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微媞心中非常不舒服,事實上,她并不是暈船,也不是恐海,她的不舒服,并不是身體上的,準確的說,應該是心里問題。
有一句俗話說得,丑媳婦遲早好見公婆。
朱微媞遇到的是從起點孤兒院里出來的全旭,所以她并沒有公婆,雖然沒有公婆,全旭卻有兩個小妾,一個二娘,一個三娘,而且還有四個孩子,三女一子。
如果說是普通人家的妾室,如果全旭是大明普通的男子,妾,對于大明普通的男子來說,連家人都算不上,只能算是財產,有可能一匹馬,就換掉了。
朱微媞也知道,全旭不是普通男子,他對三娘和二娘的感覺也不一樣,偶而聊天的時候,會提到二娘和三娘,在全旭心中,二娘大方穩重,大度從容,三娘古靈精怪,活潑開朗,用全旭的話說,二娘有大將之風,可獨擋一面,三娘就是沖將之才,可帶領軍隊沖鋒陷陣。
無論從哪個方面,在全旭的心中二娘和三娘都是獨一無二,更是不可替代的。
朱微媞有些忐忑不安,她應該以哪種態度跟三娘、二娘她們相處?
而且,更為擔心,那四個孩子見了自己,會怎么辦?叫怎么娘嗎?
自己該怎么對待他們?
朱微媞的心情越來越忐忑,這主要是跟她成長的環境有關,她雖然是大明的長公主,可是卻一直缺乏安全感,有些患得患失。
全旭感覺到了朱微媞不安,不過,全旭卻以為朱微媞是因為輕微的暈船。
無論怎么說,全旭和朱微媞一行還是順利地抵達了遼南的旅順港口。早在三年前,全旭率領全家軍抵達金州的時候,整個遼東還是白骨累累,赤地千里,遼南各地總人口加起來不過上千人。
現如今,唯一的變化就是人多。
沒錯,可以一次性停靠數百上千艘大小海船的港口,密密麻麻啊停靠著海船,碼頭上的搬運工正在揮汗如雨的工作著。
雖然全家山莊擁有著讓朱微媞難以想象的繁華,可是,與旅順相比,全家山莊簡直沒有可比性。
當然,寬闊的街道上,人來人往,車如流水馬如龍。
作為遼東的無冕之王,全旭抵達,自然有著盛大的迎接儀式,碼頭上搭建了一個巨大的儀門。
一面面黑色的戰旗,迎風獵獵作響,近衛旅的五個整編步兵團,齊裝滿員,列陣迎接全旭的到來。
樂隊在全旭和朱微媞下船的時候,就開始奏樂,當全旭和朱微媞走到碼頭上的時候,站得整整齊齊的四個團,三千六百余名火銃手,開始裝填沒有鉛子的火藥,然后向朝天空發射。
“砰砰砰…”
隨著三千六百余名近衛旅士兵連續鳴放三槍,跟著全旭一起來的京營將領和士兵們,頓時被這一幕給驚呆了。
他們目瞪口呆的望著碼頭上的歡迎儀式,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所有的全家軍士兵們,昂首挺胸,站得筆直。
他們拿著自己的武器,殺氣騰騰。
“難道說,這是給他們的下馬威?”
當然,這些京營將領根本就不值得全旭給他們下馬威,他們在遼東,只能聽話,遵守全旭的命令,還可以得到糖果吃,不聽話,收拾他們絕對沒有商量。
別看京營四衛十八千戶所,四萬余名將士,加上家屬有小二十萬人,全家軍隨便出動一個旅就足以打得他們跪下叫爸爸。
“拜見大帥,大帥威武!”
全家軍將士們向著全旭行禮,聲音之大,直沖云霄。
這個時候,遼東議會的議員以及政商工學的代表們,紛紛向全旭施禮。
“我等拜見侯爺,恭迎侯爺!”
上萬百姓以及各界代表,聲音更如海浪一樣席卷而來。
朱微媞隱隱有些緊張。
沈明澤、朱尋等代表上前,再次躬身施禮。
與在武威侯府一樣,這里沒有人在眼朱微媞公主的身份,對她的稱呼,都是統一的夫人。
“歡迎侯爺歸來!”
全旭上前拍了拍沈明澤的肩膀道:“老沈,你學壞了,怎么也學會了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這些百姓足足上萬人吧?”
沈明澤搖搖頭道:“侯爺太謙虛了,門下所做的這些準備,與您所做的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以后,這種勞民傷財的事情,不準再做!”
全旭笑了笑:“你還嫌我的親衛工作輕松嗎?如果在人群中隱匿幾名刺客,那樂子就大了!”
“吃一塹長一智,我們自然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栽跟頭!”
