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最后一個堅持的人終于扛不住亂拳毆打之后,那張紙上也總算是集齊了三十個名字,而隨著這個過程的完成,那扇大門終于在一陣奇異的聲響中,緩緩的升起。
不過,出現在門外的,卻不是什么走廊或者更大的房間。
當然這么說也不準確,實際上,這確實是個房間——
寬度二十米,長度一百米左右的大號房間,唯一的問題是,這個房間沒有地面,而是黑洞洞的,仿佛連接著地獄一般的無盡深坑。
至于這坑究竟有多深,哪怕是馮雪的目力都看不清楚,只知道在這個房間的盡頭,有一個平臺,而從那平臺延伸到這個房間門口的,唯有一條獨木橋。
說是獨木橋,但看起來應該是金屬質地,寬度有三十厘米左右,讓一個人雙腳并攏站在上面也并不是難事,但就算是如此,這個距離也仍舊讓人眼暈。
馮雪站在獨木橋前,左右張望了一下,發現兩側的墻壁非常光滑,除非是壁虎或者干脆能飛,否則大約也只有從這根獨木橋上走過去了。
“紙上又多了一行字!”拿著那張紙的學生忽然叫道,大家扭過頭去,就看到上面再一次用那歪歪扭扭的字跡書寫了一行小字——
“失敗的人要永遠留下來陪我玩哦!”
雖然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的,但所有人心頭都升起了一陣寒意,看著那獨木橋,又看了看紙上的文字,一時間難免有些進退兩難。
“橫豎都要選,我先來吧!”
一個身高一米七左右的運動系男生走到了獨木橋前,雖然看起來臉色也不好看,不過還是勇敢的邁出了第一步,光著腳踩在冰涼的金屬橋面上,他下意識的就打了個激靈,好在此時還沒有真正脫離穩固的地面,這才沒有因為這正常的生理反應而失足。
第一個邁出腳步的人出現了,自然也就會有第二個,不過大家此時卻都還沒有邁步,除了對這獨木橋的承重能力有所懷疑之外,大約也想要看看路上有沒有什么陷阱吧?
馮雪靠在墻邊,冷淡的眼神掃過每一個學生,將每個人的神態盡收眼底,他到現在為止,仍舊沒有打消對這群學生的懷疑。
一百米的距離并不長,三十厘米的寬度也并不算窄,至少對于那些曾經在小時候,在馬路牙子上走著玩的人來說,簡直堪稱新手難度,但是當腳下除了這三十厘米的落足點之外,只剩下萬丈深淵的時候,心理上的壓力卻已經不是簡單的尺寸可以描述的了。
那第一個走上獨木橋的男生,此時已經走了五十多米,雖然目前來說還算順暢,但馮雪卻注意到,他每次邁步時,都隱約有些搖晃,雖然不能排除心理壓力的關系,不過馮雪更懷疑,這其實是某種隱性陷阱。
獨木橋很結實,沒有任何搖晃,那么,是風嗎?
馮雪心里做出計較,卻沒有大意,靜靜地看著那男生用龜速挪完了接下來的距離,然后癱軟在對面的平臺上。
看到勇者完成了“試煉”,剩下的人也都興奮了起來,有幾人甚至隔著百米的距離,大聲喊叫著問他有沒有有什么訣竅或者忠告,不過那學生此時正趴在地上,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要不是馮雪能看到他眨動的眼睛和平穩的呼吸,說不定都要懷疑他已經死了。
“看起來挺容易的。”一句一聽就會死得很慘的臺詞從膀大腰圓的男子口中傳出,馮雪瞇了瞇眼睛,認出這人就是之前將不愿意同意的人揍到同意的那群人的帶頭者。
不過他大概也明白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有點遭人恨,上橋的時候很果斷,先是將之前揍過的幾個人驅離橋頭,這才走上獨木橋,開始前進。
只是事實證明,這世上最不能做的,就是亂立fg,就在這家伙走到三分之二位置的時候,忽然沒來由的打了個趔趄,然后就這么呆著悠長的慘叫墜了下去。
那聲音即為悠長,在這房間的特殊結構下,甚至帶上了幾重回音,不過比起慘叫,大家更在意的是,他的慘叫聲,似乎并未停止,而重物墜地的聲音,也始終沒有到來。
而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他的慘叫,已經微不可聞為止。
“這坑究竟有多深啊?”
這個問題幾乎出現在了每個人的心里,一時間,竟再也沒有人敢于嘗試,眼見著第一個通過獨木橋的少年已經緩過勁消失在了平臺彼端,于是人們再次開始躁動起來,之前被馮雪懷疑是引導者的佐藤浩二忽然走了出來,不過他并沒有像前一個人那樣走過去,而是趴在獨木橋上,慢慢的朝前挪動。
這個行為顯然讓很多人眼前一亮,用期待的眼神注視著佐藤浩二的前進,不過在第五十米的時候,這位浩二同學忽然像是抽風一樣,整個人就是一歪,就這么翻下了獨木橋,雖然即使用手扒住了橋身,但是他的臂力顯然不足以支撐自己重回橋面,在僵持了幾十秒之后,還是伴隨著慘叫一起消失在了深坑之中。
這一下,原本剛剛升起念頭的人,徹底啞火了。
馮雪知道再等下去估計也沒啥用了,起身邁步走上了獨木橋。
冰涼的感覺順著足底涌上心頭,卻并不足以讓人退縮,這獨木橋的難點在于心理壓力,而對于馮雪這個連不周山傾都能記得豎中指的家伙而言,毛毛雨啦。
前五十米無驚無險,但馮雪的速度卻放的很慢,他記得那兩個人都是從五十米開始,出現搖晃的情況。
一腳邁出,微微的刺痛自腳心傳來,不是很強烈,大約就是踩在指壓板上的那種感覺,但是在走獨木橋的時候,這種反饋就有些要命了,而根據腳面抬起落下的區別,馮雪確認,這玩意應該是接觸面積越大,刺激就越強。
這么一想,對于那個趴在橋上挪動的浩二同學…馮雪下意識的有點想捂住自己的巴比倫之塔。
好在馮雪不是那種足底被戳一下就癢得死去活來的家伙,加上早就做足了心理準備,他甚至表現的和前五十米沒什么區別,不搖不晃,繼續向前,腳下的刺痛感逐步增強,不過只要做足了心理準備,倒是還沒有第一下那突兀的一擊來的危險,只是在將注意力集中在腳下的時候,一縷微風,卻忽然吹了上來。
沒錯,只是微風,用風級來測定的話,大概就是三級左右,但就是這樣的一縷微風,卻導致了第二個學生的墜落。
“這還真是陰險的玩法。”馮雪迎著微風,走過最后二十五米,心中慢慢冒出了一個想法——
這個夢境,雖然也有異魔汲取畏的感覺,但是給他更直觀的印象,還是有人,在以某種標準,挑選某種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