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最終還是忍不住的望著全旭道:“全卿,你也不能動不動就是打啊,殺呀的,教壞了太子,大明乃是泱泱大國,得有大國風范,不得落一個欺凌弱小的罵名!”
對于崇禎的觀點,全旭全然沒有一點點感覺,甚至非常不屑:“屁的大國風范,大國就是讓他們欺負著玩的?什么是真正的大國風范?”
太子朱慈烺道:“侯爺說過,漢唐才是大國,其他各朝不道矣!”
“沒錯!”
全旭指著自己的胸口道:“我當年剛開始上學的時候,我對所有的同學、同窗都客客氣氣,凡事都忍讓三分,但他們都說我孬,不跟我玩,后來我開始用拳頭跟他們說話了,誰敢惹我我就揍誰,就算打不過的人,我也想辦法找人幫我打架,結果很快就交了很多朋友,包括以前那些欺負我的同學,也跟我成了好朋友,在那個時候,我的道理就變成了拳頭大就是硬道理!”
說到這里,全旭頓了一頓:“漢唐時期,周邊哪個國家敢不服就將他們摁進地上狠狠的狂扁,腿都給打斷了再扔給他兩顆紅棗,讓他們歌功頌德。漢武帝兩征漠北,把匈奴人打得沒有脾氣,李世民北征東突厥,西征東突厥,東征高句麗,北征薛延陀,專治各種不服,真以為天可汗是吹出來了嗎?不是,這是打出來的,太子,這一點,你要牢牢記住,千萬不要那群夫子忽悠了!”
崇禎很想反駁全旭的話,可他轉念一想,感覺全旭說得有一定的道理,漢初,國家貧困,國力不強,不得不采取對匈奴和親的政策,結果呢,匈奴收了和親公主,也收了大漢的貢品和財物,他們卻年年寇邊。
在大明強大的時候,當大明精銳盡在的時候,建奴也不敢說什么七大恨大八恨的,李成梁了屠了古勒山城,努爾哈赤的祖父覺昌安、父親塔克世也同時被殺,努爾哈赤在李成梁麾下的時候,可不敢反抗。
現在也是一樣,要說整個大明,殺建奴殺得最多的就數全旭了,可偏偏建奴就在遼東,與全旭比鄰而居,可偏偏,他們寧愿繞道千里攻擊朝鮮,或者不遠數千里的迂回,進攻遼東的關寧軍部,卻從來不敢進攻,插著全旭戰旗的地方。
哪怕那個富得流油,哪怕那個地方米糧成堆,金銀成山,他們卻視而不見。
全旭越說越興奮,接著興奮的道:“男子漢大丈夫,要有傲骨,大國要有大國之威,什么是大國之威?一千多年前,咱們漢人有一個大英雄,他叫冉閔,他頒布一條詔令:“內外六夷,敢執兵杖者皆斬之,在咱們自己的地盤上,胡人就不能擁有持兵器的資格,霸氣吧?就像叢林之王的老虎,只要敢進入老虎的底盤,不管你是什么狐貍,還是山雞,不管你是野豬,還是豺狼,進則皆死。”
就像唐朝時期,全國兵力才多少人馬?全國共有折沖府三百六十七座,其中又分為上、中、下三種折沖府,上府一千兩百人,中府一千人,下府八百府,哪怕按照全部上府計算,總共人馬四十四萬左右,事實上大唐只有三十多萬軍隊。
別說三十多萬人馬,就算是三百萬人馬,恐怕也難以維持龐大的帝國治安,那么唐軍是怎么維持的呢?
答案非常簡單,那就是威懾。
將軍三箭定天山,很多人都聽過,薛仁貴在現在的蒙古國杭愛山,俘虜了十三萬余鐵勒人,為了以絕后患,那是直接把這十三萬人直接埋了。當然,還有黑得最慘的蘇定方,其實難怪,清朝人編撰的《說唐》不黑他才怪。黑得越慘,說明人家越厲害。
就像后世,殺人事件其實很少,很多地方也沒有警察,因為大家都知道了,殺人償命,殺了人就跑不掉。
唐朝的時候也是一樣,進攻大唐可以,只要進攻了大唐,那就是亡國滅族,絕對不會給你低頭認錯既往不咎的寬大處理方式。如果說,哪個國家敢執行殺人無罪,只要低頭認錯,既往不咎,那里肯定變成罪惡之都。
這就是人性。
全旭在遼東執行的就是霸道,其實最開始的時候,全旭還沒有來得及攻下臺灣,遼東的海軍還沒有成型,鄭芝龍發現全旭在遼東開始興建大規模的船廠,就敏銳的感覺到了不對,于是,荷蘭人則是想利用鄭芝龍的強大的海上實力,威懾全旭,希望全旭降價。
只不過,全旭比荷蘭人想象的霸道,根本懶得虛于委蛇,直接開戰,全旭可以不知道荷蘭人的詳細情報,他知道西方真正的殖民歷史,知道他們在歐洲正在開片,如果是一百年后的世界格局,那肯定需要從長計議了。
看著全旭在瘋狂地向朱慈烺灌輸霸道的理念,崇禎愣了良久,嘆了口氣道:“自從朕出宮,那些大臣們整天過來哭天抹淚!”
