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們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什么地方?”
“這里是錦衣衛指揮使駱大人的府邸,竟然敢沖撞駱府,不怕被誅九族嗎?快快退去,否則…”
全干撓撓自己的腦袋:“放箭!”
錦衣衛的制式裝備其實是諸葛連弩,這種弩機兩陣對陣,幾乎沒有殺傷力,因為最遠的射程只有五六十步,有效殺傷范圍在二三十步的距離。
不可否認這種連弩射速非常快,對于那種無鎧甲的目標,殺傷效果不錯,訓練有素的錦衣衛可以在短短十息之內射出弩機箭匣里的十五支箭,論射速,幾乎可以趕上半自動的手槍。
隨著全干一聲令下,身后的錦衣衛數百人同時扣動機括,數百支弩箭化作點點寒星暴射而出,直接將那位口出狂言的仁兄給釘到了駱府的大門上,跟貼在上面的門神似的。
至于那二三十名家丁護衛,通通都給射成了刺猬。
駱府里傳出一聲凄厲到極點的尖叫聲:“劉護衛死了!劉護衛死了!”
頓時,哭喊聲震天動地的響了起來,混亂達到了極點。全干帶領錦衣衛沖了進去,看到手里拿著刀槍試圖反抗的就一刀劈倒,
看到像無頭蒼蠅一樣來回亂竄的可憐蟲便一腳踹翻,全干怒吼:“不想死的就蹲著別動,老子不稀罕你們這條爛命!”
有錦衣衛看到那些如花似玉的侍女,兩眼發綠撲了上去,結果被全旭一槍擊中這幾名錦衣衛的腦袋。
“砰,砰砰砰…”
全干一口氣打光六發左輪手槍,吹吹自己的槍口:“我們是錦衣衛,是天子親軍,不是賊寇,不想死的話給我死死的記住這一點!”
看到幾個精蟲上腦的倒霉蛋的下場之后,苗兵們無不不寒而栗,都老實了下來。
很快,駱府便被占領了,在苗錦衣衛的咒罵聲中,駱養性和他那幾十個子女妻妾被密室里揪出了出來。
這個密室簡直就是后世了超級末日堡壘一般,就連全干也大吃一驚。
這個密室深達十幾米,面積超過兩三千平方米,里面分別建造為廚房、儲藏室、浴室、洗漱室以及會客廳、餐廳以及二十多個臥室。
特別是儲藏室里不僅有數量龐大的金銀財寶,還有超過六十箱牛肉罐頭,三十箱帶魚罐頭,五六十箱壓縮餅干、以及數十上百箱不等的各種水果罐頭,僅僅這些罐頭和壓縮餅干、方便面、炒米、炒面就足夠駱養性和他的全家老小吃上兩三年。
當駱養性被拖了出來。他身穿華麗的絲綢制成的華服,掛著黃金美玉制成的飾物,貴氣逼人,只是現在身上滿是塵土,兩股戰戰,褲襠全濕了。
作為錦衣衛的頭子,他居然還不認真玄鷹衛的全干,不過一看到劉僑,駱養性飛也似的撲了過來,抱住劉僑雙腿哭喊:“劉大人饒命,劉大人饒命啊!駱某王愿意獻出所有財貨田產…”
不等駱養性說完,全干擺擺手:“你求錯人了!”
駱養性疑惑的望著全干,他雖然是天啟時就接任了錦衣衛指揮使,到了千戶這個級別,或者他還認識,可惜,全干也就是陳乾當時只是錦衣衛的百戶官。
錦衣衛與其他衛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體量更大,錦衣衛分為南鎮和北鎮撫使,分屬十三個千戶所,每個千戶所擁有十個實職百戶,也就是一百三十名,至于歷朝歷代賞賜的榮譽百戶或千戶。
百戶官上千都不止。
駱養性反應過來:“看來你是做主的人,其實都是,這里的錢,你可以都帶走,駱某的三十多余美妾,如果您看上了,也只管帶走,只求大人饒駱某一條狗命啊!”
全干一臉鄙視的望著曾經高高在上的錦衣衛指揮使道:“帶走,一個不留!”
錦衣衛上前把昔日的頂頭上司抓起來,駱養性平時肯定刻薄,要不然這些下屬們在抓捕過程中,故意下了黑手,把駱養性揍成了一個蝦米。
原本只是嚇尿了,現在好了,屎尿橫流,被打得大小便失禁了。
全干指著府里所有的眾人道:“咱們是錦衣衛,是天子的鷹犬,天子圣明,從來不會不罪而誅,爾等可明白?”
錦衣衛眾人道:“錦衣衛從來不會冤枉無辜!”
