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這么美麗,這么善解人意,而且又善于理財的情人可不好找哦!”
海倫娜變得有些肆無忌憚,她的目光盯著朱微媞,目光中充滿了挑釁的意味:“只要你肯把大炮賣給我,就可以得到一位才華與美貌并存的情人!”
朱微媞微微一愣。
她差點有些崩潰,被一個洋婆子欺負到了頭上,當著自己的面,似乎在宣示所有權。她從出生以來,受到的教育非常傳統。
作為一個學過女戒、女訓的女子,善妒會遭人非議,同時,也會讓她的父母蒙羞,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
然而問題是,她同時也有一個強勢的母親,李康妃。
李康妃這可不是一個善茬,她最牛逼的之處,就是帶著人親死了王皇后,也就是天啟皇帝的生母。
在僅僅一瞬間,她似乎想通了,就算全旭生氣,惱怒她,甚至一紙休書把她休了,她寧愿去死,也不愿意委屈求全。
朱微媞鐵青著臉:“紅衣,綠衣!”
“奴婢在!”
“帶她下去休息,她病了,找最好的太醫,好好給她治治!”
朱微媞的鼻音有些重,特別是治治兩個字,意味非常明顯。
沒有朱微媞的命令,紅衣和綠衣不敢動手,但是主憂臣辱,主辱臣死,就算今天沒有朱微媞的命令,紅衣和綠衣也準備找機會收拾這個番婆子。
紅衣和綠衣兩個金剛一左一右,伸手去抓海倫娜。
海倫娜的學習的知識非常龐雜,作為威尼斯這個全民皆兵的國度,海倫娜會騎術、會箭術,同樣槍法和自由搏擊都相當不錯。
身材嬌小的綠衣和紅衣,反而一時間沒有制住海倫娜。
海倫娜一邊閃避,一邊解釋:“我沒病!我在很認真很嚴肅的跟你談判!”
全旭看著朱微媞爆發,他就躲得遠遠的,在這個時候,他在這里,只會讓場面更加尷尬,更何況,他想看看朱微媞解決問題的辦法。
隨著全旭披著浴巾,走向不遠處的更衣室,朱微媞明白了全旭的態度,全旭的態度,也可以說明一切。
如果全旭真要回護海倫娜,朱微媞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這讓只會讓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全旭默許,問題就簡單了。
四大金剛一起上,海倫娜身手不錯,也有些狼狽。
特別是紅衣,這小妮子手黑著呢,她的手指著戴著頂針,就是做衣服的東西,這玩意是銅制的,如果打在身上,相當疼。
終于,五個人打了幾個回合,海倫娜被打得節節敗退。
朱微媞淡淡的道:“你確實病了!先下去休息一下,等你的病好了我們再好好談談…紅衣,把他帶下去!”
紅衣憋住笑,伸手掐著海倫娜腰間的軟肉,疼得海倫娜一臉抽搐。
紅衣笑道:“海倫娜小姐,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們公主還有事情要忙呢。等你的病好了,我們再歡迎你來做客!”
海倫娜氣憤難當,可是沒有辦法,在武威侯內府,她只是一個人,她的騎士、護衛根本就進不來,而且朱微媞根本就不與她決斗。
海倫娜憤憤的望著朱微媞:“我記住你了!”
“好走,不送了!”
朱微媞淡淡的笑道:“你應該慶幸,遇到的是我,而不是三娘!”
“三娘怎么了?”
海倫娜認識三娘,而且與三娘相處時的關系不錯。
朱微媞淡淡的道:“如果是三娘在這里,她很有興趣與你比比劍術,或者說格斗!”
這個時候,全旭已經穿好衣服。
海倫娜走到全旭面前:“你是我見到的,最差勁的人!”
全旭摸摸鼻子:“是嗎?”
“哎呦…”
全旭的話音剛剛落,海倫娜用力的踩在全旭的腳趾上,好在海倫娜此時也沒有穿鞋子,雖然被踩中了,并不是非常疼,他只是假裝非常受傷。
海倫娜長揚而去。
朱微媞氣憤了:“袁宗第,你去把那個番婆子綁起來,抽二十鞭子,給駙馬出出氣!”
二十鞭子…
“算了!”
