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士們,殺光眼前這些建奴,本帥帶著你們回家!”
盧象升望著身前的大明北伐軍將士高聲喊道:“全帥麾下大將羅世明羅將軍,已經率領全家軍騎兵兩萬余人接來接應我們,他們準備好了白糯糯香噴噴的米飯,還有油汪汪的肥肉,殺光建奴,喝酒吃肉過大年!”
“殺光建奴,喝酒吃肉過大年!”
別看盧象升是一個文人,進士出身,但是他非常清楚這些將士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放眼整個大明,幾乎所有與全家軍接觸過的軍隊,對全家軍的第一印象就是豪。
毫無人性的豪。
幾乎九成九的大明軍隊還在吃著咸菜和雜糧、陳糧的時候,全家軍將士基本上都是每頓飯必須有肉,無論是白面或大米飯,從來不限供應。
特別是天雄軍將士,不少人都吃過全家軍的戰飯,他們都對全家軍的戰飯贊不絕口,哪怕是昌平軍,也有一部分士兵成為了全旭的俘虜,哪怕是當俘虜期間,他們以為自己吃的是斷頭飯。
后來這才知道,這只是全家軍最差的伙食標準,別說普通士兵,恐怕百戶官千戶官這樣級別的將領,也不可能天天享受。
此時,天雄軍將士們眼中已經沒有了其他東西,那些兇神惡煞的建奴、蒙古士兵在他們眼中,都是軟糯糯的米飯,白燦燦的饅頭。
“殺,殺,殺…”
面對天雄軍那如墻撞來的刺刀,清軍士兵駭得魂飛魄散,最后一絲勇氣也消散在風中,他們連滾帶爬的逃離陣地,但天雄軍是不會放過他們的,用刺刀將他們成片成片的挑翻、捅死,整個戰斗就是一場屠殺!
第一道防線,數千名清軍士兵,僅僅支撐了半柱香的時間就迅速崩潰了。
為了這次突圍,盧象升也是拿出了壓箱底的寶貝,全旭半賣半送的神火飛鴉三型、四型火箭彈,他不再保留。
原本,盧象升計劃仿制神火飛鴉火箭彈,不過,眼下也顧不得其他了。
“火箭炮開火!”
皇太極急忙調集了數千兵清軍騎兵,準備向天雄軍發起反沖鋒,這數千騎兵集結完成,他們列著隊,排成密集的隊形,夾緊馬腹,朝著天雄軍的刺刀墻發起了沖鋒。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猛烈的呼嘯聲撲來,天空中多了一大片連綿不絕的火幕,火箭彈化作條條火雨從天而降,落在清軍騎兵中間,只見一片電閃,地面跟八級大地震似的抖動個不停,讓人根本就站不住腳,連綿的炸點化作一道道烈焰火墻拔地而起,頃刻之間就吞噬了成百上千的清軍士兵。
是火箭炮,是天雄軍的火箭炮在開火!
只是一個齊射就把清軍給炸得人仰馬翻,不知道多少人化作飛灰,更不知道多少人的衣服頭發燃起大火從火海中沖出來,嘶聲哀號!
全家軍早在成軍之初就開始摸索真正的步炮協同作戰,天雄軍與全家軍開始在蜜月期,學習了全家軍的步炮協同戰術,經過天雄軍將領的改善,現如今,天雄軍摸索了一套自己的步炮協同戰術。
與后世的步炮協同戰術不同,現在天雄軍的大炮和火箭炮并不直接轟擊清軍的前沿陣線,而是轟擊第二梯隊的清軍部隊。
第一梯隊的清軍主要依靠著前鋒的天雄軍步兵,用白刃沖鋒的方式解決,這種步炮協同的方式,反而讓天雄軍的突圍異常順利。
天雄軍的火箭炮炮彈和炮彈,在第二梯隊清軍士兵頭頂炸開一朵朵橘紅色禮花,鋼珠和鋼箭化作灼熱的鋼雨朝著他們頭頂噴發,連人帶馬一并噴成刺猬甚至直接釘入地面,每一炮過去都是血肉橫飛。
遭到如此猛烈的炮擊,第二梯隊的清軍騎兵不可避免的慌亂起來,天雄軍士兵卻是士氣如虹,清軍第二梯隊的騎兵隊形大亂,讓前面的清軍士兵感覺非常慌亂,而他們面前的天雄軍士兵卻以決死的方式突進,以摧枯拉朽之勢撞入他們的陣列,大開殺戒!
皇太極的拳頭捏得青筋畢露,指節發白。
沒有人跟他講過這個道理,但是驍勇善戰的滿洲鐵騎被明軍炮兵像鐵錘砸甲蟲一樣砸得膿血滿地后,他深深的明白了,落后就要挨打!
清軍當然不會坐視明軍輕松突圍,他們從四面八方包抄而來,承受著一浪高過一浪的沖擊,強弩和復合弓在鳴放,火槍和大炮在轟鳴,火箭在空中穿飛,刺刀閃耀著寒光,鐵騎洪流般奔涌著,一個個步兵方陣迎面相撞,殺聲響徹原野,連綿二十里的戰場都被腥風血雨籠罩,刀光劍影,射出的利箭遮蔽天空,這場面是如此的壯麗,又是如此的恐怖!
