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旭自然不怕得罪那些士紳,因為死人不會反抗,也沒有能力反抗。
其實,全旭早就想動河南了,河南有著太多的人力資源,只是一直騰不出手來,現在有機會,把這些垃圾都清理了。
縉紳們怎么看他他根本就不在乎,因為他知道,崇禎不爽這幫吸血鬼也很久了,這種既能出名又不必冒太大風險的事情不干是傻子!
隨著福王被抄家,那些上躥下跳,不時刷著存在感的皇親國戚們,這下偃旗息鼓了。河省封了七個王,璋德府的趙王,開封府的周王,鈞州府(河南禹州市)徽王,衛輝府的潞王,全旭都沒有動,僅僅動了福王。
因為福王擺明了跟全旭對著干,一看這些藩王不敢,縉紳們怒了,文臣集體憤怒了,紛紛上奏崇禎要求將全旭拿下追責。
眾多言官御使紛紛跪在朝堂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向崇禎哭訴道:“陛下,國朝歷來只有厚待士子縉紳,此乃大明立國之本,如今那個奸佞借賑災之名對士子縉紳橫加欺壓,肆意勒索打殺,這是要破壞大明的國本啊!若不盡快將他們拿下,還大明一個朗朗乾坤,大明國將不國啊!”
至于溫體仁,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如同老僧入定之中。
這段時間,全旭和曹化淳可沒少給崇禎送錢,明面上全旭給他送了四百多萬兩銀子,內庫一下子充實了起來。
要說駱養性沒有曹化淳會做人,曹化淳也分了二百多萬兩銀子,他留下一半,又挪了一百萬兩,送給崇禎,現在曹化淳居然有了監督錦衣衛的權力。
崇禎口袋里裝了大明一年的財政收入,有了錢,腰也硬了:“只是讓那些縉紳把以前拖欠的稅銀交上來就國將不國了?大明江山有這么不堪一擊么?”
“縉紳當然不會在意這些許小數,但是這些奸佞以追收稅銀為借口肆意攤派勒索,導致無數縉紳家破人亡,可謂罪大惡極!”
“朕怎么聽說是那些縉紳死活不肯交稅才被抓起來的?”
“不肯交稅的縉紳自然是有的,但是責備幾句就是了,把他們抓起來就太過份了!大明又不差那點錢,為這區區小數便逼得他們家破人亡,未免小題大作!”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些文臣的邏輯就是:大明歷來厚待士子縉紳,他們侵奪良田、逃稅什么的,都不算什么大事。
那稅他們肯交就交,那田他們肯還就還,不肯交不肯還的話也就算了,為了這點田地稅銀把他們抓起來甚至殺頭,實在太過份啦,絕對不能忍啊!
不光是朝中官員鬧,各省的讀書人也跳起來鬧,其中鬧得最兇的就是江南的士子,河南雖然這次損失最重,但是,全旭的軍隊就在河南,他們也害怕,只要敢罵全旭,分分鐘被抄架。
錦衣衛專門負責栽贓嫁禍,只要被抄家的家族,肯定是沒有機會翻身了,要想翻身,那等全旭死了以后吧。
可問題是,全旭才三十歲,想要熬死全旭,那需要時間熬了。更何況,全旭把這些抄家士紳,集中打包,或是發配到呂宋、臺灣、或是瓊州府,總之,中原他們別想再待了。
其實江南才是逃稅的天堂啊,只不過,全旭并沒有派兵抵達江南,雖說全旭根本就管不到他們頭上來,但是并不妨礙這些江南的讀書人跳起來,吟詩作賦,撰寫文章,對全旭等人的行為橫加批判,詞鋒之犀利,咒罵之惡毒,顛倒是非本領之高強,無不讓人大開眼界。
只不過,罵全旭也是有代價的,在報紙上罵得兇的人,不用全旭出手,錦衣衛和東廠就開始干活了,現在錦衣衛可是跟著全旭發財呢,短短二三個月的收入,比以往幾年的收入都要高。
而且跟著全旭的三個錦衣衛千戶所,抄家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少撈錢,只要他們的名字罵了全旭,錦衣衛就馬上調查他們祖宗十八代,把他們偷稅漏水的欠款乘以十,然后進行追討。
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看著全旭這么會弄錢,馬上又派出東城千戶陸文召,直接下江南,曹化淳也吩咐江南各地的鎮守太監追討欠稅。
這下好了,追討欠稅形成河南、直隸、江南幾乎蔓延全國三分之一的地方,除了云貴和福建、廣東、廣西沒有動靜,就連浙江也開始動手了。
東林黨的圣地,東林書院。
因為福王的太子之位,國本之爭,被萬歷一腳踹回老家種紅薯的顧憲成抱著一種憤世嫉俗的心情創辦了東林書院,在教書育人的同時也將這種心態傳播開來了,幾十年后,這顆毒苗一路瘋長,覆蓋了大半個大明,把根扎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瘋狂地汲取著養分,開出來的卻是毒花,結出來的同樣是毒果。
東林黨人的座右銘是“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國事、家事、天下事,事事關心”,而他們也確實是做到了事事關心,比如說皇帝要選哪個女人當皇后,要立哪個皇子當太子,要重用誰罷免誰,沒有人比他們更關心的了。
他們事事關心的結果就是把每一件事都給搞砸,當局勢壞得無以復加的時候就指責是皇帝任用佞臣,沒有重用他們這些東林君子,所以責任完全在皇帝的身上!
