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旭喜歡淘舊貨,商國軍隊裝備的武器,采取統一制式,比如說商軍裝備的重機槍,其實統一都是五四式高射機槍。
五四式高射機槍是十二點七毫米口徑,是蘇聯時代的德什卡機槍,這種機槍性能優秀,在二戰中廣泛被蘇軍使用,直到現在在某些戰場上仍不時可見這款寶刀不老的重機槍。
我國于1953年引進,1954年進行仿制,當然,作為山寨大國,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是傳統特色,原產于蘇聯的這種德什卡重機槍采取五十發彈鼓,重機槍加上輪式支架,全重重達一百二十七公斤。
即使老毛子的士兵素質強悍,那也需要五個人進行分解,這樣以來,每個機槍組成員也要負責三十公斤以上,比迫擊炮班的士兵更累。
這種武器在國產的基礎上,首先容彈量增加到了七十發子彈彈鼓或一百子彈鏈,去掉了德仕卡機槍的輪式槍架,改用三腳架,減重到53千克,去掉德士卡重機槍的兩用式表尺,改用望遠鏡測距,在德士卡重機槍的高射瞄準鏡基礎上增加了副尺,使得瞄準范圍是原來的兩倍,后來在戰場上的優秀表現,被稱為機槍中的豪杰。
這種重機槍有效射程在平射一千六百米,極遠射程在兩千五百米左右,當然殺傷力銳減。
多鐸是非常幸運的,如果在一千六百米的距離上,子彈不擊中他還好,一旦擊中,那就是穿體而過,毫無遲滯。他在兩千米的距離上,子彈的沖擊力已經衰減到極弱了,而且子彈又被馬鞍上的皮革擋了一下。
子彈并沒有對他造成貫穿傷,而是造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創傷,血流如注,痛得多鐸哇哇大叫起來。
清軍士兵急忙上前查看多鐸的傷勢,多鐸的屁股冒血,感覺非常沒有面子,他想組織一場反擊。
然而問題是,李彥慶跟在全旭身邊,被全旭的熏陶下,對于重機槍和輕機槍的使用,已經深得真傳。他沒有讓騎兵壓迫,始終保持著五百步左右的距離,一旦看到清軍想要反撲,那么就下令輕機槍手快速下馬,組成簡單的輕機槍防御陣地,掩護重機槍手構建重機槍陣地。
訓練有素的近衛軍騎兵旅的重機槍手們,從行軍狀態轉成防御狀態,只需要一分鐘左右的時間。
剛剛想要反擊,結果被打得一個灰頭土臉。
不得多鐸承認或者不承認,這一槍,他算是白挨了。
他剛剛準備撤退,全家軍士兵頓時高呼:“建奴休走,有種跟爺爺大戰三百匯合!”
親衛騎兵旅的大嗓門一起吶喊,那吼聲跟打雷似的,方圓數里都聽得到,可是多鐸不敢應聲,扭頭就跑。
可是現在他坐成不戰馬了,這一發子彈雖然沒有要了他的命,卻讓他無法騎馬,好在他麾下的包衣奴才想了一個非常好的辦法,他們用一張網,這是專門用來俘虜那些悍將的法寶。
幾名清軍騎兵扯著大網,讓多鐸趴在網上,就這樣,清軍只是加快了撤退的速度。
全旭的運氣一向極佳,有時候明明已經陷入必死之局中了,他還是能夠憑著一點不可思議的好運扭轉局勢,就這次的張北之戰無異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十數萬大明北伐軍,面對著心氣正高的清軍,怎么看都是必敗之局,然而,在關鍵時刻,他愣是打贏了,讓八千騎兵,三天兩夜不眠不休,馳援上千里,讓在絕不可能的情況下再次讓幾萬清軍在全家軍戰旗面前倉皇后撤。
就像現在,多鐸絕對算是滿清中的一個狠人,可是他再怎么狠,帶著正白旗的精銳狼狽而逃。
這就是皇太極的帝王心術了,他有些忌憚多爾袞,就讓多鐸率領正白旗,而給他讓一個右翼旗統領的身份,如果是多爾袞在這里,他絕對不會逃,就算是拼盡全力,也要試探出重機槍的弱點,要不然,滿清騎兵在全家軍的重機槍面前,永遠抬不起頭。
可是多鐸不敢,這可是多爾袞的人馬,他要是折損過重,他害怕沒有辦法向多爾袞交待。
就在李彥慶追擊著多鐸所部的時候,陜西發現了巨大的變化。
孫傳庭的運氣一直不怎么樣,原本可以憑著殲滅高迎祥主力、俘虜高迎祥的大功而出人頭地,可是由于全旭搗局,高迎祥便在被盧象升給斬殺了,他喪失了揚名天下、聞達于君前的絕好機會。
