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會他們?”
“不錯!”
全旭笑了笑道:“我原本不知道秦承祖在哪里,如果漫無目的的尋找,想要找到秦承祖,無疑于大海撈針,現在好了,他們就是秦承祖的人,自然可以聯系到秦承祖,咱們不用走再麻煩了,就可在這里在等著秦承祖!”
“只是,對方應該不是什么大人物,恐怕接觸不到秦承祖!”
“不礙事,他總比我們更容易找到秦承祖!”
當全旭帶著茅元儀走出何記的時候,那名叫陳思善的少年男子,已經斷氣了,不過,他卻死得極慘,巨大的痛苦,讓他的手指都扣得血肉模糊。
幾名助紂為虐、為虎作倀的狗腿子,也被憤怒的百姓群毆而死,死得也是慘不忍睹,血肉模糊。
十幾名大仇得報的百姓,跪在朝著老耿等人磕頭感謝,而老耿的部曲們,則是加緊搬運陳思善府邸的物資。什么銀子、布帛、糧食、鹽、騾馬、以及家俱和其他東西,都裝在大車上,準備運走。
老耿將陳善思家中的地契、借據、欠條足足厚厚的一尺多高,都被老耿扔在火堆里直接燒掉,周圍的百姓高聲歡呼起來。
“耿爺,有情況!”
“什么情況!”
其實全旭與茅元儀等人剛剛出門,就被百姓們發現了,那些百姓急忙通知他們的大恩人,并且敵視的望著全旭與茅元儀等人。
茅元儀身邊的護衛都是鎧甲和邊軍制式裝備,一看就知道是官軍裝扮。
老耿看著全旭和茅元儀方向,轉而道:“康少東,你帶著人帶著東西趕緊走,這些官軍走狗,交給我!”
“老耿!”
“別廢話,快!”
老耿面對茅元儀等官軍,絲毫懼意,反而有些興奮:“兄弟們,跟我上!”
老耿帶著一百余名部曲朝著茅元儀等人沖過來,他一馬當先,跑在最前面。
就在這時,一陣讓人牙齒發酸的聲音響起。邱寧遠麾下率領的全旭親衛,拿著弓弩,開始引弦待發,鋒利的箭鏃放進了箭槽,指著街道上的眾人。
“舉盾!”
那名為首的老耿,似乎也有兩把刷,并沒有烏合之眾一樣直接沖上來,而是用盾牌,和大車組成了臨時的防線束。
老耿朝著一身鎧甲的茅元儀吼道:“對面的官軍面生的狠啊,在下圣公麾下驍勇營統領耿云慶,將軍怎么稱呼?”
全旭對于耿云慶并沒有任何印象,也其實也非常正常,秦承祖麾下的將領,他認識的只是很少一部分,他的部隊擴張非常快,也魚龍混雜。
不過,卻可以看出秦承祖的實力增加非常迅速,這個耿云慶明顯就會行軍布陣之道,在發現邱寧遠麾下的弓箭手登上了屋頂,他及時組成了盾牌與大車形成的防線,與此同時,幾十名火銃手也開始裝填彈藥。
茅元儀看著全旭一眼。
全旭向茅元儀示意。
茅元儀道:“薊遼督師麾下督標百總茅元儀!”
“茅將軍幸會!”
耿云慶朝著那名叫康少東的屬下使著眼色,康少東假意退去,卻暗中在對面的陳善思屋頂上布置弓箭手。
全旭壓低對茅元儀道:“耿統領,這里有一封信,麻煩交給秦承祖!”
茅元儀接過信有些遲疑:“這是…”
“你可以看看!”
茅元儀反而沒有再看,他直接大吼道:“耿統領,這里有一封信,麻煩交給秦承祖!”
“圣公的名諱,豈是你們叫的!”
康少東提著一面盾牌,擋在耿云慶身邊,故意裝腔作勢的道:“耿統領,我已經讓人回去搬救兵了,只要咱們的人一到,他們一個人也跑不了!”
一名護衛士兵拿著信,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武器,緩緩朝著耿云慶走去。
茅元儀道:“我們這次奉孫督師之命,前來與袁承祖接洽,并沒有惡意,請統領代為轉告,我們就在這里等消息,或者說,可以跟著你們走!”
耿云慶接過信,看著信封上的密押,低聲朝著康少東吩咐著什么,眾人緩緩退去。
茅元儀道:“全兄,要不要派人跟著!”
“不用了,這里已經變成了他們的地盤,咱們躲不開他們的眼睛!”
雖然陳家樓只是一個鎮子,與全家莊鎮不一樣,這個鎮子也有院墻,雖然只有一丈多高,可是他們卻在沒有動刀動槍的情況下,迅速進來,顯然,這沒有內應是無法辦到的。
耿云慶帶著人緩緩離開之后,康少東問道:“老耿,這事怎么辦?”