全旭很快接到了天雄軍的戰報,盧象升像歷史上一樣,迎來了他的高光時刻,太行山的井陘關,被流寇圍攻了關年之久。
由于士兵因為缺糧,最終彈盡糧絕,井陘關崩潰,二十余萬流寇同開閘放水似的從太行山余脈傾泄而出,直撲華北大平原,而橫跨太行山余脈和華北大平原這兩個地理單元的真定府,很倒霉的成了流寇的第一個目標。
看到數以十萬計的流寇吃光一條條村莊,喝干一條條河流,奔涌而來,真定知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拼湊起來的四千班軍嚇得面如土色,兩條腿跟抽筋似的抖個不停,有不少褲襠都濕了。
作為大明的文臣,在崇禎六年可沒有從賊的心思,明明知道真定府不可久守,真定知府寫了一首絕命詩。
“生平志氣有天知,豈料今朝是已非,以身殉國千古烈,世人莫笑我為癡!”真定知府沈約寫完信之后,大打城門,趁著流寇未至,放百姓出城逃命。
而他則在知府衙門,堆滿柴薪,澆上火油,讓家仆帶著幼子沈從文隨百姓離開,其妻林氏、妾田氏、三女兩子,一家共計二十一口人(家仆)準備等待著最后的時刻到來。
崇禎六年六月十七日,賊帥高迎祥麾下馬軍前鋒劉芳亮,率領三千馬軍來到真定府城下,他看著真定府城城門大開,城墻上空無一人,整個城池了無生機,以為城內有明軍埋伏,就不敢主動進攻。
事實上,這是高迎祥最后一次可以攻克真定府的機會,被劉芳亮白白錯過了,他如果派一百名,不哪怕兩三名騎兵試探一下,就知道真定府城早已是一座空城。
可惜,世界上沒有那么多的如果。
六月十八日早上,天雄軍雷時聲所部四千步兵,兩千騎兵,共計六千余人抵達真定府,在真定府西門城外列陣。
六月十八日中午,高迎祥麾下主力大軍趕至真定府城外,在城西五里崗安營扎寨。
在鬼門關上轉了一圈的沈約,急忙接見雷時聲,可惜此時真定府是一座空城,府庫里的糧食,也被沈約分發給百姓,免得便宜賊寇,所以,真定府既不能為天雄軍提供糧食補給,甚至連派百姓幫助天雄軍建造營寨的能力都沒有了。
雷時聲也在感嘆,他雖然與全旭一樣,對文官不感冒,看著這個弱不經風的知府大人,家中兩名持刀健仆,這就是真定府唯一的武裝力量了。
六月十九日,流寇大軍開始向天雄軍六千軍隊發起人海攻勢,沒有試探,沒有佯攻,上來就是騎兵進攻,如同潮水一般,涌向天雄軍六千人的防線。
六千步騎天雄軍形成的野戰防線,在二三十萬流寇大軍面前,顯得有些單薄。
他們的騎兵大聲呼喝著朝天雄軍猛沖過來,大有沖上去踹了天雄軍的軍陣的勢頭。
高迎祥有一支相當強大的騎兵部隊,足有萬騎之多,雖說技戰術水平參差不齊,但放在大平原上也絕對是一支令人頭疼的力量了,按他們的經驗,這么多騎兵沖上去,再強悍的官兵也會嚇得屁滾尿流,稍稍一沖就垮了。
如果是其他明軍,高迎祥這么做是正確的,可問題是,他們是天雄軍,天雄軍可是硬碰硬跟建奴碰過。
特別是天雄軍由于給養問題,盧象升可沒有全旭賺錢的本事,雖然學著屯田,卻沒有養活龐大的軍隊。
所以,天雄軍的士兵,大都是都多年老兵,有的人甚至跟隨全旭參加過崇禎二年的勤王之戰。
與建奴騎兵沖鋒的勢頭相比,這些流寇的騎兵沖鋒,就有些兒戲了,亂糟糟的,不成隊形,大呼小叫,用吼叫來給自己壯膽。
反而,那支身穿火紅色鴛鴦戰襖的天雄軍卻巍然不動。
“第一排射擊,第二排準備…”
隨著軍官的喝令之下,最先開火的依然是天雄軍的炮兵。
天雄軍裝備的火炮,比全家軍而言,自然是落后的,他們依舊是前裝式滑膛炮,不過,由于是采取后世的無縫鋼管鑄造而成,非常輕便。
三十六門一零五毫米的前裝滑膛炮,在流寇騎兵陣中掀起一道道腥風血雨,流寇騎兵并沒有被嚇倒,他們知道,要么沖,要么死。
三十六門火炮,自然無法阻止流寇騎兵的進攻,最終戰斗還需要火銃解決。
“砰砰砰砰…”
隨著密集的火銃聲響起,一千支火槍迸出炸雷般的槍響,彈丸密如驟雨,那些躲在弓箭射程之外自認為安全了的流寇騎兵連人帶馬,身上被鑿出一個個窟窿,慘叫聲大作!
真定知府沈約抹掉額頭的冷汗,對雷時聲道:“臨危不懼,泰山塌于眼前而目不交睫,盧總憲當真是練出了一支無敵強兵啊!”
雷時聲淡淡的笑道:“無敵?還差得遠,至少跟被遼東新軍相比,還差得遠。”
沈約有點不服氣:“遼東新軍真的有這么強?”
雷時聲輕輕笑道:“你說呢,在廣寧城外,他們六千步兵,生生把十數萬建奴打崩了,丟盔棄甲,潰不成軍,我們連續追擊三百多里,繳獲無算,這些流寇,跟建奴連提攜都不配!”
事實上,正是如此,天雄軍的三段擊,剛剛進行兩輪,也就是說,僅僅開了兩千多槍,上萬名流寇騎兵就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