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陸霄然看著陸霄凌痛苦的模樣，一時間也說不出什么埋怨的話來了。
陸霄凌聽見陸霄然的話，整個人愣愣的看著天花板，也不再掙扎了，任憑陸霄然壓著他躺下來，突然，陸霄凌喃喃的開口：“可是，以前都是如此啊。”
陸霄凌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陸霄然也是聽見了，眉頭幾乎是下意識的皺了起來，即便陸霄然的脾氣再好，即便面前這個病人是他的哥哥，此時，陸霄然還是忍不住的帶著一絲質問的語氣，說道：“以前如此，就該次次如此嗎？哥，齊衍哥不欠你的，秦翡，更不欠你的，你在這個時候過去，跟落井下石沒有什么區別，現在陸家那邊已經亂套了，王家的合作項目全部撤出，齊家的合作項目也全部撤出去了，你知道現在京城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們陸家嗎？你想要幫明家，即便是你拉下臉去找齊衍哥他們調動資金，都比現在強，如今，我們陸家，跟明家也差不多了。”
陸霄然原本還愣愣的目光，在聽見陸霄然的話時候一下子就朝著陸霄然看了過去，滿目的不可置信，矢口說道：“不可能，齊哥不會這樣對陸家的。”
王家那邊，陸霄凌知道一定會這樣的，但是，他不相信齊衍會這樣做。
陸霄然看著陸霄凌的樣子，嘆息一聲，淡淡的開口說道：“嗯，不是齊衍哥，是秦御。”
“秦御？”陸霄凌一瞬間的迷茫，似乎有些不明白秦御和齊衍有什么區別。
陸霄然開口解釋說道：“哥，你忘了，現在齊家是秦御掌權，他要對陸家動手，誰能說什么？”
陸霄凌張了張嘴，無意識的道：“可是，可是齊哥，齊哥他…”
“他該攔著嗎？哥，秦翡是齊衍哥心尖上的人，他沒有對陸家出手已經是對你最后的情誼了，他憑什么攔著秦翡的兒子給她媽出氣？”陸霄然看的很明白，也很理解齊家那邊的做法，這件事情如果換做是他，他肯定也不會就這么算了的，憑什么啊？
是啊，他自己都這么想，又憑什么讓受害者站在制高點上放過他們，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他腦子又沒有問題。
陸霄然繼續說道：“哥，這件事情是你的錯，你是我們陸家人，那么，也該我們陸家承受現在的一切，承受秦御的怒火，這一點毋庸置疑，只是，哥，就這樣吧，就到此為止吧，你不要在做別的事情了，從今天開始，我想，齊衍哥那邊也不會再容忍你的任何錯誤了，你就好好修養就好，其他的，什么都暫時不要管了。”
“陸家那邊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現在醒過來了，我也放心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著陸霄然給陸霄凌掖了掖被子，這才抬步離開。
陸霄凌一直到聽見門被關上的聲音，才忍不住的痛哭起來。
這一刻，他明白了，真的什么都回不去了。
上午的時候，秦御沒有去學校，畢竟，這么多事情要處理，秦御并沒有打算給陸家留什么臉面，從陸霄凌帶著明月清踏入翡翠華庭的時候，就沒有什么臉面可講了，但是，秦御也并沒有打算和陸家撕破臉，畢竟，五家聯盟對于京城的穩定是有很大的作用的，秦翡喜歡穩定，所以，秦御就不會真的讓京城動亂起來，但是，他也絕對不會讓陸家好過的。
那種提心吊膽的感覺，也該讓陸家人嘗一嘗了，別天天閑著沒事干，連自己的繼承人都管不住。
原本這件事情該是齊衍做的，但是，不管是齊衍還是秦御都不愿意讓秦翡察覺出來什么，所以，這件事情全權由秦御動手，齊衍只需要在翡翠華庭好好陪著秦翡就好。
