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從手腕摘下一個鐲子,馮雪卻沒有半點的準備,或者說,在面對準提的時候,他根本沒有絲毫準備的余地。
再一次靠著福緣躲過七寶妙樹,還不等他拉開距離,后腦便驟然一懵。
不是很劇烈,卻異常清晰的痛感順著后腦勺擴散開來,馮雪的意識也隨之產生了一瞬間的凝滯,巨大的大手印從天而降,而這一次,馮雪甚至連投骰子的念頭,都無法產生。
在沒有可能成功的事情上,金手指不會自動進行檢定,此時失去了意識的馮雪,哪怕運氣再好,也無法躲過這一記掌中佛國。
仿佛由無窮無盡的迷宮組合而成的套娃空間將馮雪封閉進去,準提這才開始尋找適合的封印之所。
那金蟬子的第一次取經已經被吃,這令西方二圣意識到,想要疏通氣運,必然要一個有著大功德、大氣運的存在才能完成。
而洪荒,人道氣運最濃郁者,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火云洞里的那些,只是嬴政的誕生已經耗盡了火云洞無數年的積累,而嬴政,如今更是在做一件將氣運拿去當燃料的敗家之舉。
換言之,他手中的這個侯靈,就是整個人族氣運最旺盛的存在了。
只能是他了。
準提看著這個屢次從西方教手中逃脫的家伙,心說這一次,應該不會再讓他溜走了。
只是…
想到他之前那頑劣的性子,準提便有些頭疼,這個家伙,可是寧可自殺,都不愿意歸順的烈性子,這一世更是沾染了一身的猴脾氣,想要馴服,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就如獵人熬鷹,首先要做的,便是磨去鷹的烈性。
用長期的囚禁磨去野性,然后再用一點點小恩小惠,慢慢的令他屈服。
雖然準提并不知道斯德哥爾摩綜合征這個名詞,但他此時想要做的事情,卻與之一般無二。
想到此處,準提心中當即有了計劃,朗聲道:
“侯靈,你頑劣不堪,擾亂天庭,今日,我受玉帝所托,將你鎮壓,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便不取你性命,希望你能感念天恩…”
說罷,準提也不給玉帝點頭的機會,便一巴掌拍下界去。
玉帝被準提這一通越俎代庖弄得一陣尷尬,但他又不能說什么,雖然心里想要將馮雪千刀萬剮,但是他也明白身居功德之人不是誰都敢碰的,但凡是有點常識的,都不會愿意接這個燙手山芋,哪怕是自己跳入輪回走一遭,都不會有人愿意動手斬了馮雪。
于他自己,那就更加的不敢。
于是,他只能吞下胸中的惡氣,嘆息道:
“多蒙佛老收殄妖邪。望如來少停一日,請諸仙做一會筵奉謝。”
準提自然也知道玉帝心里不爽,想到之后還有合作的機會,便賣了玉帝一個面子,合掌謝道:“老僧承大天尊宣命來此,有何法力?還是天尊與眾神洪福,敢勞致謝?”
花花轎子人人抬,準提這話一出,天庭上下表情都舒服了一些,當即開始籌辦安天大會,一方面以定軍心,另一方面,也是籌措一些“禮物”,用于修繕天庭。
畢竟馮雪已經被鎮壓了,被他盜走的寶貝自然不好去取,或者說,按照潛規則,這些寶貝就算取出來,那也是歸于準提所有,還別覺得怪,萬一把那貨放出來,誰管?
天上宴席開得火熱,凡間的嬴政卻已經完成了全部的布局,似乎也明白天上給他爭取時間的人有多么的不容易,他緊趕慢趕,終于在一年零七個月的時間里,完成了一切籌劃,水網已成,山脈導流,東勝神洲與南贍部洲已經從神秘學上,與整個洪荒割裂了開來。
天道有感,劫云密布,在天庭還在修繕之中的這一刻,大半個洪荒都被籠罩在了劫云之中。
“嬴政做的不錯啊!”被鎮壓在西牛賀洲與南贍部洲邊境的馮雪看著天空的劫云,嘴角微微翹起,若是真的能將全人族的“盤古意志”剝離,那就意味著從今往后,所有人族都將不再受到天道鉗制,也不會受到生死簿的影響,徹底脫離被安排命運的情況。
當然,馮雪并不是那種完全舍己為人的圣母,人族強盛的話,他這個修“人道”的也可以受到反饋,只要等他體內的星球完成蛻變,那他就是真正的星靈位格,可以直接繞過盤古執掌洪荒,到時候別說是區區鎮壓,哪怕是道祖親至,也只有看著他掠奪勝利果實的份。
一道道天雷轟擊在咸陽宮頂端的黑龍圖騰上,經過七成龍族族運的過濾,剩余的力量在咸陽宮內炸開,然后順著渭、涇、灃、澇、潏、滈、浐、灞八水,導入天下水網,然后擴散到每一寸土地。
天雷不斷的落下,地脈被雷霆的力量梳理,屬于盤古的力量被蒸發到空氣中,變成無比濃烈的靈力——
不,不只是靈力,還有那些散落在洪荒的,原本屬于其他星球的殘片,也被這龐大的力量所蒸發,星力、規則之力,連同盤古的殘余意志,一同混合成扭曲而詭異的力量。
靈子風暴被卷起,然后在極短的時間內吹遍了 整個洪荒,飛禽走獸,花鳥魚蟲,洪荒的生靈“享受”到了他們先祖曾經享受過的待遇,除了人族之外,幾乎所有長生境以下的存在都開始不可抑制的接收妖化,血脈稀薄的生靈開始展現出返祖的征兆,而血脈純度較高的,則直接開始了妖化、異化。
幾千年未能出現過的上古族裔再一次現身,兇獸、妖獸、古妖…
各式各樣奇詭的生靈重新在這顆星球上展開了激烈的碰撞。
但是,唯獨人族——或者說,唯獨南贍部洲和東勝神洲兩大部洲的人族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他們生活在雷暴天氣之中,但除了雷霆之外,卻沒有絲毫值得在意的變化。
在農道發達的情況下,哪怕烏云密布,他們也能夠通過照明法術提供足夠的光照,通過滴灌來避免有云無雨的尷尬。
可以種田,就有食物,不會餓肚子,就不會動亂。
明明是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明明全洪荒的生靈都在為人族的行為買單,但人族,卻是唯一沒有受到任何波及的群體——
不,也許還是有波及的,因為此時,作為人道氣運的集合體,嬴政正端坐于咸陽宮內,作為將所有天劫集中于此的引雷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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