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全家軍的重機槍手還是輕機槍手,他們都可勁打了數百上千發的子彈,炮彈也玩了不少,可是他們卻沒有看到子彈擊中人體。
特別是12.7毫米口徑的子彈,擊中胳膊,就能把胳膊擊斷,打中人體,就是一個拳打大小的大洞,三四發子彈同時命中人體,就會打斷人體,形成事實上的腰斬。
隨著子彈如同瓢潑大雨一般掃過去,正準備發動自殺式襲擊的上千艘自然船,就被掃射成了碎片。
到處都是被打成殘骸的自殺船,或者被迫擊炮或高射炮轟成零件狀態的殘骸。
這一幕,不僅僅嚇住了對方,也把全家軍將士給嚇得不輕。
由于太過緊張,其實很多子彈并沒有擊中對方,這一輪掃射,別看時間不長,打出去的子彈數以萬計,至少三四萬發子彈掃了出去,而且迫擊炮彈更是打出了數百發。
全旭勃然大怒,這時,飛魚大隊、獵潛艇大隊上的全家軍海軍士兵們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驚訝的發現,槍炮里已經沒有了子彈。
全家軍將士慌忙換子彈,而對面的聯軍將士們終于反應過來,哭泣聲響成一片。
尼瑪,這太嚇人了。
會爆炸的炮彈,他們其實已經見識過了,畢竟,在臺南,全家軍有十二門一零五毫米口徑二十八倍的滑膛炮。還有一百零五毫米的迫擊炮。
只是全家軍原始的滑膛炮也好,迫擊炮也罷,威力遠遠不如六零毫米的迫擊炮,畢竟 被迫擊炮炸死的人,已經被他們熟悉了。
因為,后世的迫擊炮與全記原始的迫擊炮和滑膛炮一樣,只是威力更大一些而已,他們更恐懼的還是重機槍。
重機槍的射速太快,而且威力巨大,子彈像一條火龍一樣橫掃過來,無情地洞穿他們的衣物、皮甲、胸肌甚至骨骼,前胸入后胸出,留下一個個中空的大窟窿,帶出一股股鮮血。
小矮子們的腦海一片空白,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一名被打成兩截暫時沒有死的小矮子發出凄厲的慘叫聲。
那一陣陣慘叫聲終于讓幸存者反應過來了,忽然發出一聲凄厲的狂叫:“他們不是人,是惡鬼!快跑啊!”
其實不能怪這句用倭語說出來的“快跑”,事實上,能聽懂倭語的人還真不多。然而,恐懼的情緒像瘟疫一樣在聯合艦隊中滋生,蔓延,迅速傳染了所有的人。
此時的荷蘭人也好,西班牙人也罷,他們的動作出奇的一致,調轉船頭,準備逃跑。
由于聯軍的戰船太多了,而且又非常密集,自然少不了自相沖撞,不少戰船或武裝商船因為撞在一起,上面的水手摔成滾地葫蘆,也有的小船被直接撞沉。
但是,這絲毫沒有改變他們的撤退態度和意志。
也只有鄭芝龍面色連變數變,他實在是輸不起,現如今他就像一個賭徒,事實上他其實還真是賭徒一枚。
趁著義父李旦死后,接收了李旦的遺產,一個多月以后,與他結拜的顏思齊突然爆斃,具體如何暴斃的,那只有鄭芝龍最為清楚。
他賭贏了無數次,已經變得瘋狂起來,現在西班牙人和荷蘭人撤退,他卻不想退,退了以后,人心就散了。他和西班牙人與荷蘭人并不一樣,人家有自己的爵位和體系,而他則是完全的叢林法則。
作為海盜王,他可以死,絕對不可以失去,更不可能灰溜溜的逃跑。
鄭芝龍最后咬著嘴唇說:“就這點戰艦還敢跟我對攻?真當我是吃干飯的?進攻!將他們撕成碎片!”
那些倭國的小矮子們,隨著鄭芝龍的命令下,歡呼聲響起“板載,板載!”
