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在遼東的時候,全旭的近衛旅是一支全能形的部隊,有戰馬的時候,騎上戰馬就是騎兵,下馬則為步兵。
戰馬沒有辦法在海上漂泊,一旦航行,駿馬需要長時間的恢復性訓練,但是,呂宋卻有很多百姓擁有戰馬。
為了支援沈湖鎮的戰場,李信在征調馬車的時候,順帶著征調了三千余匹駿馬,這樣以來,袁宗第的親衛團,與李彥慶率領的近衛團都騎著戰馬,移動速度更快一些。
在看到北方出現了大股全家軍騎兵,哪怕再不情愿,彼得奴易斯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場戰爭,歐洲人獲得了徹底的失敗。
所有人腦海里都一片空白,渾身發冷,目光呆滯,驚愕、恐懼、憤怒、迷茫…激烈至極的情緒狠狠地刺激著他們的心靈。
1492年哥倫布發現美洲大陸后,西班牙展開了對美洲的征服和殖民運動,在極短的時間內消滅了印第安人所建立的各個帝國,建立起極其廣大的殖民地。經過一百多年的殖民戰爭,西班牙帝國在全世界建立了殖民體系,他們都是依靠著船堅炮利,擁有科技上的絕對優勢。
西班牙方陣組建的陸軍部隊,可以以少勝多,他們肆無忌憚的屠戮一個又一個的國家和民族,建立了輝煌的西班牙日不落帝國。
然而,自從無敵艦隊被英格蘭王國的聯合艦隊擊敗之后,屬于西班牙帝國的勝利越來越少,他們這一次在西班牙的主導下,集結了歐洲十五個國家的五十多個家族的戰船和雇傭軍,擁有著絕對數量優勢。
可是,他們付出了四五千人的傷亡,沒有攻下一個三百多人防守的城堡,在西班牙軍隊武裝的仆從軍,以將近十倍的優勢,付出了近萬人的傷亡,卻一樣打不過豐州民團。
連大明的民兵都打不過,怎么去打他們最精銳的全家軍?更何況,大明還是一個龐然大物,擁有兩百多萬軍隊?
“難道,上帝已經拋棄了他的子民?”
在看著袁宗第的將旗出現在視線里的時候,他們已經毫無抵抗意志,扭頭朝著遠處跑去。
“不許跑,你們這些懦夫!”
“讓開,再不讓開,我砍死你!”
海盜也好,雇傭軍也罷,他們在占據上風的時候,在屠殺手無寸鐵百姓的時候,他們非常瘋狂,非常殘忍。
然而,面對真正的強軍的時候,他們又變成非常懦弱,一名騎士想要攔住這些潰逃的海盜和雇傭軍士兵,很快就被人海淹沒。
“轟轟轟…”
全家軍陸戰旅的炮兵依舊向這些海盜和雇傭軍的頭上傾泄著炮彈,這隆隆炮聲,仿佛重錘一樣,砸在所有西洋人的心頭。
槍聲、炮聲、爆炸聲,匯聚成了令人驚心動魄的樂章。
這恐怖的樂章每一個音符都像一把千斤鐵錘,毫不留情地粉碎著歐洲海盜們用殘暴的屠戮,用千百次勝利堆積起來的自信,粉碎著他們的驕傲,粉碎著他們的勇氣,讓他們一個接著一個,一批接著一批,狂喊著逃離戰場,落荒而逃,兩三萬人在全家軍的圍追堵截之下奔走若狂,自相踐踏之下死傷無數!
“全帥,敵人在撤退!”
全旭坐直身子,望著平板電腦上傳回來的無人機及時畫面,冷冷的下令道:“袁宗第,李彥慶,你們兩個加速速度,給我截住這些狗娘養的畜生!”
李彥慶一言不發,他加入全家軍以來,還是第一次面臨真正的戰場。
當然,這讓他有些失落,因為,他的功夫雖然不錯,在那些火槍面前,再靈活的身法,其實已經沒有了用武之地。
他的雙腿輕輕一夾馬腹,跨下的戰馬嗷嗷叫的沖向前方,李彥慶端平長達四米八的馬槊,修長的槊桿上下微微擺動,半米長的劍狀槊鋒卻指南針般穩穩的指向前方,四道令人生畏的血槽閃耀著森冷的寒光。
隨著袁宗第和李彥慶所部沖向敵軍,全家軍此時正式轉守為攻,而且全面進攻,一南一北,兩萬余名全家軍將士,從長達三四公里的鋒線,展開碾壓式進攻。
豐州民兵在龐興旺的率領下,也沒有充當看客,他們等著炮聲稀疏下來,舉著長槍、或者是端著刺刀,排成整齊的隊形,朝著鄭氏步兵殘部發起進攻。
唯一的看客,那就是沈湖鎮的守軍了,不能怪他們,他們打得太慘了,不僅僅死了一百多人,幾乎人人帶著傷,他們已經失去了戰斗力。
“李定國,扶著我,扶著我去見全帥!”
