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旭這才明白過來,到底是什么原因。
原本那些大臣居然采取了財帛動人心的策略,明面上對付盧象升,他們都知道,一旦盧象升有了危險,全旭不會不管。
全旭離開京城,前往北地,且不說能不能解決盧象升的危機,那么只要他離開遼東,離開全家軍,全家軍群龍無首,自然會被他們宰割。
如果不是看到這些情報,全旭實在難以相信,崇禎差點朝他動手了。
“我草,還真是!”
全旭很是無語。
“任嬤嬤,請坐!”
全旭翻看著這些記錄,心中非常憤怒。
玩到老子頭上了?
真是好膽。
李康妃可以在皇宮中能夠漸漸滋潤起來,主要是因為全旭。
全旭記得歷史上朱微媞生育了五個子女,在崇禎十七年的時候,北京淪陷,公主剛剛去世,尚未入葬。鞏永固把子女五人系靈柩旁,說,“你們都是皇帝的外甥,不能落于敵手”此后焚燒全家,舉劍自刎身亡。
然而,這個時空,朱微媞卻與全旭一直沒有受孕,也沒有孩子,或許是這方面的愧疚,全旭對于朱微媞有求必應。
朱微媞說她的母親在皇宮里過得不好,皇宮里的那些宮娥和宦官,都是勢利眼,有錢就是爺,有奶就是娘。
關鍵是全旭真是不差錢,隨手吩咐朱微媞將一批琉璃手鏈、瑪瑙珠、珍珠、化妝品之類的東西送進去。
這些東西其實真實的價值并不高,可是在皇宮里,可算是寶貝。特別是那些潤膚乳、洗面奶、沐浴露、香水、粉底之類的東西,這絕對是有價無市。
本來就是給李康妃一些生活上的便利,可沒有想到人家李康妃到底是玩政治權謀出身的,到底是玩死皇后的狠角色,在短短三四年的時間內,身在冷宮,卻經營了一個龐大的勢力范圍。
就算棋子都埋到周皇后身邊了,滲透能力,連全旭也自嘆不如,周皇后與崇禎同床共枕,結果細作就可以把他們夫妻間的悄悄話聽得一清二楚。要知道,周皇后身邊最信任的宮娥,都是陪嫁女,也就是跟著周皇后一起長大的,在周氏的時候就是周皇后的貼身丫鬟,這樣的人,也可以策反…
全旭的這個便宜岳母,還真是不簡單。
全旭放在信封:“康妃還有什么需要?”
“駙馬不如客氣!”
任紅英淡淡的笑道:“奴婢聽說,陛下有意冊封駙馬為營國公,世襲罔替,奴婢先提前恭喜駙馬,康妃娘娘,可是想著早日可以抱上外孫…”
全旭摸摸鼻子:“我也很是好奇,本侯的身體正常,已經有了四個孩子,可現如今…不是本侯不努力,只是…”
“唉!”
任紅英望著全旭道:“駙馬整日為國事操勞,公主一年到頭可見不著駙馬幾次,不如駙馬早日返回遼東!”
全旭點點頭。
北京城里,對于全旭而言,有些格格不入,仿佛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腐朽的味道。全旭實在是不想待在京城,反正崇禎已經安全抵達京城,他應該返回遼東。
不過,返回遼東之前,他需要繼續打探一下盧象升的消息,看看盧象升是怎么回事。
位于不兒罕山的戰事,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建奴騎兵潮水般涌來,一排排的撞死在槍尖上,同樣的,這些勇敢的長槍兵也被他們一排排的踏翻,雙方的戰術變得極為簡單粗暴,就是對拼人命,比拼承受傷亡的能力,誰先受不了就先崩潰!
這仗打下來,盧象升其實是拼得起,現在的天雄軍也已經今非昔比了,占據了三邊、土默川、長城內外大部分地區,盧象升學習遼東的方式,先后組織建了大大小小的田莊兩千多個。
而因為田莊可以補給糧草以及兵源,天雄軍也擴充到了大明第二強軍,總人馬超過十萬,就算在不兒罕山損失兩萬余人馬,加上叛變的新軍,其實天雄軍的主力仍舊,實力雖然被嚴重削弱,卻不影響天雄軍的整體實力。
因為,天雄軍現在也和全家軍一樣,建立了有效的后備力量體系,就像那兩千多個田莊,雖然每個田莊的整體實力不如遼東的一個鎮,從一個田莊抽調幾百人馬,還是可以做到的。
特別是駐守在盛樂城,盛樂城周圍在全家軍的支持下,盧象升在盛樂城周圍墾荒六百余萬畝,這里的情況與遼東不一樣,這里的天氣干旱,而且畝產較低。
但是,這里距離不兒罕山只有不到一千七百里,如果天氣晴朗,以天雄軍騎兵的速度,最多六天就可以抵達不兒罕山。
建奴騎兵雖然可以封鎖不兒罕山,卻無法封鎖電波,全旭以轉移的方式,先把消息傳遞給崔成友,讓崔成友通知楊世恩。
楊世恩不敢怠慢,寧可信其有,不敢信其無,匆忙之下,他率領八千騎兵先期北上支援不兒罕山,同時,大隊天雄軍開始集結,并且進入全面動員。
只不過,不兒罕山的壓力還是巨大的。
“建奴肯定堅持不下去了,他們能有多少人跟我們對拼!”
