邊,范陽也爆發出了絲毫不遜于丁康時的氣息。
兩道驚人的力量在空中相遇,沖擊著四周的一切。
一旁的大型落地窗上出現了絲絲裂紋,緊閉的辦公室大門發出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后,被這股看不見的力量直接轟飛了出去。
外面等待著的2名三階修行者想沖進來,但是在這種氣勢的壓迫下,連一步都無法靠近。
對峙持續了片刻,范陽似乎也確定了丁康時不可能在這時候做出讓步,所以他先一步收回了氣息。
“丁康時,我會把這一次的事情進行上報,讓司長來進行定奪的!”
扔下這么一句話后,范陽怒氣沖沖地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看著范陽的背影最終消失在眼中,丁康時雙手撐住了桌面,自言自語了幾句:“荒蕪世界...全滅...怎么會呢,難道是出了什么事?”
思慮片刻后,丁康時把外面等候的2名三階修行者叫了進來:“去聯系器部的人,我有事情需要他們確認!”
“是!”
......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
在17號荒蕪世界中一個極為隱蔽的藏身之地內,昏迷許久的齊思菱終于有了一絲絲蘇醒的跡象。
她的意識依然處于黑暗和清明的交界處,半夢半醒之間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已經脫離了荒蕪世界,回到了武部。
周圍沒有了血腥味和人形怪物發出的恐怖嘶吼,只剩下一片寧靜和祥和。
暖洋洋的氛圍中,身下柔軟的毛毯更是傳來一種格外熟悉的氣味,讓她無比安心。
抓住了毛毯,齊思菱無意識地嘟囔了幾句模糊不清的話語后想要翻身。
但是這個動作顯然是有些弄疼了“毛毯”。
“吼”
耳邊響起一聲細微而熟悉的嗚咽聲,把齊思菱的意識迅速拉回現實。
曾經發生過的一幕幕涌上心頭。
齊思菱渾身一顫,雙眼在猛然間睜開。
四周真實的一切隨即映入她的眼中。
周圍沒有冥食者的存在,她現在身處在一個昏暗而狹小的洞穴中。
灰魘匍匐在她的身后,充當著她的倚靠。
剛才她所認為的毛毯其實就是灰魘柔軟的肚子。
而洞穴的不遠處,卓清正一臉嚴肅地蹲在角落里搗鼓著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石質容器。
容器下升起了一個小小的火堆,應該是用來制作食物的。
可能是覺得自己剛才抓疼了灰魘,齊思菱在灰魘的肚子上找到了剛才拽過的地方,輕輕地揉了揉。
不過她的擔心似乎是多慮的,灰魘看起來并無大礙,除了小幅度地扭了扭身體之外完全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另一邊,卓清則發現了蘇醒的齊思菱:“醒了?”
齊思菱點了點頭,為了不吵醒灰魘,她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卓清的身邊,然后坐在了地面上,抱住了自己一雙修長的雙腿:“我...是不是昏迷了很久?”
卓清的眼神迅速一撇,然后又迅速地收回:“2天,從我們進入17號荒蕪世界的那天算起,這已經是第6天了。”
卓清的注意力又再次放到了面前的石質容器上,但同時他又伸手指了指旁邊一個盛放著清水的破舊木桶:“那里有水,以防發生感染,你身上的血肉我稍微清理了一些,如果你還是覺得不舒服的話,可以自己再處理一下。”
被卓清這樣一說,齊思菱似乎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個問題。
她昏迷之前渾身上下可是涂滿了血肉,但是現在竟然沒有聞到絲毫的異味。
齊思菱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心頭登時一軟。
男女有別,卓清不可能毫無顧忌地對她身上所有涂抹著的血肉進行一次徹頭徹尾的清理。
但還是能夠從很多地方看出來他的細心。
除了一些不便動手的地方還殘留部分血肉外,其余大部分的血肉都已經被徹底清理的干干凈凈。
渾身上下那種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早已經完全消失。
每一處或深或淺的傷口也都做過了簡易的處理和包扎,不再有鮮血流出。
一切的一切都已經處置妥當。
至于身上還殘留著的些許血肉,齊思菱并不在意。
她不是那種嬌生慣養的人,自然明白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卓清已經做了一切可以做的事情。
而且之前如果不是卓清冒死沖進廢墟去救她的話,她根本就不可能坐在這里。
齊思菱把一切看在眼中,抱緊雙腿后把腦袋一點點埋進了膝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許久之后才傳出一聲細若蚊蠅的聲音:“謝謝。”
“嗯,小事。”卓清面色不改,目光一直停留在眼前的石質容器上,沒有移動。
不久之后,洞穴里就陷入了長時間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