沈四方吃力的朝著城墻下走去,他作為傷殘退伍軍人,能堅持到這個時候,已經難得可貴了。
李定國其實也想見見全旭,因為這幾年,全旭的名頭實在是太響了,遵化城下逼退皇太極,廣寧城下,一戰盡斬三四萬建奴首級,一怒之下,九州島伏尸百萬,怒而興兵,占據呂宋,驅逐西班牙人、荷蘭人,奪回臺灣…
除了戰績駭人,全旭更厲害的是他治下,百姓安居樂業,而且都在短短時間內過上了富足的生活,別說遼東,臺灣,就連經營時間最短的呂宋。
李定國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乞丐,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做到了大同社會,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無論是農民的孩子,還是商人的孩子,再或者軍人的孩子,都可以在一個學校里上學。
其實,按照他的年齡,也應該去上學的,只是他實在是對上學不敢興趣,寧愿伺候莊稼,別看李定國才十三歲(虛歲),他居然自己開墾了四十六畝麥田,一年下來,收獲了九十余石糧食。
雖然畝產的產量不高,他自己吃十年也吃不完。
看著很多老營的老兄弟,過上了富足的生活,很多時侯,他都在想,義父(張獻忠)帶著十幾萬人馬一路殺掠,所到之處遍野哀鴻,不知道多少人別井離鄉,而全旭卻讓饑寒交迫的流民有了一個安定的家,過上了溫飽的日子。
義父真的是對的嗎?
殺了全旭,推翻這個朝廷,真的能讓老百姓過得更好嗎?
李定國在迷茫。
此時,他距離全旭只有十幾米,他手中還有一把匕首,如果愿意,他一刀可以捅死全旭,保準其他人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然而,握著刀的手,遲遲沒有舉起來,他身上的殺氣陡然一松。
當然,李定國不知道,他其實從鬼門關上走了一圈。
早在他跟著沈四方來到全旭三十米之內,他身上散發出殺氣的時候,全旭身邊的親衛和影衛,都發現了李定國,可以說,至少十幾支自動步槍,已經暗中對準了李定國,只要他敢動一動,肯定會被打成篩子。
全旭拍了拍沈四方的肩膀:“你很不錯,沒有給全家軍丟人!”
沈四方知道全旭的脾氣,現在這個時候,該哭窮就哭窮,該叫苦就要叫苦:“侯爺,我們太慘了,我們鎮子上沒有火炮,面對西洋人的炮擊,只能干頂著炮彈挨打,太憋屈了!”
“我敢保證,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全旭望著沈四方身邊的民兵:“你們都是好樣的,這一戰打出了沈湖鎮的威風…”
沈四方哭喪著臉道:“侯爺,能不能給俺們鎮堡也配上大炮?”
“你一個民兵,要什么大炮?”
“就算沒有大炮,手雷彈也該裝備一些吧?”
沈四方指著身邊一名十三四歲的女孩道:“這是劉細花,在戰斗中,被西洋人在臉上砍了一刀,要不然她閃得快,命都沒了,要是我們的有手雷彈…”
“李信,百姓安置好,他們都是英雄,英雄已經流了血,絕對不能再流眼淚!”
全旭望著李信道:“民兵傷兵救治、陣亡民兵撫恤工作,一定要落實到位,誰敢在這個時候下黑手,我把他掛樹上風干!”
這是全旭對貪官的一道獨特懲罰手段,老朱同志的剝皮充草雖然嚴酷,卻沒有治理掉貪污之風。
全旭對于官員一方面是提高他們的福利待遇,一方面是對于他們進行獎勵,遼東體系的官員,可沒有特權,他們一樣要受到田土一千畝的上限,同時,該交稅一樣要交稅,全旭都交稅了,誰敢比全旭還要更牛逼?
當然,遼東官員即使不貪污,合法收入也是大明朝廷的三倍到五倍之間,足夠他們活得很滋潤,不用像大明的官員一樣,光靠俸祿生活,就像盧象升這個級別,他連罐頭都吃不起,朝廷十五個月已經沒有發俸祿了。
至于,在這種情況下貪污,那就掛樹上,掛樹上一時半會還死不了,特別是在春秋天的時侯,可以堅持三四天,被人圍觀,如果是寒冬臘月,那一夜就會被活活凍死。當事人必死無疑,關鍵是,他們貪墨的財產,還有家產全部充公,一個銅板都不會留,而且會被開除遼東體系之內。
這樣以來,敢伸手的貪官就少了很多。
“侯爺,請放心!”
李信其實也不喜歡貪官,他在呂宋可沒少處理,現在縣令、知州這個級別貪污少了,而鎮長、甚至保長又開始了。
治理貪污,任重而道遠。
鄭芝龍已經瘋了,因為鄭芝豹在他面前,被一顆子彈打中了腦袋,鄭芝豹的腦袋,就像被砸碎的西瓜,腦漿迸射在鄭芝龍的臉上。
“老子不活了,跟全家軍拼了,誰也別他娘的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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