話音未落,海螺號響起,沉郁而蒼涼,建奴騎兵迅速重整、集結。眾天雄軍軍將領駭然:“還來這些建奴都瘋了么死了這么多人,還要繼續拼下去”
盧象升冷然道:“他們的目標是我,我不死,他們哪怕只剩下一個人也會繼續沖鋒的!不過不要緊,他們還有什么花樣,只管使出來,我就在這里等著!”
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掄著工兵鍬奮力拍打澆筑冰墻的的工兵:“讓他們加快速度,早一點把冰墻構筑起來,多一分活命的希望!”
得知盧象升所部還可以堅持,全旭就準備正式離開京城。
只不過,隨后消息傳來。
崇禎拒絕文臣的意見,反而要給全旭晉爵,這可把文臣給直接惹惱了,有宋以來,一向只有皇帝委屈武將討好文臣的份,現在為了討好武將,反了天了!
憤怒之余,他們也恐慌起來,因為這一舉動的背后是崇禎對全旭無可救藥的依賴和信任,以及對文臣才的失望,這是他們無法容忍的!
那就斗吧,不死不休。
在這種情況下,全旭也不可能留下京城。
崇禎也沒有阻攔,他擔心全旭會產生拘禁他為人質的想法,隔閡一旦產生,再想消除那就不容易了。
于是,全旭與三娘離開了京城,剛剛出了東直門,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數百匹駿馬嘴里噴著白沫,踏著堅冰飛馳而來,打老遠就狂叫:“武威侯!武威侯!”
李彥慶道:“是關寧軍的騎兵,他們跑到這里來干什么?”
全旭淡淡的笑道:“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李彥慶暗暗下令:“各繼各位,準備…”
為首的幾名關寧軍將領率先下馬,其實一名滿臉絡腮胡子的將領大吼道:“武威侯,你可記得末將?”
全旭微微一愣:“祖二將軍?”
“侯爺還記得末將,那就好!”
祖大弼憤憤的盯著全旭道:“侯爺,你太不地道了吧?欺負人也沒有你這樣的欺負法,我們關寧軍與你們全家軍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什么要派人深入遼西,劫掠我們的田莊,劫我們的軍戶?你這是不給我們活路啊!”
全旭愣住了:“此話怎講?”
“我一向敬你是一條漢子,敢做不敢承認嗎?別讓我瞧不起你!”
全旭撇撇嘴淡淡的笑道:“是我做的,我自然會承認,不是我做的,誰也別想把屎盆子扣在我身上!”
“你自己最好看清楚,這是不是你們全家軍的人!”
說到這里,祖大弼擺擺手。
一名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熊腰的壯漢抱著一個錦盒過來,當著全旭的面,他反手一拍錦盒。
就在這時,錦盒里升起一團橘紅色的火光。
尼瑪,這居然是一只打造成錦盒的銃盒,里面是四根短銃,四枚銃子,朝著全旭激射而來。
事實上,這種偽裝并不高明。
當那名壯漢抱著錦盒過來的時候,祖大弼提醒全旭,這是一顆首級,可是在首級,怎么也有血腥味,作為百戰沙場的老將,全旭對于血腥味也非常敏感。
可惜,他當時并沒有聞到血腥味,反而聞到了一股火藥味,明朝的火藥,大都是采取芒硝制造的,味道嘛,挺沖的。
全旭瞬間感覺不對勁,直接揚起袖子,隨既返回后世。
隨著四聲火槍齊射,如果不是全旭擁有瞬間穿越的能力,只怕他根本就躲不開。
那名壯漢看著火銃響起,不等結果,隨即揚起砍刀,朝著全旭劈去。
“刷…”
留在當時的長袍,被一刀砍成兩片。
然而問題是,全旭呢?
卻原地消失了。
這個變故,在場的人無不駭然變色。
反應最快的其實是三娘,她的袖子一揚,手中的蝎式沖鋒手槍沖著十幾名關寧軍就是一陣掃射。
“砰砰砰…”
數名關寧軍將領倒在血泊之中。
李彥慶揮刀砍向祖大弼:“拿下,一個人也別放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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