其實，秦御也沒有做什么，只是撤了和陸家的所有合作就是了，原本齊衍一開始也是打算撤了和陸霄凌的所有合作，但是，這次陸霄凌做的太過分了，不管是齊衍還是秦御都不能忍受，所以，直接撤了和陸家的合作項目。
其他的，秦御什么都不用做了，因為，他只要放出一個信號，京城里不少勢力都會過來試探，怎么試探，自然是對著陸家那邊捅一捅，鬧一鬧，看看齊家這邊的反應了。
所以，根本就不用秦御做什么，只要秦御稍稍把態度放出來一點點，陸家那邊就不會太好受，雖然不能動搖陸家的根基，但是，也足夠讓陸家難受一陣子的了。
這正好就是秦御想要的。
上午處理好了這些事情，下午秦御就去上學了。
只是，秦御怎么也沒有想到，他在外面對陸家打壓，在學校里反而要護著陸念朝和陸念暮兩個小孩兒，對此，秦御也是挺無語的。
原因無他，下午秦御一到學校的時候就看見一群人圍著陸念朝和陸念暮兩個小孩兒說著難聽的話。
“陸念朝，陸念暮，你家要完了，你爸爸得罪了秦御的爸爸，我爸爸說了，你們家就要完了。”
“就是，以后你們你不要再和我們一個班了，我們不歡迎你們了。”
“我爸爸說了你爸爸是壞蛋，你們也不是什么好人。”
“嗯，我們以后不和你們玩了。”
“你們家馬上就破產了，我聽我爺爺說了，誰得罪了秦御家，誰都不會再在京城里了，以前好多得罪他們家的，都不在京城里了。”
“就是，不過，秦御家真的好厲害，秦御也很可怕，所以，我們就更不能和你們玩了。”
“你們現在就滾吧，別和我們一個教室了。”
“就是，趕緊出去，起來啊，出去，別我們在一個教室，出去。”
“出去，滾出去…”
“你們干什么，太過分了，我跟你們拼了。”唐璽那小身板二話不說直接沖了上去。
一團混亂。
秦御一進來看到就是這樣的一幕，瞬間秦御就無比的煩躁，所以說，他最討厭的就是這些小孩子，看著一個個無害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是真的顯露本性，還不如那種藏在心里的大人讓人看著舒服呢，他們這樣，令他厭惡。
秦御看著平時的兩個小霸王，這個時候一個個的都哭了起來，陸念朝還和別人打起來，不過沒打過就是了，身上臉上都挺臟的，還有傷口，陸念暮也沒有好到哪里去，連同書包都被這群小孩兒給扔在了地上。
現在這兩個小孩兒，算是成為了眾矢之的了，也就唐璽那傻子還往上沖，臉上身上傷的沒比陸念朝和陸念暮好多少。
秦御有時候其實挺想不懂這些小孩兒的，平日里和陸念朝、陸念暮兩個人玩的也都挺好，怎么這種時候就能做出這么惡毒的事情，太難堪了。
秦御直接走上前去，整張臉都沉著，剛要說話，一旁的一個小孩兒就發現了秦御，立刻對著秦御討好的說道：“秦御，我們幫你教訓這兩個壞人，以后不會再讓他們再在我們班里了。”
這個時候周圍的人也全都看了過來，一個個朝著秦御看過去，唧唧咋咋的說著自己是怎么給秦御報仇的。
站在人群之中的陸念朝和陸念暮兩個人眼淚嘩嘩的流，他們也不知道怎么就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上午的時候他們還只是那樣看著他們，不和他們說話，結果，下午的時候，他們就讓他們兩個人滾出去，一下子就變成這樣，陸念朝和陸念暮兩個小孩兒根本就沒有辦法接受，而且，兩個小孩平日里在家里也是威風慣了，以前也沒有人這樣對他們，一時間，他們真的特別害怕，但是，他們還是隱隱的明白是和昨天他們去了翡翠華庭有關，昨天不管是齊衍叔叔還是秦御都很生氣，然后現在就變成這樣了。
他們害怕，但是，他們也不想被人欺負，可是，不管怎么反抗，他們都沒有辦法，那種無力感是他們第一次體會到，整個人都強撐著站在那里，一直到秦御過來，他們才忍不住的哭了出來，委屈，委屈極了，害怕，害怕極了，他們想和以前一樣，直接躲到秦御的后面，可是，這個時候又不敢朝著秦御走過去了，一時間，陸念朝和陸念暮兩個小孩兒就這么無措的站在那里哭。