剩余的兩千余艘自殺船,展開了一個密集的進攻矢頭,如同一輪彎月一般,逞扇形向全家軍海軍包圍而去。
在鄭芝龍想來,無論再快的槍或炮,只要射擊速度夠快,槍管肯定會發紅,必須停下來,否則就會炸膛。
鄭芝龍的想法從理想上來說是沒錯的,可問題是,五四式12.7毫米的重機槍在實戰檢驗下,效果明顯,在越南戰場上,擊落了美國在越南戰場上的50的直升機,40的戰斗機,至于現在,全旭用來他鄭氏艦隊的自殺船,簡直就是殺雞用牛刀。
兩千余艘的自殺船,數量比全氏遼東水師多出近了十多倍,氣勢自然也駭人七十多倍,與全氏運用的自殺船一樣。
小矮子們同樣的強悍,同樣的好斗,在氣勢上分不出勝負,在這種就只好用艦炮和機槍來分出個高下了。
率先開火的自然是遼東水師,兩支艦隊相距還有一千多米遠,遼東水師飛魚艦隊就開始了第一輪槍炮齊射,成排炮彈迫擊炮鋪天蓋地的飛向鄭氏艦隊自殺艦隊。
有一些飛魚戰艦甚至用火箭炮開火,尖厲的嘯叫聲席卷戰場,天空被火箭彈尾部的烈焰烤得通紅,那威勢令人色變。
不過在這個距離開火,命中率確實不怎么樣,絕大多數火箭炮彈和迫擊炮炮彈都打到了海里,徒勞的激起一叢叢又高又大的水柱,海面跟開了鍋似的泡沫翻滾,雷鳴電閃。
可關鍵是,火箭彈是用覆蓋性打擊的方式來彌補精確的不足,而采取密集式進攻的鄭氏自殺船不可避免的被打得一艘接著一艘爆炸。
爆炸的沖擊波將周圍的自殺船掀翻,接著子彈如同瓢潑大雨一樣。
退出戰場之外的荷蘭聯合艦隊,與西班牙戰艦上的士兵們,目瞪口呆的望著遠處全記海軍的沖擊,那拖著長長尾焰的火箭彈,帶著利嘯聲的迫擊炮炮彈,以及重機槍子彈出膛的聲音。
那些西班牙人和荷蘭人臉色發白,身子抖動如同篩糠,他們默默的祈禱著上帝的保佑。
只是非常可惜,華夏不屬于上帝的管轄范圍,在這里,上帝并不好使。
鄭氏艦隊的自殺船始終無法靠近全氏海軍戰艦的五百米之內,因為到了這個距離,五六式班用輕機槍也加入了射擊之列,火力密度更大。
鄭芝龍用力的咬著嘴唇,手指由于太過用力,已經變得發白。
他已經了解了遼東水師的戰術和優勢,對此已經有心理準備,并沒有被這猛烈的炮火嚇倒,相反還加快了速度。
他們的艦炮射程遠遠不如遼東水師,只有盡快逼近到三百米以內才能發揮舷炮火力摧毀對手,否則這仗沒法打。
然而問題是,別說三百米,就算是五百米范圍內,這就是一道難以逾越的禁區。
自殺船的速度確實是非常快,可是再快也比那些飛機慢得多,在這種情況下,用高射炮和高射重機槍打自殺船,簡直和打靶子一樣輕松。
隨著戰斗的推移,全家軍的火力密度似乎下降了不少,主要是重機槍和高射炮全部采取了點射,而非連續射擊。
雖然射擊的密度下降,但是命中率卻高了很多。
“對,就是這樣打!”
全旭這時終于松了口氣,按照這樣的打法,鄭芝龍除非用幾萬艘自殺船,耗盡全家軍的彈藥。
可問題是,耗盡彈藥其實是沒有用處的,全家軍只要沒有了彈藥,完全可以撤退,以037高達三十五節的時速,鄭氏艦隊只能望塵莫及。
至于飛魚戰艦,它們的速度同樣比鄭氏艦隊的速度快,雖然沒有高達三十五節那樣夸張,然而,卻可以讓自殺船永遠也追不上。
“大哥,別打了,撤吧!”
鄭芝豹苦笑道:“再打下去,沒有什么意義了!”
鄭芝龍自然知道鄭芝豹說得在理,可是他就算退了那又怎么樣?海盜本來就是因為利益而生,也是因為利益而存,更是因為利益而聯系在一起。
現在鄭芝龍惹了全旭這個家伙,讓鄭氏艦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
“沒事,等打贏了這一仗,那些北方蠻子的戰艦和大炮都是我們的了!”
站在鄭芝豹身后的施瑯眼珠子一轉,腦袋里有些想法,他給鄭芝豹使了一個眼色,示意鄭芝豹不要再勸了。
然而,鄭芝豹卻沒有留意到施瑯的好意。
施瑯長長嘆了口氣,離開了旗艦,轉而登上一艘小快艇,這是鄭芝龍原配之妻弟顏克英的座船。
顏克英是鄭成功的舅舅,也是鄭芝龍原配鄭氏的弟弟,只不過現如今,顏克英也坐了冷板凳,屬于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那種。
鄭芝龍雖然接手了他的義父李旦的遺產,但是,卻離不開另外一個人顏思齊,沒有開臺王的臺灣地盤和人口,也沒有如今的鄭芝龍。
他與日本的妻子田川松,有了一個有名的兒子鄭成功,所以她才名揚天下,但是顏氏是他的原配。
“克英!”
“你來做什么?”
“來求條活路!”
施瑯指著遠處如同煙花一樣絢麗的炮擊:“克英以為,大當家還能堅持多久?”
顏克英沉默不語,良久他苦笑道:“我不知道!”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施瑯望著顏克英鄭重的道:“我本無意背叛大當家,只是…兄弟們也需要一條活路,你以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