“為什么?”
全旭有些不解:“我又沒有把他們的孩子扔在井里,至于這么嗎?”
全旭此時已經把天人感應踩到了泥土里,現在已經沒有幾個人再相信所謂的天道輪回了,人人都在議論化學反應,人工降雨。
像李長橋、朱慈烺等有門路可以直接拜全旭為師,沒有能力的則把目光放在遼東,在長達兩千多年官本位的思想下,報名工業黨黨校的學生,其實是最多的,其實才是遼東大學,至于遼東工業大學,人數最少。
哪怕是最少的,也有三四千人,就算淘汰一半,也有一兩千人,已經超出了遼東工業大學的承受能力。
可以說,全旭成功把高考移民這個群體,提前了三百多年,現在遼東就出現了大量的留學移民。
“他們說,太子在外面,荒廢了學業!把為君之道通通都給忘記了,有一個甚至說要把慈烺關起來讓他收收心,否則就要變成痞子了!簡直是豈有此理,他們眼里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的!”
老子始終是向著兒子的,朱慈烺變野了,崇禎也不是很滿意,但是再怎么不滿意,也只有他能說,別人這樣數落兒子,他當然很不爽!
“那幫家伙巴不得將皇帝變成木偶,他們怎么可能會喜歡一個性子野,而且有主見的太子!”
全旭隱隱明白,這些大臣自知無法改變崇禎的意志,也打不過他,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一切寄托在朱慈烺的身上。
可偏偏崇禎讓朱慈烺拜全旭為師,這些大臣們就不愿意了,這是他們唯一可以扭轉乾坤的機會,讓朱慈烺跟著全旭學習,一旦朱慈烺受到了全旭的影響,他們想翻盤的機會,實在太渺茫了。
全旭的話,說到了崇禎皇帝的心坎上這些年來他跟群臣斗智斗勇,無非就是群臣要架空他,把他變成一個只會在奏折上蓋章的機器,一個除了蓋章用印和繁殖后代之外什么都不會的皇帝才是眾君子理想的皇帝。
像朱元璋、朱棣那種樣樣都會、氣場逼人的皇帝簡直就是大臣們的噩夢。可崇禎畢竟不是木偶,他也是有思想有主見的,他要反過來駕馭群臣,于是帝王與臣子之間的沖突此起彼伏,崇禎在位那十七年就是一部皇帝與臣子斗心眼的歷史。這樣一想,似乎兒子變得野一點也不是什么壞事,太軟弱了肯定要被大臣欺負的。
在原本的歷史時空,崇禎其實在殺掉魏忠賢之后,也后悔了,鏟除魏忠賢之后,就意識到了沒有節制的文臣實在太可怕了。于是在崇禎四年,崇禎下令司禮太監張彝憲、團練營提督、鉤工、部,署名戶工總理。
這其實就是想扶持一個太監像魏忠賢一樣,與文臣打擂。然而,崇禎的醒悟太晚了,魏忠賢的閹黨成員在這個時候,死得差不多了,也并非人人都是魏忠賢,受到群臣抵制,而且張彝憲一起沒有成功掌握工部和戶部,反而落下了虧空一千七百萬兩銀子。
在這時候,這一招崇禎一直沒有用上,事實上曹化淳已經成為了魏忠賢,擁有擬票的大權,同時絕對掌握著皇宮,他利用了崇禎的疑心,把張彝憲也送到了南京當南京司禮監掌印太監。
當然,全旭面前的問題是,他不可能一直留在京城擔任太子的老師,負責朱慈烺的教育工作,他需要回到遼東。想到這里,全旭望著崇禎皇帝道:“陛下,臣準備不日南下歸德府,隨后在歸德府境內,實施人工降雨,在緩解河南的災情之后,就準備返回遼東!”
教育太子,緩緩圖之。
扯淡了。
崇禎永遠只會是大明最后一個皇帝,他不會允許第二人成為大明的皇帝,如果可以說,那也是全氏大明王朝。
全旭不準備修改國號,那依舊大明帝國,大明就很不錯。
江河所至,日月所照,皆為漢土。
當然,全旭保留的僅僅是大明的國號而已,難道取名大中?
別鬧,敢叫中華帝國,分分鐘和諧。
崇禎一臉苦笑道:“朕也想去遼東看看,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