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牛金星的野心 全旭不再是剛剛開始的全旭了,他表面上非常熱情,上前握住牛金星的雙手,拉著他的手,連連說道:“幸會,幸會,里面請,里面請!”
牛金星可是全旭耳熟能詳的明末名人之一,絕對可以排得上前十。
不過,全旭對于牛金星的印象特別不好。
他身為大明朝的舉人,屬于既得利益階級,委身從賊,辜負朝廷的培養,屬于不忠。投降李自成以后,助李自成成就霸業,在李自成陷入迷茫的時候,非但沒有獻出一條良策,反溜須拍馬,阿諛奉承。對于引薦他的李巖,非但沒有益助,反而百般打擊,恩將仇報,這屬于典型的小人。
然而,全旭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的草臺班子初創,大明的讀書人又非常匱乏,無奈之下,先將就著用吧。反而,對于全旭而言,牛金星這樣的人,隨手可以捏死,全旭可不會給牛金星害自己的機會。
袁世卿接著又介紹道:“這是大名府秀才孫祖望孫秀才!”
“孫秀才,里面請!”
全旭的這間屋子經過多次裝修,終于似模似樣,客廳是客廳,餐廳是餐廳,屋里放著火盆,用不銹鋼集煙器,把煙氣排到屋外。
雖然屋里溫暖如春,卻不嫌氣悶。
當然,在孫祖望看來,全旭仍舊屬于鄉下的土財主,沒有文氣。
全旭的屋里沒有一本書,沒有一副字畫。
全旭并沒有直接引著三人入席,畢竟,明末的習慣與后世不同,而且秀才、舉人又是出了名的脾氣大。
全旭與牛金星和孫祖望寒暄一番,漸漸引入正題:“二位高才,全某不才,欲建一座私塾,只能仰仗二位了。”
牛金星感覺身上有些溫度:“好說,好說!”
孫祖望望著全旭道:“全員外可知,這有些人,并不是讀書的料,我勸你還不要浪費力氣!”
袁世卿曾經跟孫祖望說過,全旭出資辦學,免費招收莊里佃戶的子弟入學,這對于孫祖望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泥腿子的孩子,怎么可能讀書?
孫祖望與大明光祿大夫、前薊遼督師孫承宗屬于同宗,只不過孫祖望屬于遠枝,他雖然只是一個秀才,卻鼻孔朝天。
全旭不以為然的笑道:“孫秀才此言差也,子云有教無類,你豈可因出身將學生拒之門外?”
孫祖望著訕訕的閉嘴不言,不過直到此時,全旭這才發現,孫祖望的年齡與牛金星差不多,他剛才的須發皆白,只是霜。
隨著冰雪融化,這才發現孫祖望居然是一個儀表堂堂的中年大叔,長須飄逸,氣度不凡。
孫祖望以為全旭只是湖廣龍山過來的蠻子,應該是目不識丁,可是觀其言行,卻不像蠻子,應該是知書達理。
全旭微微一笑:“袁管事把說的,已經告訴你們了,我再這里說一遍,我們這個學堂叫金梯書院,不是堤壩的堤,而是階梯的梯,二位作為教習,在這里可以發放十二石米,三匹布和十兩銀子,每天三餐,以麥、米等細糧為主!”
牛金星眼睛中閃爍著精光:“全員外客氣!”
“不是客氣!”
全旭淡淡的笑道:“我這個人雖然讀不成書,卻最敬重讀書人,我為二位安排了住處,要不,咱們現在過去看看,如果需要什么,咱們再添!”
全旭不等孫祖望和牛金星起身,率先起身,來到門口。
沿著院子里的甬道,朝著前方走去。
學堂,準確的說,與不算是全旭的大院,與大院完全分開,畢竟,這是學堂。沿著平整的甬道,走了足足七八百步,這才來到一個拱形門口。
“這邊請!”
全旭帶著二人,先是來到學校的教室。
自然都是活動板房,不過這種教室與食堂建筑一樣,都屬于大跨度鋼結構活動板房,挑高四米七,單層結構。
孫祖望目瞪口呆的望著活動板房上面的大窗戶,這是每間教室約八十平方左右,前后各三個大窗戶,雖然此時的天色有些暗,可是教室里卻非常明亮,與外面相差不大。
“這是琉璃?”
“不是,這是玻璃!”
全旭也是對學堂比較用心,至少玻璃窗戶是完整的,塑鋼結構,地面也被木匠們用松木打磨成地板,教室室擺放著矮小的桌子,一張講臺,與后世的教室并沒有區別。
牛金星伸手撫摸著潔白的墻面,驚訝的道:“這是鐵?”
“就是鐵皮!”
