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一線生機
十萬年里，太一做了各種嘗試，都沒有起到任何效果，反而圣位崩裂的更快了，導致他現在連動都無法動一下。
周身布滿了細小的裂痕，蘊含圣者氣息的鮮血不可抑制的往外滲出。
現在太一對這種情況已經能從容應對了，不似剛開始血崩那樣手慌腳亂，差一點就隕落，徐徐控制氣息收斂，小心翼翼的運用法力將鮮血收回，又用功德再碎裂的地方彌補上一層薄薄的保護膜，這樣可以減緩裂縫崩裂的速度，也能有效地平復氣息，防止鮮血流出。
缺點是需要消耗功德。
只是他剛剛做完這些，身體表面就傳出一連串的咔嚓聲，早有準備的他不慌不忙，等這一股強勢沖擊的鮮血噴濺出去，才做了和剛才一樣的工作。
好像所有的路都堵死了，他已然是圣，再用成圣的方法延續圣位顯然是不可行的，那世間還有什么辦法可以保證圣位不跌。
“時間。”
太一心中念叨，唯有回到那個時光他才能是最巔峰的圣。
心念一動，一縷元神從裂縫中擠出來，緊接著功德薄膜被填滿了鮮血，鼓鼓囊囊的想要沖出來，都被擋住了。
天宮中的太一陷入沉寂，設下印訣保證可以自主修復，將大部分精力轉移到這縷元神之中，咻的飛出天外。
九幽之下有黃泉，還有一條奈何橋，人間亡魂都要入了鬼門關，往這橋上走一遭，回顧生平結算善惡。
門內兩側有牛頭馬面值守，有黑白無常引魂。
一道金光落在門口，光是逸散出來的氣息就讓牛頭馬面倒飛出去，半身崩潰，教黑白無常心悸跪拜渾身顫栗，點點黑煙蒸騰，再待下去就要落個魂飛魄散的結局。
“見過天帝。”
幾人戰戰兢兢，恭送太一入平心殿，心里忍不住埋怨堂堂天帝為何要走鬼門關害他們，卻不知道平心將地方打造的如鐵桶一般，這縷元神雖強，可也闖不進來。
“陛下今日造訪，有什么事嗎？”平心安坐蒲團，身前有三面鏡子，一面呈現洪荒大地，一面呈現地府景象，一面混混沌沌什么都沒有。
有事相求，太一免不了要低聲下氣幾分，道了聲好，說了些不痛不癢的家常話。
“陛下有話直說吧。”
太一也覺得尷尬，輕咳兩聲說道：“我需要燭九陰的雙眼。”
平心怔了一下，冷著臉道：“燭九陰已經死了。”
“如今我什么樣，你應該清楚，唯有燭九陰的眼睛是我一線生機。”
平心沉默了很久，“不死不滅不也挺好，為何執著成圣。”
“不是圣，能壓得住他們嗎？”
太一緊握雙拳，太上一直對他虎視眈眈，連封印黑洞都做得出來，還有什么不敢做。
“昊天也不是圣，老師為何讓他做天帝？”
平心反問，大家都明白鴻鈞設想的天庭不應該有圣，這才能讓洪荒達到平衡，不至于太強勢。
“你給還是不給。”
太一不想和她爭論，元神再不回去唯恐會出現點什么問題。
“好。”
思量了片刻平心還是決定給他，算是把巫族的因果徹底了斷。
兩顆如同黑琉璃的珠子出現在桌子上，平心的眼眸中泛出淚花，把哥哥的眼睛當作了結因果的物品，這讓她如何能安心。
可巫族欠下的實在太多了。光是毀掉星空一項因果，就導致還生存在洪荒的巫族劫難重重，繁衍更是稀少。
太一道了聲謝，抓起眼眸迫不及待回到天宮。
元神回歸又造成一陣動蕩，讓本就不堪重負的身體又崩裂些許。
平復穩定后，太一使出法力慢慢感應燭九陰的雙眸，內里蘊含的時光之力。
但讓他始料不及的是剛剛接觸到時光之力，身體便在一瞬間遭到重創，長發變成灰白，一身的精氣神飛速衰落，身體表面的裂紋越來越多，咔嚓落下一塊碎皮。
不再新鮮的暗紅血液汩汩流出，圣者的氣息微弱到極點，如同殘燭，即將熄滅。
千分之一剎那后，太一急忙斷掉聯系，一手撐在地面駝著背大口喘息，渾濁的眼眸透露出無盡的驚恐，那一刻他感覺到了死亡。
正如現在身體散發出腐朽的味道，讓他厭惡。
“呼。”
甚至吐出的口氣，都帶著一種難聞的臭味。
但剛剛短暫的剎那，已經讓他了解到很多關于時間的秘密。
“時間河？”
他從來沒聽說過有什么時間河。
“留存于開天之初存在的時光，所有的一切都有定數，凡是妄圖更改的，皆以隕落。”
平復氣息的同時，太一在思索這句話的涵義，讓他有種莫名的恐懼。
一切，定數。
他不知道鴻鈞是不是接觸到了時間河流，才會認定巫妖必須同歸于盡，認定昊天必須是天帝。
但此刻讓他恐懼是，那一幅他控制不住自己，全身龜裂潰散的畫面，不止是跌落境界那么簡單，而是要讓他魂飛魄散，一部分歸還于天庭，一部分歸還于混沌。
如果說原先還只是想著大不了不成圣還能活著，現在就是滿心的緊迫，必須要找到方法。
混沌鐘。
這是他準備在最后一刻不得已的時候，定住時空維持自身不毀的寶物，現在不得不提前動用。
金色繁雜的符文浮現在身體表面，讓躁動的鮮血和氣息保持在這一刻的狀態，而元神脫殼而出。
托住兩顆柱子迅速離開，僅僅是這么短時間，被混沌鐘定住的身體都開始劇烈掙扎，隨著他遠去慢慢平靜下來。
“陛下。”
一直關注這邊狀況的西王母驚呼出聲，匆匆一瞥就能感應到他元神的衰弱，忍不住追了上去。
媧皇宮。
太一急急忙忙沖進來，不用多說，女媧揮手定住他的元神，施法延緩元神衰弱，目光落在眼珠上面。
“我需要寶蓮燈、九天息壤。”
女媧不敢怠慢，立刻把兩樣寶物給了他。
太一的元神鉆進九天息壤，搖搖晃晃長成他的模樣，斷絕了他和肉體的聯系。
“陛下。”
西王母急急忙忙追過來，見到他時愣住了。
太一沒時間跟她解釋，“來得正好，我需要感悟眼珠中的奧妙，勞煩女媧為我護法，西王母照看我和肉身，若是出現不可知的變化立刻斬斷。”
頓了頓又補充道：“我若遭了意外，西王母你就掌管天庭吧，陸壓就由女媧照拂一二。”
說罷不等她們答應，元神便立刻和眼珠溝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