唐璽剛想要走上前和秦御告狀，這種事情這幾年他信手拈來，可是，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唐璽剛走的兩步一下子就頓住了，一時間也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秦御揉了揉眉頭，果然，他最討厭的就是小孩子了。
“滾。”秦御直接對著那些在他身邊唧唧咋咋的小孩兒就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一下子嚇得周圍的小孩兒全都閉上了嘴，一個個誰也不敢說話，紛紛往后退了幾步。
秦御沒有再理會他們，只是彎著腰，把陸念朝和陸念暮兩個孩子的書包給收拾起來，放在了他們的桌子上，然后對著其他圍觀的小孩兒，冷聲道：“作業不夠多嗎？都閑著沒事干了嗎？蠢就多看點書，沒壞處，關鍵是蠢，還不看書，那天死的都不知道。”
秦御說完，看了一眼陸念朝和陸念暮也是淡淡的說道：“你們倆也是，沒學點好，這么大了連好壞都分辨不出來嗎？你爸讓你們做什么，你們就做什么，沒有自主意識嗎？基因本來就不行，后天還不努力，以后只能跟你爸一樣，一事無成。”
秦御隨即目光朝著唐璽也看了過去，原本剛剛還打架像個狂暴分子的唐璽，一下子渾身就是一個激靈，立刻站直了身體，跟軍訓似的，緊張的站在那里，一下也不敢看秦御。
秦御剛想要說話，王攸寧就帶著老師了，剛剛他一看情況不對勁兒就趕緊去找老師了。
老師是真的不愿意摻和這些世家子弟的事情，真的，因為一個不小心他自己也會被牽扯其中，但是，學生過來找了，他也不可能不去看，所以，只能硬著頭皮來了。
結果，一進來就聽見了秦御在訓話，就秦御那聲音，那表情，看的他也是頭皮發麻，不自覺的站直了身體。
也正是這個時候，王攸寧心下也是一松，在看見秦御過來，他也就不用擔心了，在王攸寧的心里，秦御是什么都可以解決的，這般想著，王攸寧立刻朝著秦御跑了過來，喊道：“御哥，你來了，我把老師喊來了。”
秦御這才收住對唐璽要說的話，看向老師，對著王攸寧微微一笑，暴躁的心情立刻平靜下來了，聲音的厲色也降了不少，開口說道：“嗯，這才是聰明的做法，不像很多人，愚蠢至極。”
隨即，秦御朝著老師看過去，很是有分寸的說道：“既然老師來了，那么這件事情就交給老師處理吧，這里有監控，對錯也是一目了然，學校有校規，該怎么懲罰，也不用我來說吧，我媽說，這里是矯正小孩子的價值觀的第二個地方，家庭是第一個地方，家庭我是管不了，但是，我覺得學校還是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的，而且，這里的人都不普通，不管老師怎么做應該都是挺為難的，這個時候，也只有秉公處理才是最好，也是最聰明的選擇，我相信，老師是個聰明人。”
老師早在聽見秦御的話的時候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在這一番話聽下來之后，老師的背后已經開始冒起了冷汗。
秦御這話里其實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不管外面齊家和陸家怎么樣，不管齊衍和陸霄凌那邊怎么樣，秦御是見不得別人欺負到陸念朝和陸念暮頭上的，他這是要為陸念朝和陸念暮出頭。
同時，秦御也是在警告他，他要求絕對的公正，但是，不可否認，秦御這個意見是對于所有人都是最好的，也是對他來說最聰明的選擇，畢竟，在這些人他誰都得罪不起的時候，公正，是少有人能夠說得出錯的，即便有，子弟小學這邊也會庇護他。
這般一想，老師立刻就同意了秦御的意見，板著一張臉對著在場參與的人開口說道：“都和我去辦公室。”
一時間，整個教室里只剩下秦御和王攸寧兩個孩子了。
