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這個方法不妥!”
茅元儀苦笑道:“侯爺總不能把反對你的人都殺光吧?”
全旭淡淡的笑道:“不用全部殺光,只需要殺一部分,他們就會老實了!”
“其實殺人解決不了問題!”
茅元儀沉吟道:“黃氏如今并沒有表態,態度堅決反對侯爺的人,其實是都是被人蠱惑的傻子!”
“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甘愿被別人當槍使,那就要有承受后果的覺悟!”
全旭淡淡的道:“他們自己找死,怪得了誰呢?”
“不是怪誰不怪誰的問題!”
茅元儀道:“一旦動了刀子殺人,那就要斬草除根,每個人都有人自己的親人和朋友,他們會繼續仇視我們,把他們也殺了,會牽扯更多的人,只怕是將來整個瓊州府會被殺得沒人了,就算殺光瓊州府這些人,能夠真正解決問題嗎?其實還是不行,他們也有很多人在中原,在其他地方生活。歸根結底,殺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全旭緩緩點點頭:“你說得也有一定的道理,那你說,現在怎么辦?讓本侯向他們低頭認輸?”
其實,這也是全旭為什么茍著的真正原因。
以現在全家軍的實力,滅掉建奴,輕輕松松,引兵南下,兵逼中原,打進京城,有點難度,不過也并非不可能,至少全旭在愿意付出代價的情況下,可以打進京城,讓崇禎讓位子。
關鍵是打下來天下怎么辦?
地主還是那些地主,他們或者可以聽從全旭的命令,對老百姓好一點,降一點稅,皆大歡喜,可是這個矛盾,依舊存在,問題也會越來越嚴峻。
這就像身體上的一個膿瘡,表皮上看不出來,里面已經壞透了。大明的問題,不是一個人的問題,也不是一個組織的問題,而是一個階級的問題。
大明的官僚階級已經腐朽,他們只知道利益,而忘記了責任和擔當,這個根子就不一天兩天養成的,有了太多例子可以效仿,很多人學的并不是如此治理國家,而是如何鉆營,如何結黨營私。
在遼東,沒有官府基本,沒有地主豪強的影響,全旭可以隨心欲,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臺灣的情況與遼東差不多,至于呂宋,那些呂宋華人被西班牙人和土著殺得差不多了,已經成為了少數人。
他們在呂宋根本就沒有辦法與全旭相抵抗。
聽到全旭愿意用其他方式解決問題,茅元儀也松了口氣,他其實是真怕,真怕全旭一言不和,就大開殺戒。
一個人一旦養成了用殺人解決問題,那么就會陷入這個舒適區,解決問題以殺而殺,殺著殺著,也會殺到他的頭上。
全旭只是想聽聽茅元儀的想法,并不是真正的問計 全旭的發展之路早已規劃好了,總結下來只有兩條,教育強國。
這是開啟民智的不二法門,如果后世的中國沒有九年義務教育,沒有龐大的素質人才,也沒有基建狂魔和世界工廠,更沒有蓬勃的發展。
歷史事實上已經證明,教育是國本,是不容動搖的。就像后世的美國,大肆吹捧的快樂教育,本質上來說就是自娛自樂,打著釋放天性的旗號,讓學生公立學習里面玩,學生在這樣的氛圍中長大,開心不開心不知道,一旦面臨競爭,尤其是那種生死相搏的競爭,接受快樂教育的孩子,多半會敗下陣來。
事實上這是一個世界大騙局,就像星球大戰一樣,玩跨了蘇聯,同樣玩跨了英國和歐洲,隨便去一個歐洲國家,隨便找一個便利店或者超市,幾百塊或者十幾塊的東西,人家店員都要用計算器,而中國初中學都可以口算,這就是差距所在。
美國的快樂教育騙局,其實也影響了很多中國人,中國慢慢也像美國一樣,越是窮人越是沒有辦法承擔教育成本,精英階層永遠是精英階層,北大畢業生可以出賣豬肉,大部分畢業生都會在大企業,好環境里擁有高收入。
沒有學歷,沒有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只能從事低附加值的工作,差距會越拉越大,美國的精英家庭的孩子都是在學費昂貴的私立學校讀書,每天的時間安排得非常緊張,家庭教師的課外輔導肯定必不可少,這是精英之所以成為精英的代價。
第二點,就是開啟殖產興業的政策,簡單來說,就是運用國家政權的力量,以各種政策為杠桿,用國庫資金來加速資本原始積累過程,并且以國營軍工企業為主導,按照西方的樣板,大力扶植日本資本主義的成長。
這是明治維新時期日本的三大國策之一,在短短幾十年的時間內,日本從一個閉關落后的小島國,成為世界列強之一。
雖然全旭對日本人沒有好感,不可否認,殖產興業的政策,后起國家追趕強國腳步行之有效的一種手段。
當然,全旭在遼東的一系列動作都是圍繞著這個中心點進行的,遼東的全記,就是國有央屬企業,對于農業方面,則學習美國的農業政策。
歷史經過了驗證,這是最正確的發展道路。
全旭其實也有辦法對付瓊州府的土著和豪強,那就是價值觀輸出,以輿論對輿論,以工業規模成本優勢,沖擊保守的地主小農經濟。
瓊州府所有地主,雖然掌握著瓊州府將近七成的耕地,他們可以對撞朝廷,對付任何一任流官知府,但是卻對付不了全旭。
只要全旭愿意,他可以在幾個月內,把瓊州府的糧食價格打成土,讓地主的田莊全部破產,不然怎么樣呢?他們種一畝地,就虧一畝地,所有的糧食全部賣不出動,自己吃才能吃多少?