從宋朝開始延續了近六百的的崇文黜武之風在明末達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孕育出了東林黨這么個怪胎,文人凌駕于國家之上,他們寧可讓整個國家完蛋,也不肯負任何責任,更別指望他們為這個國家犧牲什么。
但是現在,東林黨那至高無上的權威似乎遭遇了強有力的挑戰,這讓東林黨和他們背后的大金主都感到不妙,所以都座到一塊來了。
經過密謀,錢謙益和阮大鉞的提意,終于獲得了支持,他們決定倒閣,建立一個敢懟全旭的內閣。
這是東林黨拿出最好的辦法。
可問題是,這樣可以解決問題嗎?
崇禎就像一條鯊魚,被全旭一點一滴養刁了,在有了錢之后,他開始大刀闊斧改革京營,原本以為七八萬京營,又被崇禎砍了一半。
多余的人馬和往常一樣,扔給了全旭,全旭隨手送到了呂宋,為呂宋的開墾貢獻自己的力量。
這段時間,全旭沒有離開洛陽,因為現在的唐王,也就是歷史上南明的隆武帝朱聿鍵,他和周王也有的一拼。
不等全旭動手,又帶著親衛和侍從,一口氣跑到了洛陽城,同時屁股后面還跟著南陽府一大票官員,這些官員都是為了監視唐王府的。
藩王和全旭見面,這可不是小事。
萬一他們兩個看對眼了,那就麻煩大了。
特別是他們知道唐王還帶著大約十二萬兩銀子,以及差不多過半的唐王府家底,在這種情況下,南陽知府陳振豪簡直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與其他地方的知府相比,這個陳振豪還算不錯的,作為知府,護一方平安,他算是做到了,他擔任知府期間,憑借著三百兵馬,先后鎮壓白石、魯和尚叛軍數千人,當然,歷史上他和朱聿鍵也是一對冤家,就是他帶著一頭驢,兩名老仆,把朱聿鍵勸回來的。
當陳振豪來到洛陽地的時候,就第一時間找到了正在洛陽城內閑逛的曹化淳。
“武威侯何在,本府要拜訪侯爺!”
“侯爺不在洛陽城!”
曹化淳笑道:“侯爺與唐王殿下去了龍門,看什么龍門石窟,咱家這老胳膊老腿,可跟不上…”
“來人備車,去龍門!”
陳振豪,坐著馬車,趕緊調頭朝龍門石窟方向急追而去。
當然,陳振豪這個南陽知府剛剛抵達龍門,就被一群黑衣軍士攔住了,作為南陽衛指揮白玉也算是明朝衛所兵里的能打將領,就是他率領三百兵馬,把白石魯和尚給鎮壓的,看到有兵馬攔路,頓時勃然大怒:“混賬東西,沒看到這是南陽知府陳大人的馬車嗎?”
回應他的就是一陣槍聲。
當然,全家軍將士沒有直接殺人,只是擊斃了白玉這個指揮使的戰馬,由于反應太慢,結果他被戰馬壓斷了腿,哀叫道:“來人,給本官拿下!”
只是半天,他的命令沒有人敢動彈。
陳振豪知道他們走到了全旭的近衛范圍內,揮揮手,示意白玉這個蠢貨退下,敢跟全旭正面硬剛,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陳振豪急忙解釋:“本官是南陽知府,這是南陽衛指揮使白玉,頗有幾分勇武,就是不大識得禮數,性子也急,有得罪之處還望將軍見諒!”
大明武將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會被文官放在眼中,全旭是唯一的例外,因為大明拿建奴沒有任何辦法,全旭卻可以把建奴按在地上摩擦,打得建奴沒有一點脾氣。
李彥慶淡淡的道:“有些膽識,可以為我軍一名尖兵!”
白玉聽到這話氣壞了,他是世襲南陽衛指揮使,幼從小習武,苦練三十余年,一身拳腳棍棒功夫極為高明,七八個人都近不了身,這家伙居然說他只能頂一名尖兵?
真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