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承宗疑惑的道:“你要水師何用?”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
全旭苦笑道:“朝中那些人我信不過,讓他們負責我的補給,我非常擔心,他們會陰死我!后勤補給線路,我必須掌握在自己手中,軍糧在登州撥出,從海路運輸,薊遼水師四十艘炮船三千水師,劃遼東軍管轄之下,茅元儀以遼東副將,統領水師!”
“這不合規矩!”
孫承宗緩緩點點頭:“不過,我會與陛下和內閣諸公溝通,想必陛下也會同意!”
“如此多謝督師!”
全旭說到這里,突然想起孫文鶯還在全家莊鎮。
任何時候,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原本他希望把大名府當作后方基礎,工業生產基地,可是,盧象升調往遼東,擔任遼東巡撫,而自己也調往遼東。
那么大名府的全家莊鎮未來還能保得住嗎?
事實上,全旭已經想錯了,他現在已經不是普通庶民,甚至比讀書人高貴多了,修武伯,雖然只是大明爵位里最低的伯爵。
俸祿也不過三百多石,但是這是身份。
全旭從永平城返回全家軍大營,他剛剛洗把臉,正準備睡覺,茅元儀卻如同一陣風一樣沖進來。
“全兄,你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還裝!”
“遼東副將,怎么樣?”
全旭笑道:“擔任我的副手,咱們兄弟經營遼東!”
茅元儀笑道:“我現在還是薊遼水師副將!”
“誰告訴你遼東軍不能擁有水師,以后遼東總兵下轄遼東二十五衛,以及遼東水師,把你那四十余艘戰船都帶著,我連人帶船都要了!”
全旭拿出一份輿圖,指著輿圖道:“水師駐地,你想選在哪兒?無論在不在手中,我給你打下來!”
茅元儀盯著全旭:“你玩真的?”
“肯定是玩真的,我從來不跟男人開玩笑!”
正如當初全旭給孫承宗的說詞一樣,全旭不希望把后勤補給掌握在那些文官手中,他們可以手中的權利,故意制造事端,把全旭坑死。
茅元儀還有些悶悶不樂。
事實上,他知道全旭非常強勢,特別是在軍中,說一不二,別的總兵,麾下參將、游擊各鎮守一方,各自成為各大小兵頭。
但是,全旭卻掌握著全家軍所有軍隊的補給,而且更加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全家軍所有將士不會直接發餉銀。
無論是各級將領,沒有機會接觸餉銀,全家軍將士所有人都在全記銀行里有一個賬戶,每個士兵,每個月多少軍餉,到時自會到帳。
想喝兵血,在全家軍軍中,這是不可能出現的。
至于,軍裝、鎧甲、兵刃這些物資,也是采取申報、審批,然后拿著批條,到兵工坊領貨,從頭到尾,全家軍的將領,只負責部隊的訓練,打仗,還有教育。
至于軍官的提拔、任用,將領只有建議權,而沒有決定權。
哪一名士兵表現好,擁有提拔的資格,可以上報,一般都會獲得通過,通過之后,參與提拔的官軍,則集中在一起,進行訓練,專門培訓這個叫深造,特訓合格就可以提拔軍銜。
全家軍的官職大小,與朝廷任命的官職,沒有直接關系,而是以內部軍銜為準。
普通士兵,三個月內,為列兵,三個月之內的新兵。
全家軍可沒有士官這一套級別。
抵達哨長或旗總這個級別,就是少尉,當然也有特殊,比如說,少尉擔任隊率,這是因為文化程成績考核不及格,不能擔任哨長。但是少尉卻享受與哨長一樣的軍餉。
當然,就是百總級別則由中尉擔任,接著就是把總級別的上尉。
全家軍的團長,級別一般是少校。至于更高級別的旅長,則是由中校、上校擔任。
旅長以上級別,暫時不有設立。
當然,少尉、中尉、上尉、少校、中校、上校的軍餉分別是二兩、五兩、八兩、十二兩、十八兩、二十四兩每個月。
至于伙食的好壞,衛生,或者油水方面,設立士兵委會員作為督察,士兵委員會,分別以列兵(不含)以上士兵組成,他們沒有特殊津貼,負責提出意見。
士兵委員會最低組成設立在司,由所在部隊不低于百分之十的士兵組成。
在全家軍的體系中,軍官想要貪污,其實是沒有渠道的,也沒有機會,想要拉攏部下,沒有掌握財權,也沒有補給權,拿什么拉攏?
