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午夜時間,京都發生連環爆炸案,多出名勝古跡遭到破壞,死難者超過百人,目前尚未有恐怖組織表示對此事件負責,無獨有偶,同一時間,大阪古城發生爆炸,所幸沒有人員傷亡,本臺特邀…”
“嘖嘖,不知道這次又是誰來背鍋。”零衣吃著小籠包,對新聞中的條目發出評論,這段時間里,她已經開始適應中式早餐了,或者說——日料是什么?能吃嗎?
“你有心事?”含光忽然開口,她平時吃飯時是很少說話的,但是她說話的時候,卻帶有一種令其他人都立刻安靜的氣場。
“算不上。”馮雪搖搖頭,看著新聞中化作廢墟的大阪城,臉上那若有所思的神情卻早不了假。
那個該死的青行燈,就不能把話說明白了再去死嗎?謎語人不得好死懂…額,已經死了,那沒事了。
“大概是昨天那個結界里有什么吧。”畫影咕嘟咕嘟的喝掉了碗里的粥,很隨意的來了一句,頓時,零衣的視線便聚焦了過來。
“說了你們也不懂。”馮雪搖了搖頭,表情看起來很是滄桑,那是一種任何人看了,都知道有故事,但卻又不好問出來的表情。
餐桌上瞬間陷入了寂靜,只剩下咀嚼和吞咽的聲響。
“圣誕夜事件的報告回來了。”
仍舊是那個只有二十三個剪影的會議廳,名為嘲風的魔狩將報告發給了每一個人。
“馮雪的表現很出彩啊。”魚腸看著報告,意味深長的說道。
“沒錯,她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超過了百鬼級異魔的標準,我們懷疑他已經接近了傳說中陸地神仙的境界。”嘲風對于魚腸的話表示了肯定,隨即指著另一份報告道:
“但是今天畫影和含光發回的情報,他目前的情緒不太對,在一個電子設備無法監控的結界內發生了什么,懷疑是百物語的儀式地點,但他自己說,并沒有見到主持儀式的異魔。而且他似乎偷偷從那個宅子里帶回了一些東西,按照含光的觀察,應該是一套文房四寶,還有一盞燈。”
“有照片嗎?”表面職業為考古學家的赑屃感興趣的問道,嘲風立刻打開了幾張照片:
“馮雪并沒有隱瞞的意思,這些東西就放在他的房間里,含光今早叫他吃飯的時候拍下來的。”
“硯臺沒啥好說的,就是這幾年的東西,沒有墨錠,看不出具體種類,不過看墨汁的成色,品相應該很高,筆洗有些年頭了,至少也是元朝的,至于那支筆…看起來是古法制作的,但是筆頭有點奇怪,不是黃鼠狼或者兔子的毛,也不像是紫貂一類…”半輩子都在和筆墨紙硯打交道的囚牛做出了自己的判斷,而赑屃仍舊盯著那張宮燈的照片發呆。
好半晌之后,他才在沉默中開口道:
“這個青銅燈應該是商朝的物件,雖然看著有點新,但是形制方面絕對沒錯,而且至少是王爵才能用的。”
“這不是和我們之前的推測吻合了嗎?法海是帝辛的轉世…”干將有些激動的說道,赑屃卻搖了搖頭:
“不是這么算的,就算他是帝辛,和霓虹的一盞商朝宮燈又有什么聯系,或者說,這盞燈里包含了什么秘密,才會讓他出現明顯的情緒變化,而這一切又和百物語有什么關系?畢竟,這盞燈是在百物語的儀式現場找到的,而根據他昨天的任務錄像,他在殺死酒吞童子后,立刻就察覺到了什么,然后立刻追去的,你們說,這個百物語的主持者,會不會也是某個古人轉世?”
“有這個可能,只是我們對百物語的情報知道的很有限,畢竟到目前為止,兩次百物語其實都沒有真正成功,功能也只知道召喚異魔和繼續愿力兩點,關于它可以讓魔主突破荒神的事情也只是推測而已。”囚牛輕敲著桌面,雙眼注視著那盞燈:
“如果百物語的目的,并不是為了讓施術者變強,而是打算用那些愿力做其它事情呢?”
“問題就在這里,第一次百物語,發生在四百年前的安土桃山時代末期,無論法海還是帝辛,都不應該與之有所交集才對。”赑屃嘆了口氣道——
“現存的古籍和我們認知的世界有著明顯的差距,光是山河地理圖這一項就完全對不上,更別說幾乎沒什么記載的霓虹列島了,就算四百年前那個主持百物語的人是某位大能轉世,我們也根本沒辦法向上推算。而且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馮雪在昨天之前,應該都是不知道百物語真相的。”
“那他現在知道了嗎?”囚牛的視線仍舊在那只毛筆上徘徊,嘴上卻是沒有停下。
赑屃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睚眥卻是用有些古怪的腔調道:
“要我說,他大概是知道了,不然也不會擺出這么一副司馬臉了,說不定這小子就是發現自己做錯了,這才會頭疼的。”
“人家說不定是你祖宗呢!還小子…”蒲牢懟了睚眥一句,然后才把話題拽了回來:
“如果他真的覺得自己錯了,那錯的是什么?阻止了百物語?你總不至于覺得百物語其實是為了拯救世界吧?”
“為什么不?”睚眥笑著道,“我們一直把異魔當做敵人,但是從我們開始研究異魔起,就發現了一個古怪的問題,那就是,為什么霓虹的異魔,和別的地方的異魔不一樣?”
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短暫的安靜了一下,隨后,赑屃才開口道:
“日本最早的異魔可以追溯到平安時代,世界各地對于異魔的記載大概也是這個時期,比起其他地方異魔的出現時間晚了大概一百年,你的意思是,霓虹的異魔之所以表現出不同,是因為這些異魔本質上與其他異魔存在區別?或者說,干脆在一千多年前,很可能與法海有過交集的人,在霓虹進行過一次百物語,而如今霓虹的異魔,其實都是百物語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