全旭不以為然的笑道:“現在可不太平,所以,教室一定要安全!”
這是純粹為了裝逼,活動板房的質量,只能呵呵,連木質結構的房屋都不如,當然,保暖性要好得多。
牛金星拱手道:“全員外高義,想的到是周全!”
“沒有辦法,孩子才是未來!”
全旭故意裝作肉疼的樣子:“辦學,是長期投資,我培養一百個學生,只要有一個人中舉,所有的投資,就回來了!”
孫祖望點點頭:“全員外所言極是!”
秀才只有幾斗米的糧食補貼,本身沒有免稅的特權,可是舉人卻有。
全旭擁有兩萬多畝地,一年下來,需要交納兩千多石糧食,按照現在的年景,那就是五六千兩銀子。
如果免稅,這五六千兩銀子就可以裝進自己的腰包了。
一排共有十二間教室,共計九百六十平方左右,放在后世不顯眼,在明代已經屬于較大的學堂了。
參觀完十二間教室,接著全旭來到一個掛著圖書館的房間,當然,此時里沒有圖書,只有一排排木質書架。
全旭笑道:“書籍我已經吩咐人去購買了,需要過些日子!”
此時,孫祖望全程呆滯,他被全旭的豪綽給驚呆了。十二間用鋼鐵制成的房屋,好像他發現原來的院落前的那些房子,也是鐵的?
這需要多少錢?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
全旭又領著他們參觀了老師辦公室,山長辦公室以及教師住宅區。
全旭笑了笑:“條件簡陋,還請兩位海涵!”
全旭給他們安排的房屋,也是九十二平方的活動板房,與普通莊戶區別最大的是,這里面有家具。
當然,這座房子也是三間結構。
地板上鋪上十幾塊錢的地板革,顯得光潔和衛生。
主門開在中間客廳,左右兩間房子,一間做書房,一間做臥室。
里面擺放的則是新做的家具。
一張可以用來會客的茶幾,沒有椅子,讀書人不是喜歡跪坐嗎?就讓他們跪著。
靠近墻壁的地方,擺放著一張香案,無論他們是信道也好,信佛也罷,滿足他們個人的信仰。
另外就是臥室,里面有一張雙人床,一個類似于后世的組合柜。一只簡易的衣帽架,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一個盆架,床上有嶄新的被褥,床單。
當然,被褥也是與普通莊丁一樣的貨色,區別就是加了一套三十塊錢的的確良被罩和床單,顯得不一般而已。
盆架上還有一個不銹鋼臉盆,靠近窗戶的桌子上放著一個飯盒,不銹鋼的快餐杯,喝茶也好,盛飯也罷,完全是他們的自由。
在后世不銹鋼屬于爛大街的玩意,有錢人通常使用瓷器,但是,放在這樣的屋子卻顯得銀光閃閃。
牛金星的眼睛落在上面,再也挪動不開了。
好一會兒,他來到床前,伸手摸著被褥,松軟光滑。
在后世,棉花不算太貴,的確良就是廉價如土。
然而,在明末,被褥卻非常貴,更何況,這床被褥中沒有硬的感覺,全部都是無仔棉絨。
牛金星的心思頓時活絡開了,他本是天啟七年的舉人,在鄉試及第。
雖然會試落第,可是考中舉人以后,牛金星也擁有了免稅的特權,眾鄉親和鄰居,拿著地契就掛在他的名下,以圖可以免稅。
隨著從一個小地主,瞬間擁有了上萬畝良田,牛金星膨脹了。
在酒后失言,將他的親家,祥符縣(既今開封縣舊稱)進士王士俊的“閨門之丑”給抖了出來。
雖然在普通人眼中,舉人是高不可攀的存在,然而,在進士眼中,舉人還不算是盤菜。
王士俊想要對付牛金星,他能怎么辦?
只能棄家逃命,一口氣跑到大名府的老友潘延年這里。
可惜,王士俊放出話來,誰敢收留牛金星,他就與誰誓不兩立。
潘延年連一個秀才都不是,就是一個當年巴結牛金星的富商,他哪里敢得罪王士俊,只要讓牛金星離開家門。
可憐牛金星一無錢,二無熟人,只能顛沛流離,差點餓死,直到遇到袁世卿。
原本以為全旭只是一個鄉下的土財主,可是看著全旭的出手闊綽,這可不是一般土財主可以相提并論的。
牛金星的心思頓時浮想聯翩:“借著全旭的勢,把王士俊這個致仕六品同知搞下去?”
牛金星越想越興奮,越想越是開心。
他知道,全旭不會平白無故得罪一個進士,哪怕是致仕的進士,還是當過六品同知的進士。
他牛金星自然也不是白給的,是不是可以采取一些小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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