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
古代的木質房屋,為了防止腐蝕和蟲蛀,通常會刷上桐油、涂刷上油漆,然后在柱子、屋櫞、斗拱、上檐上面繪畫成唯美的圖案。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美觀固然美觀,卻容易燃燒,為了防止走水,院中都準備好大水缸,水缸里裝滿水,一旦起火可以快速撲滅。
然而,問題是,普通的走水,在火勢不大的時候,確實是容易被水撲滅,可是汽油引燃的火,只能用二氧化碳或干粉滅火器撲滅火災、要么使用干沙也能湊合。
可惜,這些仆從們根本就不懂這一點,他們拿著水桶、水盆,用水潑向引火點。
這下,可就悲劇了。
此時,全旭通過無人機噴灑汽油,其實并沒有將汽油噴到木屋的表面,只是屋頂的瓦片上,汽油順著屋檐,流到了地上的回流道內。
火焰看似洶洶,其實只是燒到在房屋的外圍,只需要屋內的人,披著打濕的棉被,還可以沖出火墻,逃出生天。
可惜,被過仆從們這么一通忙活,整個木屋的柱子、外廂木墻、窗戶,一起燃燒起來。
當然,讓全旭比較遺憾的是,噴灑農藥的無人機同樣沒有采集聲音的功能,他聽不到張溥的慘叫聲。
噴灑農藥的無人機,只能攝像功能,提供操作著準確操作。
就在這時,全旭看著一位管事模樣的人,準備了不少濕棉被,將棉被打濕,看著子準備從外面沖進去救人。
真讓你們把人救出來,我還玩個屁。
全旭操作含操作儀,點擊觸摸屏上的噴淋圖標。
第二架無人機,攜帶著一百二十公斤汽油,開始噴灑汽油,為了防止無人機被汽油殃及,全旭只好提升無機人的高度。
然而,隨著汽油噴射而出,整個天幕都燃燒了起來,在眾人看來,這火仿佛從天上直接下來。
站在外面準備救火的下人和仆從,嚇得魂飛魄散,他們跟在地上,朝著天下落下來的大火磕頭。
“毛管家,這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啊!”
“這會不會鬧鬼了?”
面對如此詭異的情景,實在是太嚇人了。
走水還屬于正常現象,偏偏今天這仇太詭異,正好好的燈籠,居然燃燒起來,引發起了大火,接著他們越是救火,火勢卻越大。
現在更可怕的是,大火從天上直接像下雨一樣下來。
毛管事聽著這話,腦袋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或許真有鬧鬼的可能,畢竟,這幢宅子營造已經三十多年,就是整個登州地區,不對,是整個山東最有名的芙蓉帳,簡直就是天山人間。
而且是不用花錢的那種,屬于路氏結交士紳、名士、達官貴人的私人會所。
里面常年養著數百模樣姣好的年輕女子,這些女子,隨便挑出一個,都不是青樓瓦欄的胭脂俗粉可以相提并論的。
當然,因為抗拒不從,或者被玩弄,虐殺在府邸里的女子也有超過五六十人,怨氣可是不小。
難道是…
眾人早已忘記了救火。
其實,此時已經失去了救火的可能,哪怕把后世的消防車和消防飛機調過來也沒用了。
全旭并不知道,路氏還給全旭準備了一個神秘禮物,那就是當初在濟南府的時候,全旭扔進泥塘里的幾名書生。
一旦全旭不識好歹,那么這些人就是對付全旭的馬前卒。
“早死早投胎!”
總共二百四十公斤汽油燃燒一座占地面積三四百平方的木質房屋,已經完全足夠了,短短幾分鐘的時候,這棟木屋已經失去了營救的可能。
全旭收回無機,扔回后世。
就在全旭剛剛回來的時候,樹林外面傳來沈良材的聲音:“全爺,全爺!”
“叫魂呢!”
“門下擔心…”
“好了,咱們回去!”
全旭登上上馬車,望著三娘道:“那棟房子里有沒有人出來?”
三娘搖搖頭:“沒有,又進來去三個人!”
“沒有出來人就好!”
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士紳或士紳子弟,還真沒有冤枉的。
路氏也算是山東境內,有名有姓的望族,畢竟,不是誰考上進士,就可以做到兵部尚書的,沒有一定的手腕和人脈,可做上兵部尚書。
但是,路氏就是看到了全旭是外來戶,就敢強壤奪,事后,非但沒有歸還被他們侵吞的七萬兩銀子,反而準備讓張溥過來當說客。
請出這么一尊大神,全旭還能怎么辦?
要么卑微求和,要么就被張溥顛倒黑白,給捏造成仗勢欺人,為虎作倀的惡霸典型。
真相是什么,肯定沒有人關心。
他們需要,全旭就可以成為這樣的人。
袁崇煥都可以吹成國之棟梁,大明的擎天柱,還有什么可能的呢?
