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把這些東西送給我?”
“正是,這是阿芙蓉,與黃金等價,別看這一壇子不大,相當于五斤黃金!”
阿爾方索還以為全旭嫌少,他通過舌人翻譯,向全旭解釋:“伯爵閣下,如果還有,我可以再想辦法運來幾斤!”
全旭指著阿芙蓉:“你確定要把這個東西給我?”
“是…是…”
阿爾方索并不明白全旭的真正意思,這么簡單的事情,需要再三確認嗎?
就在這時,全旭擺擺手道:“袁宗第!”
現如今十四周歲的袁宗第頂替了原來的沈良材,沈良材調任遼東水師第二艦隊,擔任水師參將,當然袁宗第并沒有頂替了沈良材,畢竟,沈良材統領近衛旅,而現在的袁宗第,僅僅是侍從團的一名侍從隊正。
“全帥!”
“抓兩個荷蘭人,帶過來!”
“遵命!”
隨著全旭一聲令下,袁宗第轉身離開。
阿爾方索剛剛起身,想說著什么,在他身邊的全家軍近衛士兵們直接拔出刀,用鋒利的刀尖頂著他和鄧肯的脖子。
鄧肯氣得臉色漲紅,卻不敢動彈。
作為荷蘭的上校軍官,作為荷蘭王國的騎士,鄧肯非常清楚,只要他稍微一動,肯定第一時間血灑遼東。
阿爾方索一臉疑惑的望著全旭,他不知道全旭為什么會變臉色,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是現在,居然搞得刀兵相向。
事實上,阿爾方索永遠也想不通,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提起鴉片,估計沒有哪個中國人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也不知道犬清為列強用艦炮敲開國門。
事實上,鴉片煙正是由荷蘭人傳入中國的,并且最初在臺灣形成一種社會風氣,在康熙年間,已經遍布福建、廣東,雍正二年,一位參與鎮壓臺灣朱一貴起義的官員給雍正上了折子,痛陳鴉片煙之害。
雍正七年,清廷第一次頒布了第一道查禁自己的臣民販賣鴉片煙的命令,既《興販鴉片及開設煙館之條例》:“興販鴉片煙照收買違禁物例,枷號一個月,發邊衛充軍。若私開鴉片煙館,引誘良家子弟者,照邪教惑眾律擬監候,為從杖一百,流三千里。船戶,地保,鄰右人等俱杖一百,徒二年。如兵役人等藉端需索,計贓照枉法律治罪。失察之訊口地方文武各官,及不行監察之海關監督,均交部嚴加議處。”
在康熙、雍正、乾隆時期,鴉片之害愈演愈烈,直到嘉慶時期,已經失控了。
在這個時空,全旭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他確實是需要荷蘭人充當攪屎棍,去惡心英國人,但是因為鴉片,他絕對不會妥協。
哪怕遼南開發需要錢,也需要資源,特別是,這次荷蘭的東印度公司不僅僅攜帶了大量的銀幣,同時,裝載著價值一百萬枚荷蘭銀幣,相當于四十七萬兩銀子的象牙、香料、上等的硫磺,以及十幾輛珍貴的木材,聽說大明人非常喜歡黃花梨和紫檀木,他們也運來了足足十五船。
這次交易一旦成功,荷蘭人將可以從全旭手中獲得大量的鋼鐵,哪怕是三百兩銀子一噸這樣高昂的價格。
可是,荷蘭人有錢,籌集三百萬兩銀子,買上一萬噸鋼鐵不成問題。
原本,荷蘭人以為全旭賣給他的是生鐵,或者熟鐵,經過與遼南商貿官員的接洽,他們已經明白了,全旭賣給他們的并不是什么生鐵,也不是熟鐵,而是精鋼。
在歐洲人的認知中,世界上最好的鋼材是大馬士革鋼,用大馬士革鋼鑄造的阿拉伯彎刀讓歐洲人不寒而栗,這玩意太鋒利了,據說能一刀將一塊從空中飄落的紗巾繚成兩片,再加上阿拉伯馬高速慣性賦予的強大動能,往往輕輕一劃拉就能將迎面對沖過來的歐洲騎兵攔腰斷成兩截或者身首異處,就算僥幸撿回一條命也會重傷,筋骨血管俱斷,不及時治療的話一樣會沒命。
而遼南送到他們手中的樣品鋼鐵,品質似乎不在大馬士革鋼之下,甚至猶有過之,真是不可思議!
如果是這樣的品質的鋼鐵,三百萬銀子每噸,非但不貴,反而相當實惠。荷蘭人與西班牙、英國人都必有一戰。缺乏冶金技術的荷蘭人,擁有著人口和鋼鐵的先天劣勢,一旦爆發戰爭,他們將會輸是非常慘。
這批鋼材,對于荷蘭人而來,甚至比他們最賺錢的絲綢和瓷器更重要,他們可以不買茶葉,不買罐頭,不買水混,但是鋼鐵卻不能不買,為了湊足三百萬兩銀子的銀幣。
他們已經向臺灣和呂宋分別去信,希望可以派出至少七到十艘三級戰艦,護衛著這支擁有二十多艘的武裝商船離開遼東,返回歐洲。
畢竟一萬貴的鋼鐵實在是太貴重了,他們承擔不起一丁點的風險,可問題是,全旭為什么生氣了?