從與大明文官聯合,然后在大明文臣集團的配合下,先是用間到離間崇禎與全旭的關系,然后用激將法,蠱惑崇禎怒而興兵,再用間離間盧象升與崇禎的關系,派高起潛這個只會紙上談兵的用兵大師掛帥出征,再到誘敵深入,迂回包抄,皇太極一直做得很成功,調動明軍就像調動自己的軍隊一樣如臂使指,可以說,他已經無限地接近成功了。
然而再完美的劇本也會有意外,他還是低估了明軍在絕境之中所爆發出來的血性,或者說,他低估了一個傳承數千年,歷經無數次游牧民族入侵卻依然屹立不倒,傲視群雄的古老民族在逆境之中所能爆發出來的能量,輕敵讓他付出了可怕的代價。
他無力的看著他的部隊一個牛錄一個牛錄地被打光,一個甲喇接一個甲喇的被打殘,最后暴怒的洪流沖垮了大壩,傾泄而出,涌向朔州方向。
打贏了無法全殲,失敗了跑不掉,這是步兵克制騎兵的最尷尬的地方。大明北伐軍是以步兵為主,這是他們最大的劣勢,盡管天雄軍成功連續沖破了清軍的十三層包圍圈,可是他們的處景卻沒有好轉。
皇太極最終放棄了正面硬扛,而是像平時狩獵一樣,尾隨著大明北伐軍的后方,上前不時的叮咬著。
大明北伐軍向西突圍的路上,不斷地有人或是餓死,或是累死,或是傷重不治而亡,總之漫漫西行之路,一路尸體,
清軍小股騎兵一直像狼群一樣在明軍周圍出沒,怎么甩都甩不掉。
剛開始的時候明軍騎兵還會主動出擊,前去驅逐他們,隨著被吃掉的戰馬越來越多,明軍漸漸沒有這個力氣了,清軍愛跟就讓他們跟著,只要不撲上來攻擊大部隊,明軍都懶得理他們。
小股騎兵后面是大部隊,一旦有哪支明軍掉隊了,清軍馬上像餓狼渴望鮮肉一樣猛撲上去,將其團團包圍。
圍住之后也不發動攻擊,就這樣圍著,圍個一兩天,包圍圈里的人要么累死,餓死的餓死,都死得七七八八了他們再過去撿戰利品,幾天的較量下來,負責追擊的清軍裝備從頭到腳都換了一遍。
清軍有時也會超越明軍,有前方設伏阻擊明軍,也不硬拼,遲滯個大半天立即就撤,讓明軍空有一身力氣都沒處使。
在清軍不間斷的襲擾、阻擊之下,明軍一天最多只能走四十里路,而且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慢了。
盧象升此時已經沒有力氣罵人了,他自己也累得不輕,跟著他多年的那匹棗紅馬,如今也瘦得皮包骨頭,托著盧象升的時候,也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去。
盧象升有些無力的望著身邊的牛金星。
牛金星扣扣索索的從仆從手中拿出一個牛肉罐頭,盧象升也多少明白一些,裝備也好,食物也罷,全旭都有兩套標準。比如說現在這種罐頭上,有一個“WM”的標志,這是遼東外貿的拼音縮寫。
意思是外貿版,外貿版本的牛肉罐頭,那就不能叫牛肉罐頭,只能叫淀粉罐頭,就算用放大鏡,你也從里面找不到一丁點牛肉,連牛的內臟也別想找到。
這本來就是用牛骨頭熬制的老湯,與淀粉混合而成的東西,齁咸齁咸的,別提有多難吃了。
盧象升接過罐頭,用刺刀打開,他剛剛準備吃,看著周圍那些吞咽口水的親兵,盧象升的心又軟了下來。
一盒罐頭被分割成十數份,一人只能分上一小口。
“河套的公平軍所部向來恭順,不惹事,不沖州撞府,與一般流寇完全不同,我曾在三年前就留意他們,本想收編他們,只是還沒有來得及,沒想到被全旭搶先了!”
盧象升一直以為,公平軍是全旭最近收編的公平軍所部,畢竟,公平軍就是陜西和山西的一支流民組織,他們趁著朝廷大軍收縮防線,走出長城,在河套落地生根。
牛金星淡淡的笑道:“盧大人就算派人收編他們,他們也不會同意!”
盧象升恍然大悟:“你是說,公平軍本來就是全旭的人?”
“沒錯!”
牛金星認真的道:“現在欺瞞盧大人也沒有意義,這公平軍所部,本來就是全家軍第六團和騎兵一部,由全家莊鎮副總管羅世明為帥,原全爺親衛統領徐彪擔任副帥,在全家軍內部,他們的番號是第六旅,后來升級為第六師!”
“全旭想得還真遠!”
“不是王上想得遠,而是王上說過,大明的土地雖然多,但是沒有一寸是多余的,朝廷不要的地方,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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