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魏國來的狐媚子
失去西南八郡，周遭烽煙四起，對錦國京城似乎沒有太大的影響。
潮濕寒冷的天氣也沒能阻止百姓們外出采買年貨，大街小巷人頭攢動，充滿了年節的氣息，各家府邸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位于城西的康王府，占地廣闊富麗雅致，既彰顯了主人尊貴的身份，也體現了不俗的品味。
世子妃申氏正對鏡理妝，精心描畫的眉眼為她本就漂亮的五官又添了三分艷色。
眉清目秀的夏夫人接過丫鬟手中的修翅玉鸞步搖，替她插在了發髻上。
“爺的眼光還是這么好，這支步搖除了姐姐，誰還能壓得住？”
丫鬟蘭芝也附和道：“夫人說得是，有些人還想同我們娘娘爭搶，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么貨色！”
申氏神色淡淡道：“話可不能這么說，那辛氏進府一年了，爺待她一直都是很不錯的。”
夏夫人輕嗤了一聲：“那是姐姐寬和不與她計較，一個魏國來的狐媚子，還想翻天不成？！”
蘭芝見申氏并沒有阻止夏夫人的意思，也跟著道：“昨兒本該輪到李側妃侍寢，那狐媚子哼哼唧唧的說自己不舒服，愣是把爺給請了過去，把李側妃都給氣哭了。”
夏夫人道：“自打那魏國狐媚子進府，李姐姐都哭多少回了，也沒見爺心軟過一次。”
申氏抬手碰了碰那步搖，終于開口道：“李妹妹也是怪可憐的，喬公子前日送來的這批首飾樣樣皆是精品。
不知爺是不是忙糊涂了，連幾個姑娘屋里都派人送了，偏偏就把她給漏掉。
蘭芝，待會兒你挑幾樣不顯眼的給李妹妹送過去，算是安撫她一下吧。”
蘭芝應了一聲。
夏夫人抿嘴笑道：“姐姐就是心善，難怪王爺王妃都看重您，世子爺也敬您幾分。”
申氏嘴角彎了彎，對另一名丫鬟道：“玉芝，世子爺今日沒有出府么？”
玉芝忙道：“喬公子又來了，在世子爺書房里說話呢。”
申氏秀眉微蹙：“他前兒不是才剛來過，怎的今日又來了？”
夏夫人道：“姐姐多慮了，喬公子可是個財神爺，哪次登門不是帶著重禮。
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府里開銷成倍增加，他若是能多來幾趟，王妃娘娘那邊也能少些嘮叨。”
申氏道：“妹妹的話也有道理，如今大家日子都不好過。
府里一大家子人吃喝，宮里也不能少了孝敬，母妃也真是挺難的。”
嘴上這么說，她心里卻依舊在犯嘀咕。
陛下稱病多年，儲位卻一直空虛。
世人都道康王世子姬楓是長子嫡孫，自幼又深得帝寵。
即便皇長子康王才干平平，也能憑借兒子得到儲君之位。
然而，事情根本沒有這么簡單。
皇長子康王、三皇子平王以及湘東公主皆是皇后所出，康王卻不及平王受寵，甚至連湘東公主都比不上。
還有二皇子安王，他的長子姬渚力大無窮武功高強，同樣深得陛下喜愛。
不久前他前往弱水城求親，結果狼狽而歸，據說還險些丟了性命。
本以為他會因此失了圣心，沒想到陛下非但沒有責罰，還賞賜了不少的好東西。
雖不知具體緣由，但王貴妃的枕頭風肯定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反觀康王和安王兩府，因為皇后故去已經十多年，這方面自是落了下風。
喬公子三日之間兩次登門，絕不可能是為了送年禮。
“玉芝，你去一趟書房，如果能打聽到喬公子今日為何而來當然最好；如果打聽不出來，那便請世子爺過來用晚飯。”
“是。”玉芝躬身退了出去。
“姐姐這是…”夏夫人狐疑地看著申氏。
申氏笑道：“妹妹不必多想，我就是有些事情想與世子爺商議。”
不讓夏夫人多想是不可能的，但她只是一名侍妾，哪里敢多問。
她輕笑道：“我院里還有些事情，就先告退了。”
玉芝急匆匆趕到前院，剛來到康王世子姬楓的院子外，迎面一人朝她撞了過來。
她趕緊往旁邊側身，定睛一看這人竟是辛芷的丫鬟頌橘。
玉芝氣不打一處來，輕聲斥道：“這里可是世子爺的院子，你慌腳雞似的想干嘛？”
頌橘低著頭道：“玉芝姐姐對不起，我一時間沒注意看前方，以后再不敢了。”
玉芝冷哼了一聲：“還杵在這里做甚？”
頌橘忙福了福身，一溜煙跑了。
玉芝暗暗呸了一聲。
魏國狐媚子的丫鬟，也是個小狐媚子。
有事沒事總往世子爺身邊湊，瞧那樣子方才還不定做了些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她邁步走進院門，就見姬楓和那喬公子從書房里走了出來。
玉芝不敢托大，隨其他下人侍立一旁。
只見那一身紫袍的喬公子沖姬楓抱了抱拳：“世子爺請留步，喬某改日再來拜會。”
姬楓還了一禮，笑道：“年前府里事雜，就不多留喬兄了。”
喬公子點點頭，邁步走下臺階，很快便走出了院子。
頌橘一路小跑，不多時便回到了蘅芷園。
她顧不上與丫鬟婆子們說話，徑直走進了正房。
“姑娘，姑娘…”頌橘氣喘吁吁地喚道。
辛芷從里間走了出來：“不是讓你去給世子爺送點心么，怎的…”
不等她把話說完，頌橘揮退其他丫鬟，挽著辛芷的胳膊走進了里間。
把門合上后，她壓低聲音道：“姑娘，您猜奴婢方才見到誰了？”
“誰？”辛芷不由得緊張起來。
“奴婢見到喬公子了。”
辛芷松了口氣：“這也值得你大驚小怪，喬公子經常登門拜會世子爺，只是我們沒有遇見罷了。”
“如果奴婢認識那喬公子呢？”
“你這丫頭，有話直說！”
“那喬公子就是桓家三公子桓際。”
辛芷的呼吸一滯：“你確定沒有看錯？”
頌橘道：“咱們雖然沒有和桓三公子說過話，但您別忘了他那時在京里有多風光。
奴婢見過他許多次，絕對不會認錯人。”
辛芷重重坐在了椅子上，喃喃道：“桓三公子出現在錦國京城，還刻意隱瞞身份接近世子爺，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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