隨后盧象升苦心經營九邊地區,總理山西、陜西、北直隸軍政事務,孫傳庭終于憑著自身才華脫穎而出,破格提拔為陜西巡撫。
他真正露臉的時候是全旭在山東河南的嚴打,全旭在山東河南殺得人頭滾滾,一時間,各級官員人人自危,他立即跳起來響應全旭的號召在陜西丈量田畝,嚴打偷稅漏稅,興修道路、水利,剿滅草寇,招撫流民,成績斐然。
全旭當時與崇禎皇帝在吹牛扯皮的時候,偶然的機會聽到了孫傳庭的名字,隨口就向崇禎說孫傳庭是一個不弱于盧象升的能臣。
崇禎把洪承疇調往湖廣調任總督,孫傳庭則升為三邊總督,然而就在他心氣越來越高,準備大干一場的時候,倒霉的事情又來了,朝中保守勢力瘋狂反撲,幾個支持革新的巡撫紛紛被擼下馬,他也不例外,從陜西巡撫變成了西安知府,而且還是被下面架空的那種,不難想象當時孫知府心里有多少頭草泥馬在咆哮。
隨著全旭的改革越來越激進,朝中的保守派大臣設局引清軍入關,邊軍在朝中文臣收買或者施壓之下紛紛讓開防線,任由敵軍橫沖直撞,將好不容易有了一點起色的山西和北直隸給攪得天翻地覆。
看到大好局面就這樣被葬送了,孫傳庭殺人的心都有了!
可惜,他沒有機會,隨著河套地區的羅世明公開宣布,河套公平國接收全旭的改編,河套公平軍改編為全家軍第六師…
所謂的改編其實是不存在的,孫傳庭明白羅世明只是在演戲,他是門清,不過,在決定響應全旭的時候,孫傳庭就不再想與那群蛀蟲為伍了,于是,他與公平軍的崔成友聯系。
崔成友對于孫傳庭的橄欖枝自然是雙手贊成,在崔成友秘密抵達西安,與崔成友同行的是全家軍第六師獨力團一千余人。
孫傳庭在接到崔成友的支持,帶著幾十個親兵悍然發難,一舉將那幫禍害拿下,扔進了大牢,奪取了西安城的軍政大權。他當陜西巡撫那幾年贏得了很高的威望,登高一呼,自然是從者如云,西安軍民群起響應。
一萬六千余秦軍易幟,加上孫傳庭臨時招募的民壯,秦軍迅速擴大到兩萬余人馬,他自稱商國陜西議事府,號召士紳、豪強加入到商國之中。
要知道河套議事府影響最大的其實就是陜西和寧夏、當然還有山西一部,其實商國的體系那一套,對于普通士紳并不算友好,但是對于大量豪強和庶族地主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在大明的制度中,文臣撐握著軍政大權,士紳掌握著地方話語權,至于庶族地主和商賈都是被欺壓的對象,隨著越來越多的地主和地方豪強加入,秦軍的規模也越來越大。
陜西各府紛紛易幟,沒有辦法,李自成在陜西鬧了幾年,光知府級別的官員殺了好幾輪,根本就沒有辦法保護好地方,而且這官當得實在太危險。
關鍵是京城之中的文臣集團引清軍入關,擺明了爭奪天下,而全旭也開始爭奪天下,他們沒有趕上跟皇太極混從龍之功的投機者,只好跟著全旭混了。
你看看人家孫傳庭,跟著全旭嚴查偷稅漏稅,結果混上了陜西巡撫,雖然被清算,降職為西安府的知府,結果現在又成了議事府的議長。
隨著時間的推行,全旭體系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是怎么回事,現在商國那么大的地盤,只有黃龍府、會寧府、遼陽府、北鎮府、黑水府、安東府、臺灣府、瓊州府、呂宋府、南陽府,河套議事府以及現在的陜西議事府。
可以說,議事府的議長,那就是巡撫級別的高官。
其實,這是錯誤的認知。
大明的巡撫上馬管軍,下馬牧民,可以說是封疆大吏,然而,議事府的議長可沒有軍權。
可不管怎么說,投機者開始涌向全旭的陣營,于是,幾乎是一夜之間,整個陜西各府,開始懸掛著黑色的旗幟。
同時,改革也在持續的進行中。
率先廢除地方州、縣政府,成立地方議事府,而且地方則十戶為一甲,十甲為一保,十保為一鎮。
陜西議事府開始宣布商國稅法,編戶造冊,頒發商國百姓身份證,每一鎮設立一座小學,每一縣設立一座中學,作為陜西府的府治所在地,長安大學也在籌備之中。
崔成友有些不解:“孫大人,為何陜西一省之地,皆贊同我主之法?”
“無他,利益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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