“全爺,你看前面!”
盡管全旭距離那座紫瑯福邸有十數里,此時燃燒的大火,已經將半邊天映得通紅。
“咱們回去!”
“是!”
全旭和三娘乘坐在馬車,緩緩返回別院,通過無人機傳回的及時畫面,那棟木屋已經被燒斷了橫梁和支撐柱,屋檐上的瓦片紛紛掉落,慢慢地變成一棟屋架子,如同一座巨大的火炬,正在熊熊燃燒著。
全旭回到全氏別院,吩咐蘇音準備熱水。
熱水準備好,三娘支開了蘇音,獨自進入浴房,她一邊給全旭按著頭,一邊低聲問道:“相公,那把火,是你放的嗎?”
“你說呢?”
“那是你了,放心,我不會對任何說!”
“此事,你還是忘了吧,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全旭抬起頭,透過裊裊升起的水霧,望著三娘的眼睛。
此時的三娘有些委屈,眼睛里似乎蓄積了水霧,仿佛要哭出來的樣子:“怎么了?”
“沒什么…相公要娶親了嗎?”
全旭點點頭:“是,對方姓誰名誰,袁大人一直沒說,我猜測,應該是孫大人的后生晚輩,無論是誰,你可以放心,委屈不了你!”
“不要,那豈不是亂套了!”
鄭萬顯事件,其實并不是三娘粗意大意,也不是她沒有想到監督鄭萬顯,也不是她沒有想到要招募家丁。
主要是,三娘知道全旭肯定是要成親的,她只是妾,是妾就可知道自己的地位,懂得分寸。
無論全旭娶何人為妻,對方肯定是出身豪門,大戶人家的小姐。
這樣的女子嫁給全旭,肯定不是一個人帶著丫鬟過來,而是會帶著大量的仆從和管事,以方面接手家族的生意和田莊。
在這樣的情況下,三娘肯定要避嫌。
她安排多少管事、賬房、甚至說招募的家丁,一旦將來全旭成婚,只要是被打上“三娘的人”,這個標簽,他們的下場都不會好。
如果碰到一個厚道的當家夫人,只會把他們調到不重要的地方,閑置起來,若是小肚雞腸,或者說斤斤計較,那么這些人,肯定會被收拾。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句話放在朝廷里非常正常,也屬于金科玉律,放在豪門大戶,同樣適用。
在當初跟著全旭從大名府來到登州的時候,無論是二娘、還是她的娘親湯邱氏,一直囑咐她,不可恃寵而驕,更不可攬權,不要培養心腹…
三娘記下來了,也就釀成了鄭萬顯事件。
這里面固然有三娘的原因,但是客觀原因,卻是這個該死的世道。
如果沒有路翔龍蠱惑鄭萬顯,鄭萬顯充其量就是貪污一點錢,絕對沒有膽子反噬全旭。
“相公,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什么?看看我能不能辦到!”
“就是…你能不能別把我賣掉!”
“賣?”
全旭還當三娘是在開玩笑,就笑道:“你可是我的無價之寶,就算賣,也沒有人能買得起!”
“跟你說正事,你又不正經了!”
全旭伸手拉住三娘的胳膊:“進來,一來洗!”
突然,全旭看到三娘臉上掛著淚痕。
三娘非常堅強,從來沒有在全旭面前流過眼淚。
全旭摸著三娘的臉頰,柔聲道:“你胡思亂想什么呢,誰又在你跟前嚼舌根了?你放心,我才不會把你賣掉,也不允許別人欺負你,誰也不行!”
就算是將來他成婚,正妻欺負也不行。
聽到全旭的親口許諾,三娘的心里好受一些。
畢竟,全旭從來不會食言而肥。
盡管好受一些,可是她的眼淚卻止不住,不想哭,卻忍不住往下流。
全旭從浴桶里起來,拿起毛巾擦拭著身體,找了一件寬松一點的衣服穿了起來。
全旭走出屋外,望著蘇音道:“把你那些師弟和師妹叫過來!”
蘇音躬身而退。
她以為全旭有什么行動,時間不長,當六十名少年少女來到全旭面前的時候,人人穿著緊身衣,手持刀劍。
全旭看了看一眼身上已經濕透,目光渙散的三娘,心中甚為愧疚,也不是滋味。
全旭望著蘇音等人道:“從今天往后,以你們為基礎,成立影衛!人員暫時定為一百人,人員不足的部分,可以馬上開始招募,進行訓練。從今往后,你們只有一個職責保護三娘,就是成為三娘的影子,隨時隨地保護她的安全,聽從她的命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