秦御也是無語，原本他是過來上課的，結果，現在老師同學都不在，想到這里，秦御看著旁邊的王攸寧開口說道：“行了，就咱們兩個人了，你看書，我工作。”
王攸寧向來很乖很安靜，平日里也都是這樣和秦御相處，這個時候聽見秦御的話，也是很聽話的點點頭，跟著秦御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不受周圍的影響，兩個人一個開始工作，一個開始看書，陽光打在窗戶上，冬日里帶著些許的溫暖，格外安靜，歲月靜好。
他們在這里歲月靜好了，京城外面卻并不是這樣的，子弟小學這邊的事情鬧得這么大，怎么都是要通知家長的，所以，外面很快就知道了這邊發生的事情，也都紛紛趕過來，畢竟，這里到底是子弟小學，他們犯得事情完全是到了可以退學的地步，當然，這是嚴重的，輕的也就是被說幾句，但是，秦御在這件事情上發話了，又是涉及到了陸家的嫡系，他們不管是看在誰的面子上都是要來這一趟的。
唐敘白都會已經無語了，他就不明白了，怎么哪哪沒有唐璽的事情，哪哪他都能摻和上去，雖然幫陸念朝和陸念暮打架這件事情唐敘白也是挺贊同的，但是，他是真的不愿意跑這一趟，多少是有些丟臉。
只是，唐敘白怎么也沒有想到他居然在門口遇見了陸霄然，他原本還以為來的會是陸閔宴呢，如此看來，陸家那邊的事情還是很棘手的，陸閔宴根本就離不開。
陸霄然也是挺生氣的，一來是自家侄子在學校里受了欺負，二來是陸家那邊是真的挺愁人的，雖然不傷及根基，但是，目前的狀態也是挺難受的，三來，他連婚都沒結，結果，還能被叫來，也是無語了，所以，他哥也真的是挺不靠譜。
陸霄然有時候就想不明白了，為什么別人家的哥哥都很好，比如齊邵遲的哥哥齊衍，周元的哥哥周禮，徐青銘的哥哥徐青山，一個個的都挺好，小的怎么鬧怎么玩都沒事，都給兜著，怎么到了他這里，還有兩個哥哥，結果，一個比一個不靠譜呢？
陸霄然想起來就覺得頭疼。
唐敘白看著陸霄然疲憊的模樣，有些擔心的上前：“沒事吧，陸家現在情況怎么樣？”
陸霄然扯出一個笑容，開口說道：“秦御沒有下手太重，但是，也足夠能讓陸家這段時間不太好過了。”
唐敘白心下也是沉重，開口說道：“小然，我昨天也和我爸說了這件事情了，我爸的意思，就算是現在阿御只是對陸家這樣出手，但是，其實最后還是要看陸家的態度，這件事情，以秦御對他媽那護短的樣子，不可能真的就這么算了，他是在給陸家警告，最后，還是要陸家一個態度，也是不會就這么放過凌子的。”
陸霄然當然知道，這件事情昨天他和他爸兩個人就已經談過了，唐敘白也不是外人，陸霄凌也就直接說了：“敘白哥，我也不瞞你，這件事情，我和我爸兩個人也是談過了，我們也知道，這件事情齊衍哥明顯是不再插手了，全都隨著秦御的心情來，認錯的態度和代價，我們陸家一定是會好好做的，這一點是肯定的，畢竟，這件事情我哥是做的大錯特錯，這個錯我們是一定要認的，代價，也是要秦御滿意的，所以，我打算一會兒和秦御談一下，如果最后真的需要我哥離開京城的話，我們也會照做的。”
唐敘白張了張嘴，他沒有想到陸家居然會做出這么大的讓步：“可是…可是你哥不是陸家的…”
后面的話，唐敘白快速的止住了，畢竟，這雖然是公認的事情，但是，陸家一日沒有對外宣布，那么這件事情一日就不成。
唐敘白隨后沒有說后面的話，但是，陸霄然也是明白的，只是，這件事情也是容不得他說什么，而且，以他的身份也確實是不好說什么，便開口轉開了話題：“敘白哥，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進去吧，也不知道念朝他們怎么樣了。”
唐敘白趕緊點頭：“是啊，唐璽那個小兔崽子哪里會打什么架，我得趕緊去看看。”
唐敘白說完，便匆匆和陸霄然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