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涎草,金線花,三兩半…這些可都不夠了啊。”馮雪大早上的,就聽到小玉報上藥材虧空,臉色微微一黑:
“怎么可能,我上個月才進的貨!”
“但是上個月開了那個什么舞林大會,一群二百五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你忘了?”小玉翻了個白眼,碧藍的眸子里帶著一絲笑意,“總之現在這幾種藥材缺貨了,按最近的量,頂多就撐三天。”
“那你就去進咯!武林城三個藥商都介紹給你了,郭北村那邊你也去過幾次…”馮雪懶洋洋的用小火爐煮著泉水,給自己跑上一杯地道的西湖龍井,看著裊裊的煙氣上升,發出一聲懶洋洋的鼻音。
“錢啊!沒有錢我怎么進?”小玉兩步竄到馮雪面前,她懷疑這混蛋是在演自己。
“哦,錢啊…”馮雪從懷里摸出兩張銀票拍在桌上,滿臉都是咸魚的神色,大約就是傳說中的五月病吧,每年到了這四五月份,他都會陷入一種懶洋洋的狀態。
不過就在這時,大門口的鈴鐺忽然想起,隨后,一個老太太便從門口緩緩的走了進來。
“蔡大娘?上次開的藥酒用完了?”馮雪看著走進門來的老太太,立刻起身,同時還從抽屜里掏了一瓶藥酒出來。
“還有半瓶呢!”老太太擺了擺手,露出一副慈祥的笑容道,“這次來啊,主要是想和你聊聊將來的事。”
“將來?”馮雪聽到這倆字,表情立刻有些囧,不過這蔡大娘卻好似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不對,很自然的說道:
“對啊,你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該說門親事了…”
“那啥,蔡大娘啊,我今年才十七…”馮雪咧了咧嘴,蔡大娘卻是擺了擺手道:
“十七歲已經不小了,我當年十二歲就嫁給你大爺了,那時候你大爺才十四歲…”
說到這里,蔡大娘又道:“現在這兵荒馬亂的,趁著武林城還算安穩,趕緊娶個老婆生個孩子才是正理,等到兵亂波及到這邊,在想要就來不及了,難道你到時候還想要帶著嬰兒或者大肚婆逃荒不成?”
“…”馮雪對于蔡婆的話無言以對,因為這話說得非常有道理,若是按照現下的普世價值觀,遇到這種年景,那真的是能快點結婚就快點結婚,能快點生孩子就快點生孩子,因為誰也不知道再等兩年會不會就沒機會了。
但馮雪不一樣啊!
然而,這阿婆見馮雪沉默,還以為是他有所動搖,立刻趁熱打鐵道:
“阿婆知道你喜歡玉丫頭,不過那丫頭血統不純,當個小妾也就是了,不然你難道還想讓自己兒子也生一副藍眼珠子?”
“咔嚓!”一旁的小玉再一次捏碎了笤帚把,但阿婆卻一點都不在意,反而又靠近了兩步,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道:
“小玉啊,你也別怪阿婆說話難聽,但你若是真的喜歡小許,就該為他考慮考慮,他許家就剩下這一根獨苗,可是不能斷了香火…”
眼看小玉已經快要抽刀子砍人,馮雪咧咧嘴連忙打斷道:
“好了,蔡婆,您就說吧,這次又收了誰家的錢了?您手里的人脈我可是一清二楚,要再是什么齙牙禿頭…那就饒了我吧。”
“小許,你這叫什么話,有道是娶妻娶賢,納妾納色…別急別急,這次真不是那種歪瓜裂棗,是個大戶人家小姐,相貌端正,知書達理,而且還很有錢,只是家里糟了難,想找個靠譜些的男人好依靠,我就想啊,要說這武林城哪個青年才俊最靠譜,那肯定就是你小許了…”
馮雪聽著蔡婆三句介紹就能加兩句奉承的話語,無奈的咧了咧嘴,這蔡婆要是有角色面板,那話術定然也是極高的。
畢竟,一個靠保媒拉線保證金就能成為兩條街包租婆的老太太,可不會是什么善茬。
心知如果不答應,這老太太大約能纏著他說上好幾天,馮雪終究還是嘆了口氣,無奈道:
“蔡婆啊,咱可先說好,就這一次,如果我去了發現你糊弄我,今后可別來我這看病了!”
“不糊弄,不糊弄,這次是真的國色天香!保證你看一眼就走不動道!打扮精神一點,今晚酉時,悅來酒家!”蔡婆滿口說著不知是真是假的話語,馮雪也只能嘆了口氣,這蔡婆要是能認識什么國色天香,周邊也不會有那么多光棍了好吧?
話說你咋就不能給我介紹個曾靜來呢?
總之,就在當天下午,馮雪穿了一身相對比較正式的文士袍,靜靜地坐在悅來酒家,等著所謂的國色天香上門。
而在他的身后,小玉一副丫鬟打扮,靜靜地杵在那里,雖然不能說是生人勿進,但她身上隱隱透出的威勢,便能讓尋常人退避三舍。
“蔡婆,你跟我透個底,這次你究竟收了多少錢?”馮雪看著面前的西湖醋魚,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悅來酒家乃是武林城一等一的館子,以蔡婆平日里的小家子氣,怎么可能會要求在這里等著,而且居然還點了這里的招牌菜,這種感覺,讓馮雪越發的不安起來。
“沒多少,沒多少,主要是我看那白小姐和你是真的般配…”蔡婆訕訕笑道,卻沒有半點心虛的模樣,馮雪卻是一個字都不信,不過等到蔡婆說完,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一個問題——
“等一下,蔡婆,你剛說誰?”
“白小姐啊!哦,看我,居然連人家姓什么都忘了告訴你了!”蔡婆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馮雪卻是一臉懵逼,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個堪稱“幼年回憶”的名字。
“這位白小姐,叫什么名字?”馮雪心里期盼這只是巧合,但更深層的意識里,卻又有那么幾分不一樣的期待。
蔡婆聽聞馮雪這么問,卻是露出一個在地球上被冠以“姨母笑”之名的笑容:
“那位小姐姓白名素貞,乃是名門之后,只是家里…”
蔡婆后面說啥馮雪已經聽不進去了,他現在,耳朵里就只剩下白素貞三個字,在來來回回的撞。
“雖然我叫許仙,但我沒當過牧童啊!這位大姐怕不是認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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