“回去稟告圣公,請他老人家定奪!”
沂蒙山靈泉寺,這是一座千年古寺,始建于唐貞觀年間,寺院依山而建,氣勢恢宏,占地面積近千畝。
然而此時,這座龐大的靈泉寺已經不復存在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龐大的軍營,靈泉寺也被更名為圣城。
在秦承祖率領部曲從黃縣撤退之后,靈泉寺就成了他的地盤,這座靈泉寺也被他驅散了僧侶,推倒了佛像,成了為他的總部山寨。
秦承祖原本自稱奉天討賊大將軍,后來隨著部曲的繼續擴張,人員越來越多,他就被麾下推為法天隆運大圣至公,簡稱圣公。
當然,這個名字可不是他自己取的,而是永城術士宋獻策,宋康年為其所獻。
宋康年并非主動投靠了秦承祖,而是因為一個女人。
宋獻策有一個姐姐宋燕娘,長得頗為出眾,賢名遠達,嫁于山東濟南府秀才高岌為妻,正巧當初宋燕娘因成年三年沒有懷孕,在宋獻策的指點下,他們一起帶著仆人前來靈泉寺進香時,被秦承祖俘虜。
高岌非但沒有派人與秦承祖聯系,反而直接派出了殺手過來伺機暗殺宋燕娘,當時秦承祖的部曲管理相對混亂,人心浮動。關押在山間禪室中的宋燕娘陷些被殺,身中六刀。
這下可是惹怒了宋獻策,宋獻策就自動投靠了秦承祖。
在宋獻策的幫助下,秦承祖開始設立了六十八座大大小小的寨子,分別設立保主、法主、營主三主統領,形成軍、政、法三司分立。
雖然名字不一樣,其實與布政司、按察使司、都指揮使司一樣,三權分立。
營主也就是統領,每個營管轄三百到五百人馬不等,每三個或五個寨子設一鎮守使,統領轄的民政,同時也有執法使和軍隊的指揮使。
這個指揮使與衛所指揮使不一樣,倒像是邊軍的營千總,只管理一千二到一千五百名軍士兵。
在三使之中,執法使不僅僅監管下轄的民間糾紛,也監督軍法、軍紀。
秦承祖麾下現在是六十八寨,十三名鎮守使,十三名執法使,以及十三名指揮使,再往上,則是秦承祖的長史府。
分為左右兩院,分別設立兵、禮、刑、工、戶、吏六曹,雖然名字與朝廷不一樣,其實就是一個縮小版的朝廷。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自然就少不了爭斗。
隨著宋獻策被秦承祖寵信,也被委任為圣公恣意參軍,可以說一人之下,五六萬人之上。
很自然,宋獻策也成了秦承祖舊部十三指揮使的眼中釘。
秦承祖不傻,他的能力有限,讓他領軍作戰還行,可惜,民政不是他所長,在宋獻策的幫助下,對于各寨、各鎮之間,形成了有效的管理。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掌握著糧食和其他資源,各個寨子都無法自給,吃著他的糧食,就算有所不滿,也只能忍著。
夜色深沉,夜風如冰。
秦承祖站在寺內的講經臺上,迎風而立。
就在這時,腳步聲響起。
秦承祖轉身,看著臉色蒼白的宋燕娘。
秦承祖拱手道:“宋家娘子有何打算?”
說來也巧合,當初宋燕娘被關押在女營牢中,這是全旭給他定的底線,可以殺人,但是不得奸、女,否則將會嚴懲。
所以,別看秦承祖的軍隊規模越來越龐大,人手越來越多,這條鐵律,反而沒有人敢觸碰,因為秦承祖狠起來,可是連跟著他將近十年的心腹也一樣正法。
高岌派出的殺手暗殺宋燕娘的時候,正巧秦承祖帶著親衛巡營,他親自出手,擊殺了兩名殺手,活捉一人。
反而坐實了秦承祖與宋燕娘不清不楚。
“不如我派人將你秘密送回永城!”
“圣公舍身相救,小女子感激不盡…圣公以為宋家能有容得下小女子藏身的地方?小女子只求圣公再做一件好事,借一丈白綾給我。我死后,圣公若當真仁義,那就懇求圣公給我找一塊葬身之地…”
“你錯了!”
“小女子錯在何處?”
秦承祖搖搖頭:“其實,也不能算你錯了,全…”
秦承祖急忙改口:“有人給我說,這個世道錯了,你本無過,奈何所有的責任都讓你背負,像你這樣的女子何止千萬?若是宋家容不下你,我可以庇護你周全!”
秦承祖說完,轉身離去。
就在這時,宋燕娘身邊出現一個四尺有余的人,如同一個孩子,只不過他的臉上長著胡須,莫約二十多歲的樣子。
宋燕娘轉身鄭重的望著宋獻策:“你要跟著他一條道走到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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