更何況,全旭會利用工廠,吸引大量的勞動力,地主的佃農就會全部跑光,他們不可能自己種地,那些地只能荒廢。
只要敢荒廢,全旭就可以宣布撂荒三年,土地收回國有,他們屁都沒有了。
就會失去了一切。
茅元儀沉吟道:“民以食為天,呂宋的糧食賤,遼東的糧食也賤,咱們可以把糧食輸到瓊州府…”
茅元儀的計劃,與全旭的殖產興業政策一脈相承,他提出的更為全面,就是以輿論對輿論,讓遼東工商時報,開始影響瓊州府,讓遼東商人涌向瓊州府。
這一招其實更損,全旭本人又是運動員,又是裁判,他們靠什么斗?
全旭望著三娘道:“你讓蘇音通知遼東,各家商號可以進入瓊州府,公平竟爭!”
全旭并沒有選擇退讓,這種事情,避不開的,遲早也要退讓,比較有利的是瓊州府只是一個府,雖然這個府稍微大了一點,但是,卻是一個好的試驗田。
地主階級掌握了大量的資源,可以控制糧食價格、布帛價格,也可以控制市場價格,甚至他們如果選擇罷市,整個瓊州府市面上,連一粒糧食都買不到。
這種方式的對抗,一般官員還真是無解,除非是大開殺戒。
可是這些地主豪強,他們躲在幕后,全旭就算殺人,估計還真殺不到他們的頭上,他們不是躲了,就是隱秘在幕后。
總不能無罪而誅,如果全旭這樣開了一個口子,那么其他全家軍或者說工業黨的官員也可以學全旭,直接因為殺而殺,沒有秩序,下場才更加不可收拾。
統治一個地方,從來不是簡單的事情。
既然,瓊州府的地主不配合,那么就從商業的角度把他們徹底打倒,全旭掌握著海量的資源,穩定瓊州府的市場,完全不需要這些地主豪強,以及他們控制的大商人。
隨著全旭的命令下達,大量的遼東資本開始涌向瓊州,資本的追求利益的本質是永恒的,他們永遠不放棄任何一個市場。
這些商賈的動作,非常高效,現在遼東的造船業高度發達,其實飛魚戰船,并不算是飛剪船,真正的飛剪船的標志空心船首,公認為是世界上第一艘真正的飛剪式帆船,1845年1月22日,由美國船舶設計師約翰·格里菲思(john
griffiths)設計,在紐約的司密斯迪門(smith
dimon)船廠建造的“虹“號(rainbow)。
不過,遼東造船廠已經出現了采取高桅桿帆船,提高航行速度,這種帆船采取與蓋倫船帆的結合,大縱向式設計,航行速度飛快,比全家軍的戰船速度更快,即使滿載五百噸貨物的情況下,可以在順風情況下跑到十五節。
這個速度,讓遼東商人們為之瘋狂,他們瘋狂的建造這種縱帆船,增加運輸能力和運輸速度。
從遼東出發,到瓊州港口抵達,僅僅用了十五天時間,就算飛魚戰船也不可能辦到。
隨著這些貨船抵達瓊州府,一群商賈開始涌向全旭的臨時行轅。
遼東的資本力量,全旭是最強的,然而,天下利益太多,全旭也不可能全部吃光,事實上,遼東很不怎么賺錢的產業,都會全旭打包出售了。
比如說,遼東的罐頭廠,這個產業是全旭的聚寶盆,可現如今,遼東的罐頭工廠一百五十多家,產能是全旭自己產能的百倍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