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前輩,對不起
隨著節目錄制，在湘南衛視面前等著的粉絲越來越多。
鄒肅的粉絲仍然是最多的、其次是江燁，其他選手的粉絲也都來得不少。粉絲都摸清了節目清晨錄制的規律，大巴車一停下，呼啦啦就圍上來一群人。
江燁照舊最后一個下車。
因為他定下的那個規矩，晚上都沒有人來接他，能來的人都會想方設法在早上趕來。
第一次見到的那幾名粉絲都在，還有許多其他眼生的面孔。
江燁熟練地接過他們的本子替他們簽名，這是他唯一能回報的事情了。
“燁哥，請問你有微博嗎？”一名大眼睛姑娘問。其他人也期待地看著江燁，等待著他的回答。
“有啊。”江燁隨口回答。他并不覺得自己的微博見不得人。
他這個回答，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粉絲立刻激動起來，寶貝燁哥地一通亂喊，問的都是一個問題：他的微博賬號。
他們都以為他并沒有開通，哪里知道是沒有人問過？
“我還不想公開。”江燁把手里的筆還給粉絲，笑了笑說：“你們多關心下自己，我也只是一個人，不值得你們這么喜愛。”
他倒是滿心盼望著，喜歡他的人越少越好，這樣他離開的時候歉疚感才能減輕一些。
“值得！”
離他最近的人聽得真切，大聲回應著。
一名抱著簽名本的高馬尾女生激動得連聲音都變了調：“江燁！你對我們很重要，我會一直一直喜歡你的！”
“是！我們也是！”
被熱情包裹的江燁在心底嘆了口氣，揮揮手離開粉絲群。
該怎么說？
他相信現在他們的心意都是真誠的，但人心易變。
或許是長大了，或許是被網上的言論左右，或許是發生其他的事。總之，有了前世的經歷的江燁，在他心里易變的粉絲遠遠大于長期的粉絲。
畢竟，對他們而言，自己始終都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但就算如此，他也無法面對這份看得見摸得著的，這份沉甸甸的心意。
有了前幾次節目錄制經驗之后，這一次錄制相當順利。
心動榜單擺在那里，隨時都能查看，就連哪些人會被淘汰，心里也都有了數。
猜到自己會被淘汰的選手也沒有多難過，甚至都提前想好了，到時候要配合主持人和節目組出演一幕淚灑舞臺的告別戲碼，為自己留下最后的鏡頭。
所有選手錄制完畢，觀眾離場，節目組將二十五名選手再次請到舞臺上，宣布淘汰名單。
二十強，是節目的一個關卡，總導演吳暢、四位明星導師全部在場。
主持人念完這個環節的臺詞，請出吳暢發言。
江燁在心里默默數著節目流程，卡在吳暢說完感言，即將開始宣布前二十強選手名單時前，高舉右手，說：“各位老師，不好意思我有話要說。”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向江燁。
吳暢目光犀利地看著他，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皺，右手虛虛往下一按，說：“有什么話，下來再說。”
這是比賽，她不允許任何人干擾節目效果。
原以為，江燁會識趣。但江燁顯然并沒有按套路出牌，聲音更響了一些，說：“總導演，我要說的話，關系著淘汰結果。”
淘汰結果？
這句話猶如一顆石頭砸進水塘，來自選手的議論聲頓時嗡嗡響作一片。
吳暢的臉色很不好看，嘴角的法令紋顯得更深了。
柳一銘開口解圍道：“吳導，不如聽一下江燁想說什么。”
江燁的人情雖然已經用掉，但他拿不準江燁和喬老爺子究竟有什么關系。這種無關緊要的時候，他讓江燁說句話，日后在喬老爺子那里提上一嘴，也是一個小小的人情。
康鈺就更直接了。
她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面，怒道：“江燁，我對你很失望！”
有多期待，就有多失望。
從海選時，江燁就是她看好的選手。而在每一次節目錄制的時候，她都毫不吝嗇對江燁的夸贊。
可是，還是江燁，在這個時候出岔子。
“對不起。”江燁邁出一步，對著她深深鞠躬。
他對《全民偶像》沒有留戀，對周杰等人更不會有留戀，唯一讓他愧疚的，只有真正對他好的康鈺和喜歡他的粉絲。
這個鞠躬，是對康鈺，也是對真正關愛著他的人。
周畫站在選手中，雙手發涼。
她總覺得，江燁接下來要說的話，會很不簡單。
幾秒鐘后江燁直起身體，表情已經恢復了平靜無波，淡淡道：“總導演，因為我個人原因，后面的比賽我不能參加了，非常抱歉。”
后面的比賽不參加，這是什么意思？
眾人齊齊沉默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江燁要退賽？！
不是，這不應該啊？
在心動榜上，從第一天起江燁的票數就在一二名徘徊，他和鄒肅的票數遙遙領先于第三名，根本沒有其他人能再威脅到他。
不止如此，他還是節目未開播前就定下來的種子選手。
如果說在沒有見到他之前，一干選手對他這個種子選手的身份還有質疑的話，這段時間他已經憑借過人的實力，平息了所有爭議。
那是為什么？
看他的身體，也不存在因為生病這樣的健康原因。
江燁退賽。
鄒肅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甚至有虛汗從額角滲出。
他所做的布置，在江燁退賽的這個決定面前，顯得如此的可笑又多余。
但，覆水難收。
如果說場內有一個人是最不愿意看見江燁退賽的，莫過于鄒肅。
好在所有人都震驚于江燁這個決定，無人注意到鄒肅的反常。
“為什么要退賽？”第一個發問的，是康鈺。
她雙手緊緊握住面前的話筒，兩眼緊緊盯著江燁。作為樂壇前輩，她甚至還想過江燁出道之后，她會邀請他來自己的演唱會，以這種方式來提攜他。
不是她熱心，實在是江燁這棵好苗子，令她動了愛才之心。
“前輩，對不起。”江燁再次道歉，說：“我志不在此。”
志不在此。
這句話讓其他選手有片刻的恍惚：他們汲汲所求的，原來是江燁所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