沈明澤沉吟道:“在侯爺遇刺之后,遼東就出臺了自治管理法案,以后像這種民間活動,或者公共區域,禁止攜帶兵刃和火器!”
全旭望著移民方向,這里發現,這里設立了臨時的安檢通道,就像后世的火車站一樣,必須進行安檢。
“治安法出臺是必須的!”
全旭望著眾人道:“我知道你們肯定有很多要事相商量,這里也不是談事情的地方,咱們一起回府,到府上談!”
全旭與朱微媞登上了四輪馬車,這輛四輪馬車是特制的,基本可以免疫弩箭或火銃的射擊,對于炮彈的襲擊,還是沒有辦法,畢竟,馬車可不是坦克。
就算是后世的裝備車,可經不住這個時代大口徑實心炮彈的轟擊。
朱微媞第一次登上這種四輪馬車,簡直就像一輛小型的房車,車后是洗漱室和衛生間,有車載移動馬桶,前面則是車夫和丫鬟所坐的地方,整個馬車與外面的公共馬車差不多,擁有差不多十二個平方米的空間。
關鍵是這種馬車,行駛在水泥路面上,根本就感覺不到顛簸。
全旭的馬車其實就是一個對坐式的龐大沙發,可以躺在上面休息,如果不是顯得那輛末日堡壘太過招搖,全旭就直接可以乘坐末日堡壘了。
紅衣和綠衣上了馬車,負責煮茶,馬車里有一個紅泥小爐,可以煮茶,也可以進行簡單的烹飪。
這種馬車,成了遼東富豪們的新寵,負責生產這種馬車房車的工廠,訂單都排到了明年秋天。
遼東是一個寶地,又是正面臨著大開發時期,可以說是百廢待興,只要膽子足夠大,有一定的本錢,很快就可以實現富裕的道路。毫不夸張的說,哪怕在遼東賣烤紅薯,既不需要技術含量,也不需要什么成本。
一輛太平車,一個架子,一個爐子,投入不到五兩銀子,就可以自己當老板,干上一年,也能收入十幾二十兩銀子。
至于像開鹵肉店、小吃店,以及酒水鋪子,掙上數百上千兩銀子不等,其實在大明這樣的小生意也不是不賺錢。只是他們賺的錢,還不夠打發衙役、胥吏以及地皮流氓。
與后世的城管不同,打架斗毆,欺壓良善,這種事情,規城管管理,抓到以后,報到衙門,公開審理,不打不罵,直接勞動改造,分分鐘教會他們怎么做人。
遼東的經商、生活環境安全,只有納稅,就沒有什么強買強賣,以及勛貴士紳、豪強仗勢欺人的現象。
遼東的有錢人多了,有購買力就強了,可以毫不夸張的說,現在金州的消費能力,并不比京城差,京城有錢人很多,相對而言,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但是,金州卻沒有京城那樣龐大的貧困人口,就算是收入最低的紡織女工,一個月也能賺上一兩多銀子。一兩多銀子基本上可以保證一家人的日常吃喝,可是人并不會因為吃飽為目的,只要熬過了溫飽線,像衣、食、住、行就開始朝著質量方面追求。
同樣是一只烤鴨,街邊的小攤上賣十五塊,全聚德賣一千多,但是,全聚德很少能訂到位子,雖然天天有人罵全聚德坑人,然而人家店里坐無虛席。
朱微媞興致勃勃的坐在車窗前,觀看著周圍的行人。
她終于發現了遼東人的行人特點,就是他們無論是坐車,還是走路,速度都很快,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在追一樣。
“駙馬,這里的人怎么都這么急性子?”
“這個叫生活節奏!”
全旭笑道:“幾千年以來,我們習慣了小農經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是慢節奏的生活,但是,遼東不一樣,遼東的農民,干完自己的活,可以去工廠里打零工,多干一天,就是多賺一天的錢,這些小販也是一樣,他們多干一會生意,就可以多賺一些錢。對于遼東百姓來說,時間,就等于金錢!”
在路過一個社區的時候,遠遠的看著一名書生模樣的人,他的雙手捂著自己的腦袋,兩片腳掌上下翻飛,連滾帶爬的從里面飆了出來,那種速度,那種激情,那種對陽光和生命的渴望。
全旭一看到這種情況,頓時下令道:“停車,有好戲看了!”
“有好戲?”
朱微媞有些莫名奇妙。
不多時,書生后面追過來一名拿著殺豬刀的婦女,婦女如果在唐朝,那就是實足的美女,膀大腰圓,虎背熊腰,她追著前面的書生,嘴里如同機關槍一樣掃射。
“你個殺千刀的,老娘怎么就找了你這么個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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