隨著駱養性被錦衣衛查抄,京城的漢奸抄家也在進行之中,錦衣衛雖然明面上負責查抄,玄鷹衛和督查處則配合監督。
從而避免了錦衣衛炮制冤案,亂殺無辜的情況,畢竟,人頭不是韭菜,砍掉了再也不能長出來。
溫體仁剩坐著一輛四輪馬車,在幾十名家丁的護衛下,與其子溫侃倉皇南逃,只是到處都是全家軍士兵在追剿那些潰逃的清軍士兵,各地的查檢非常嚴格。
溫體仁發現南下根本就寸步難行,無奈之下,他只好調頭,逃進北京的西山,西山其實是一個籠統的稱呼,隸屬宛平縣境內,大體則相當于后世的門頭溝區與石景山區的西部地區。
隨著夜色的降臨,山上的夜風很冷,溫體仁年紀又大,又擔心受怕,簡直就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有人過來了!”
溫侃氣憤的道:“跟他們拼了!”
“不要輕舉妄動!”
溫體仁望著身邊幾十名家丁,語氣非常誠肯的道:“你們,都是跟隨老夫從烏程出來的鄉親,替老夫攔住他們,等老夫回到烏程,一定會厚待諸位的親族!”
幾十名家丁相視一眼,他們確實是溫體仁的鄉親,也跟著溫體仁得到了很多利益,他們本是樸實的百姓,也深知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的道理。
眾家丁跪在地上朝著溫體仁磕頭,隨后默不作聲,拿著兵刃,朝著來人的方向追去,而溫體仁則換掉四輪馬車,四輪馬車非常舒適,可問題是,山區的道路實在太難行了,若非西山建立了不少私人山莊,修建了大大小小的道理,這馬車根本就沒有辦法前進。
溫侃扶著老父親溫體仁跨上戰馬,就開始朝著山區深入跑去。
然而,不多時,家丁卻匯報道:“老爺,不是追兵,只是一群逃難的士紳,要不要…”
“千萬不要!”
溫體仁深知全旭一定不會放過他,無論是誰知道他的行蹤,都會把他賣給全旭。
然而,就在這時,南邊響起馬蹄聲。
溫體仁循聲望去,只見一名身穿明軍制式明光鎧甲的男子,一手舉著火把,帶著十幾名騎士緩緩而來。
“快跑!”
此時再想跑,其實已經來不及了,四條腿的戰馬,一旦沖鋒起來,時速可以達到四十五至六十公里,而即使是百米短跑世界記錄的保持者博爾特,百米九秒六幾,就算他可以保持這個速度,時速不過三十六公里而已。
兩條腿要想跑贏四條腿,根本就不可能辦到。
隨著馬蹄聲陡然加急,這十幾名騎士,在為首的明將的指揮下,迅速包圍了溫體仁的馬車。
這支十幾騎兵在包圍了逃跑溫體仁的幾十名家丁和他的馬車,完成合圍之后并沒有發動攻擊,只是形成一個緊密的包圍圈,冷冷的看著他們,那無數道冰冷的目光刀片似的從身上劃過,讓溫體仁感覺不寒而栗。
溫侃發瘋似的狂吼:“放馬過來啊!你們放馬過來啊!!!”
沒有人理他。
溫體仁直勾勾地盯著正面。借著那一把把火把,他分明看到一位身材高大的將領手持長槊越眾而出,策馬朝他緩部走來,神色在火光之下變得陰晴不定,但那支馬槊卻如指南針般指定他。
是周遇吉。
這是大名與朱梅在內整個九邊防線上,兩個抗命的抵抗將軍之一,朱梅是既沒有投靠滿清,也沒有聽從中樞的命令,堅持抵抗到了最后一刻。
而周遇吉則是堅持在延慶關抵抗了三天,聽從了中樞的命令,率軍回援京城,在撤退京城的路上,被清軍追殺至全軍覆滅。
這十幾名親兵,就是周遇吉這個總兵最后的部曲了。
溫體仁的臉扭了幾扭,艱難的開口:“周遇吉,你是大明的將軍,你是想拿老夫的人頭去向全旭那個賊子立功么?”
周遇吉是一個方正的君子,是君子就可以欺之以方。
溫體仁非常清楚人性,周遇吉聽到這話,反而為難起來。忠臣不侍二主,烈女不嫁二夫,周遇吉對大明是忠誠的,而全旭確實是篡了皇位,把崇禎弄得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周遇吉本想在京城的時候,趁亂搶出周皇后和朱三皇子朱慈烔,可惜,他沒有兵馬,只有十幾名親兵,根本就有心無力。
溫體仁看出周遇吉的內心掙扎,他心中一臉得意:“老夫身為大明首輔,京城兵力空虛,你是知道的,調你回援京城有錯嗎?”
“沒錯,可是不殺你,周某無法向那些死去的將士交待!”
說著,周遇喜舉起手中的馬槊,狠狠的刺向溫體仁。
就在緊要的關頭,遠處傳來一聲大吼:“刀下留人!”
周遇吉的馬槊頂在了溫體仁的脖子上,只需要他微微用力,就可以洞穿溫體仁的喉嚨。
周遇吉看著遠處的來人,是一個身穿黑色道袍的中年男子,騎著一匹白色駿馬,身邊跟著一大群近百人黑衣人。
牛金星淡淡的笑道:“你不能殺他,殺他太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