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顏率領輝發部的海西女真瘋狂地向后金軍隊沖去,目標非常明確,就是對于皇宮。
可同時,就這時,皇宮西門突然殺出一隊騎兵,人數并不多,莫約五六百騎,為首的卻是一名女子。
這名女子帶著騎兵并不與那顏所部騎兵硬戰而是,朝著東江軍的火炮方向沖去。她的目的也非常明確,就是要拿下東江軍的炮兵。
這個炮兵實在太可恨了。
如果不是這些炮兵的存在,后金也不至于這么狼狽,如此不堪一擊。
這主要是火炮在這個時候,只能用炮彈彈跳傷人,而且沈陽城的街道都是用石板鋪成,炮彈彈跳更加有力,一發炮彈下去,往往造成十數名,甚至數十名后金軍隊的傷亡,更加可氣的是,火炮太打擊后金軍隊的士氣了。
這五六百騎無視海西女真的弓箭射擊,他們身上都披著重甲,以蠻橫不講理的姿態沖鋒,一時間給海西女真騎兵造成了大量的傷亡。
毛文龍望著這股逆行而上的騎兵,笑道:“如果建奴拿點拿出這支騎兵,肯定給咱們造成不小的麻煩!”
這是事實,重裝騎兵不是輕裝騎兵可以相抵抗的,畢竟,那些鎧甲無懼弓箭的射擊,對于刀砍,劍刺,防御力也驚人。
他們這支小規模騎兵以不惜一切的代價沖鋒,那顏所部一千五百余騎兵居然沒有擋住他們。
眼看著這股騎兵越來越近,毛文龍下令道:“火銃、弓箭手撤退!”
隨著毛文龍一聲令下,這些東江軍火銃和弓箭手急忙撤退,在重裝騎兵的面前,這些的抵抗力量是有限的,肯定會造成重大的傷亡。
毛文龍的本錢不厚,經不起這樣的損失,東江鎮麾下的百姓太苦了,每一名士兵,都是家里的頂梁住,他愛惜部曲。
隨著火銃手和弓箭手的撤退,長槍手開始向前,他們裝備的長槍也是全記兵器工坊生產的長槍。
長槍兵將長槍末稍的鐵釘刺入冰面,四米多長槍斜斜指向呼嘯而來的戰馬,密如蘆葦。
毛文龍有些慶幸,因為全旭給他了很多廉價的裝備,特別是鋼鐵、鎧甲、長槍、破軍刀、以及火銃,火炮。
東江軍不像全家軍,他們有著豐富的以步拒騎經驗,這幾月也在努力學習全家軍的戰術,長槍陣擺得是像模像樣。
這股后金重裝騎兵第一排騎兵人和馬身上都掛著箭枝猛撞過來,利刃撕裂肉體之聲大作,駭浪撞上堤壩的那一瞬間,不知道多少匹戰馬被長達半米的槍刃刺入身體,甚至連馬背上的騎士一并穿成一串!
按說木質槍桿是無法承受如此猛烈的沖撞,勢必要折斷的,然而這些長槍兵所用的長槍都是用鋼筋作里脊,外面用篾條膠合,纏以葛麻,彈性極佳,幾支同時刺入一匹戰馬身上,雖然被壓得彎成弓形,但愣是撐住了,沒斷,只是長槍兵被震得東歪西倒而已。
長槍兵頂住了第一波的攻擊,接下來這些重裝就沒有機會了,那兇悍的東江軍士兵不顧著虎口開裂,也不顧得長槍被撞得不成樣子,他們拔出破軍刀,朝著后金重裝砍去。
發起狂的后金重騎再次潮水般涌來,一排排的撞死在槍尖上,同樣的,這些勇敢的長槍兵也被他們一排排的踏翻,雙方的戰術變得極為簡單粗暴,就是對拼人命,比拼承受傷亡的能力,誰先受不了就先崩潰!
東江軍的長槍兵其實人數很少,只有千余人馬,但是后金的重裝騎兵不足六百,雙方一命換命,很快在陣前就堆起了成堆的馬尸或人的尸體。
用長槍手的生命,為弓箭手和火銃兵贏得了寶貴的時間,這些在后方重整隊伍的火銃手,終于穩住了陣形,他們端著火銃,朝著后金重裝騎兵開槍。
“砰砰砰…”
后金重裝騎兵人仰馬翻,亂成一團。
按說五六百名后金重裝騎兵現在已經死傷過半,只剩不足三百騎,他們應該撤退,潰不成軍,可惜,那名身披銀色鎧甲的女將,指揮著這股騎兵,奮力拼殺著。
毛文龍驚訝的望著那名后金女將道:“這個小娘子,很不錯!”
毛承祿望著耿仲明道:“父帥的話聽到了嗎?”
“聽到了!”
“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知道,抓活的!”