所有繳獲要歸公,這些將領就算不滿,也沒有辦法。
安排好茅元儀。
全旭以玄鷹衛向全家莊鎮開始下達命令,全記所有軍火、武器、裝備的生產,立即停止,因為全旭不在全家莊鎮,就怕這些官員,以流寇的方式,搶戰全家莊的軍火生產。
這些工坊并不在全家堡,也沒有了全家軍的庇護,很容易出現問題,如果被流寇占據,搶奪一部分甲胄和器械,他們的戰斗力會馬上提升一大截。
所以,全旭的要求是,所有設備立即封存,打包,利用水路裝載,工匠愿意跟著全旭前往遼東分發安家費。
同時,對于全家莊鎮還有一千余名沒有參戰的全家軍士兵,全旭也命令他們以自愿為原則,自愿前往遼東,或者說,就地在全家莊鎮。
當然,全旭也不會對全家莊鎮不管不問,這次參戰中,全軍有二百六十名傷殘士兵,讓他們返回全家莊鎮,繼續享受家丁兵待遇,在全家莊鎮生活。
全家軍繼續前往開赴山海關,從山海關出關。
就在抵達山海關的時候,全家軍在山海關外扎營,休整一夜,翌日既可出關。
晚上吃飯的時候,有傳令兵通傳,宮中來人了。
全旭趕緊前往營外迎接,卻發現只有十幾緹騎拱衛著一名白發蒼蒼的宦官,正是司禮監太監曹化淳。
雖然此時曹化淳的權勢已經不小,不過,他并不是司禮監秉筆太監,張彝憲才是。不過,張彝憲知道曹化淳是信王府的老人,肯定要頂替他,所以對于曹化淳,他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曹公公,遠來辛苦,里面請!”
“修武伯客氣!”
與全旭進入大帳中,曹化淳的目光望著全旭身邊的沈明澤、以及陳應、沈良材、茅元儀還有馬應虎、劉全等將領。
全旭會意,擺手道:“你們先去忙吧!”
“遵命!”
眾人離開,整個大帳只有全旭與曹化淳二人。
“現在沒有別人,不知曹公公有何貴干?”
曹化淳格格一笑:“貴干不敢當,只是受人所托,前來給修武伯送一個禮物!”
“公公說笑了!”
全旭笑道:“您是陛下潛邸的老人,除了陛下,誰還能使喚公公不成?”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曹化淳笑道:“咱家就是一個奴婢,宮中的貴人,哪個吩咐,咱家能不聽?”
全旭點點頭:“這倒也是!”
曹化淳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個類似于奏折一樣的東西,只是錦封,并不是奏折,而是從中打開以后,露出一個非常熟悉的東西。
全旭的臉色凝重起來:“曹公公,你知道我最討厭什么人嗎?”
曹化淳的臉色難看起來:“咱家這樣的閹人?”
“非是如此!”
全旭的臉色冷了下來:“是吃里爬外的混蛋,遇到這樣的人,我通常都是給他一槍!”
全旭從掏出手槍指著曹化淳:“今天你敢來,不把話說清楚,你就別想走了!”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雖然曹化淳沒有見過這種手槍,卻知道全旭軍中火器犀利,他舉手雙手:“修武伯,怕不是有什么誤會?”
“誤會不了!”
全旭指著面前的東西,這是張用金子制成的船票,與茅元儀那種樣式一樣,卻不黃金質地:“你在華陽社的地位不低吧?”
曹化淳額頭的冷汗瞬間就流了下來。
全旭如今不同以往,他身上的氣場相當強大。
所謂上位者的氣勢,說出來非常玄乎,其實就是自信。比如說,一個老板,面對自己的員工時,他可以侃侃而談,絲毫不會緊張,那是因為自信。
哪怕再大公司的老板,面對當官的,他一樣如履薄冰,生怕言差語錯,自然也自信不起來。
“修武伯,咱家不明白你說什么?”
曹化淳撲通一聲跪在全旭面前。
全旭既然擺出這個架勢,那就不準備讓他活著離開。
“裝,使勁兒裝!”
全旭指著曹化淳:“看看你的武功高,還是我的子彈快!”
這時,進來兩名影衛,他們二話不說,非常麻利的將曹化淳的手腳用扎帶捆了起來,將曹化淳放在椅子上坐好。
全旭這下放下心來,影視劇里宦官都是超級高手,特別是像魏忠賢、曹化涥這樣的大太監。
“我數三個數,我就開槍了,如果曹公公沒有見過手槍的威力,馬上就可以見到,這一槍要是打在你的胳膊上,你的胳膊就廢了,打的你的腿上,你的腿也就廢了,如果打在腦袋上,腦袋也就廢了!”
“我說,我說!”
曹化淳急道:“這個東西是太康伯、中軍都督同知張國紀所托,遣老奴前來送給修武伯!”
“砰!”
子彈擦著曹化淳的額頭飛過,讓他感覺眼花耳鳴。
這倒不是全旭打偏,而是沒想打死他:“再不說實話,下一顆子彈一定不會讓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