別說阿爾方索想不明白,就連沈明澤也想不通,作為遼南的議長,他是最先接觸交易細節的人之一,所以,他知道荷蘭人帶著很多物資,也知道全旭對荷蘭人是往死里坑,這次交易的金額,將達到五六百萬兩銀子。
遼南的資金緊張問題,不說可以解決,至少可以大規模緩解。
只不過,全旭生氣,他也冷眼旁觀,看著全旭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在這時,兩名荷蘭強壯的大漢被全家軍士兵押著來到了暖閣,這兩名荷蘭士兵鼻青臉腫,顯得他們不想配合,被揍了一頓。
全旭擺擺手道:“把阿芙蓉喂給他們吃!”
兩名荷蘭士兵聽到舌人的翻譯,馬上緊張的掙扎起來,只是非常可惜,他們的掙扎是非常徒勞的,一個人按不住他們,全家軍就上來兩個,兩個人按不住,那就四個。
終于,這兩名荷蘭士兵沒有掙扎的力氣,他們被捏著鼻子,灌入了大量的鴉片膏,在犬清末年,把鴉片當作自殺的首選,像比如溥儀生母瓜爾佳氏、北洋水師提督丁汝昌、“定遠”管帶劉步蟾,都是服用鴉片自盡的。
因為,鴉片直接刺激神經中樞,人會產生一種迷幻感,能夠在昏昏欲睡的情況下停止呼吸,比喝毒酒痛苦更小,而且是在極度興奮中死去。
果然,在眾人的見證下,這兩名荷蘭強壯的士兵,并沒有露出痛苦之色,而是一臉迷醉、幸福,時間過了短短兩刻鐘,他們的臉上浮現一抹酒醉似的潮紅…接著,二人的身體抽搐起來,大汗淋漓,接著嘔吐,嘔吐出黑色的鮮血…緩緩躺在死上,徹底死去。
望著暖閣里兩名死去的荷蘭人。
沈明澤的臉刷一下白了,他怒視著阿爾方索:“你們…你們這是要刺殺修武伯,可知該當何罪?”
阿爾方索也明白過來,他急忙解釋道:“修武伯閣下,這阿芙蓉,并不是吃的,而是吸,拿著特制的煙槍,點燃煙泡,只要深吸一口…”
沈明澤的臉色更加難看:“如此歹毒,用心險惡,其罪當誅,千刀萬剮也不足以贖其罪!”
作為工業黨的黨魁,而全旭則是工業黨的教父,荷蘭人居然想用毒藥害死全旭,這是要斷我們工業黨的根。
生意很重要,但是永遠沒有全旭重要。
沈明澤氣得上前,朝著阿爾方索就是一陣王八亂拳,打了一通,出了口惡氣,他直接下令道:“修武伯,此時屬于民政,門下肯請,將這些人交給我們遼南議院!”
“沒問題!”
遼南議會中心,就相當于是一個縮小版的議會,當然也不能算是縮小版,至少從版圖上來說,遼南比荷蘭大多了。
“吳捕頭,把這些人逮捕,帶回去好好審,他肯定還有同黨的,寧可錯殺也不能錯放!”
吳捕頭名叫吳應泰,是遼南總捕頭,與大明的官府不同,捕頭不再是知縣、知府、甚至師爺的仆從。
三班捕頭正為正式的公務員,享受俸祿,財政統一撥款的俸祿,與全家軍士兵一樣,擁有銀行賬戶,到月就可以撥款,從銀行取出自己的錢財。
吳應泰應了一聲,一揮手,幾名如狼似虎的捕快撲上去三兩下將阿爾方索綁成個大粽子,接著鄧肯也是如法炮制。
阿爾方索高叫著解釋,他喊一聲那些捕快給賞他一個招式,幾個回合下來,整個人都給揍得連他媽都認不出來了。
“修武伯,這些荷蘭人是不是誤會了?他們帶著大量的武裝商船,滿載著貨物來到旅順口,咱們如此小題大作是不是有點過火?”
聞訊而來副議長朱尋望著全旭道:“全帥還請三思,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吧!”
在朱尋心中暗想,這是其實是全旭設了一個局,目的就是為了坑荷蘭人,可荷蘭人可不是阿貓阿狗,弄不好就是國戰。
全旭不以為然的笑道:“明澤,你可知道當初他們幫誰運來了五十萬石大米?又從遼南買直了一百五十門火炮嗎?”
“華陽社?”
“除了他們還有誰?”
全旭冷笑道:“他們巴不得我們與荷蘭人開戰,我倒是要看看荷蘭人是不是真的愿意被人當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