耿仲明一揮手,身后的數百名精銳壯漢披上重鎧,越過火銃手組成的火槍陣,向那些亂成一團重裝騎兵沖去。
這些壯漢手中的兵器非常龐雜,沒有辦法東江鎮可養活不起那種重裝步兵,這是耿仲明臨時組織的一批士兵,以礦工為主,身大力強,他們手中的兵刃,其實根本就不是兵刃,而是鐵匠打鐵的重錘。
這些人真正的職業,就是打造兵刃,修整鎧甲,業余的時候,充當重裝步兵,沖鋒陷陣。
要是全旭,他絕對不舍得拿鐵匠上陣拼命。
可是,誰東江鎮窮呢?
正所謂人窮志短,馬瘦毛長。
他們也是沒有辦法。
不過,這一招還真是克制后金的重裝騎兵,破軍刀也砍不穿后金重裝騎兵的鎧甲,不過,那些東江鎮鐵匠手中的大鐵錘,重達十數斤,一錘下去,就算砍不穿鎧甲,卻能把重裝騎兵砸得七昏八素。
在耿仲明的帶領下,這些鐵匠們爆發了極強的戰斗力,他們的大錘子上下翻飛,上砸馬頭,下踩馬腿,一錘下去,有死無生。
原本這些后金重裝騎兵在長槍兵、火銃的打擊下,動能幾乎耗盡,偏偏又遇到了克星,被打得沒有脾氣。
這些鐵匠常年打鐵,十數斤的大鐵錘子,每天日常掄起幾百上千下,他們的一錘砸在重裝騎兵的頭盔上,直接將重裝騎兵的腦袋砸成爛西瓜,紅的,白的,都出來了…
至于砸中胸口的,砸在胳膊上的,那些后金重裝騎兵簡直是欲哭無淚。
他們的悲劇還沒有結束,耿仲明揚起套馬繩,一下子套住了陣中的女將,他用力一甩,大吼道:“你給下來!”
那名女將,力量肯定無法和男人相比,而且耿仲明是出了名的大力士,這一下將這名女將,拖下馬,然后拉著她拖到了東江軍陣中。
女將還沒有反應過來,十數名東江軍將士拿著破軍刀,將女將捆了起來。
“義父,義父!”
耿仲明一手托著這名女將,拖到了毛承祿的身前:“這小娘子還挺有味!”
毛承祿并不知道,他眼前這個潑辣的小娘子就是后世非常有名的孝莊,布木布泰。不過,布木布泰現在還不受皇太極寵信,在后宮里的地位也不高,排名第一的是她的姑姑哲哲,其次是她的姐姐海蘭珠,再次是納木珠,第四位巴特瑪·璪(即康惠淑妃),最后第五位的才是布木布泰。
隨著這股重裝騎兵被東江軍淹沒,東江軍將士高呼:“萬勝,萬勝!”
而那顏、葉赫雄祁等也開始掃蕩著沈陽城的抵抗力量。
東江軍將士,重整旗鼓,排成整齊的隊伍,推著火炮,向王宮挺進。
這個時候,站在宮墻上的后金將士,望著城下黑洞洞的炮口,臉如死灰。
在火炮面前,他們拿什么抵抗。
毛文龍走到宮墻前,望著大吼道:“誰在主事,出來答話!”
這個時候,一名東江軍騎兵跑到毛文龍面前輕聲低語起來。
毛文龍朝著那顏擺擺手道:“那顏,城外來了一支建奴,人數莫約兩千人!”
“毛帥放心,交給我了!”
“毛帥,葉赫家的也不是孬種!”
“你們同去,同去!”
不多時,一位滿頭銀發的國君福晉額爾德尼琪琪格,既哲哲登上宮墻。
“哲哲,咱們談談吧!”
毛文龍淡淡的笑道:“為了避免無畏的死亡,你們投降吧,別的人不敢說,你和你的侄女,我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也可以保證,你們可以攜帶你們的對財物,離開這里,返回蒙古!”
毛文龍并不想與哲哲談判,只是借口暫緩攻打王宮,圍點打援。
兩千余人的后金援朝,在海西女真以及東江軍的包圍下,堅持半個時辰,超過上千人陣亡,余者皆降。
他們加入了海西女真,充當了沈陽城拆遷隊。
就在毛文龍在沈陽城發財的時候,一隊莫約三四百人的騎兵,正在拼命的向遵化方向狂奔。
這些騎兵人每人三匹駿馬,他們毫不顧忌戰馬,一匹戰馬口吐白沫,累死在地上,他們就馬上換馬,繼續前進。
盡管這種速度非常快,想要抵達遵化城外,其實也是非常困難的。
身在遵化城外的皇太極正在享受著這次劫掠的成果,與一眾貝勒、貝子們圍著火爐,烤著羊肉。
遵化城和全家軍大營同樣也是張燈結彩,雙方都沒有打仗的意思。
畢竟,這是在過年。
一排排,一口口大鐵鍋,正在咕嘟咕嘟的冒著泡,蒸汽裊裊升起。
無數百姓,開始包餃子。
潔白的白面,肥嘟嘟的五花肉肉餡,加上各種調料,別說吃,聞著也香。
這是全旭在大明過的第二年新年,與當初在全家莊鎮一樣,只要向全旭拜年,那些孩子都有紅包和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