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有些夢想注定只是夢想

　　李良的二手吉普就停在希萊頓酒店門口。這輛車是他專門用于去彩云山區收藥材時開的，車上的塵土幾乎給整輛車改了個顏色，灰頭土臉，其貌不揚。在五星級酒店門口一眾豪車中極其顯眼。張凡把李良從背上放下來，從他口袋中翻出車鑰匙打開車門。李良暈倒，只能他來當司機了。“她們說我昏過去是你把我救醒的本來我還不行，但看你剛剛搭脈的手法，看來你是真懂中醫。”看到酒店大廳躺著一地的人，張文海卻像是毫不驚訝，一看這老頭兒就是經歷過大風大浪滴銀。他坐在吉普后座上，扶著昏倒的李良，順便和張凡聊兩句。“略懂，這次去苗寨，就是要找一味中藥材。”發動汽車，張凡隨口回答道。張文海點了點頭，摸著雪白的胡子說道：“中醫好啊，只可惜很多良方都失傳了，我年輕時曾經想過從生物醫學的角度去解讀中醫藥方，最后發現那條路行不通。”“是啊，”張凡聽出張文海的語氣之中為中醫的現狀頗為可惜，于是回答道：“只要國家還有人愿意去研究中醫和中草藥，總有一天中醫會在醫學界重放異彩的。”事實上很多人對中醫都存在著很深的誤解，而這些誤解的原因正是張文海所說，傳承斷了，大部分良方在戰亂中遺失。中醫并非只能用來養生，就拿張凡掌握的苗巫醫術來講，很多西醫解決不了的問題苗醫都能解決。生物科學的歷史不過幾百年，而中醫產生的歷史豈止千年，想用幾百年的生物科學來解釋幾千年傳承的中醫顯然是愚不可及，無法做到的。“自然造物之神奇，遠勝于人，中醫是借助自然之力，很多中草藥材天生地養，汲取日月精華，歷經千百年其功效早已堪稱神藥，其功效實在不是人類的智慧所能創造的。”可能是因為在彩云大學裝了兩年啞巴給他憋壞了，張文海教授簡直就是個話癆，一路上都在和張凡探討著中醫。而且從他的談吐張凡發現他的確對中醫有過研究，只是他了解的中醫在張凡看來還只是皮毛而已。不成體系，沒什么卵用。…苗寨，一處藏在大山深處，美麗且神秘的存在。只是隨著社會發展的風浪吹過，同樣吹開了苗寨神秘的面紗。科技存在的意義之一，就是讓神秘不再神秘。“我這是睡了多久？頭疼…”李良揉著太陽穴幽幽醒來，嘴里含糊不清地說道。“不多，也就倆小時。”張凡回答道。張凡給李良把過脈，按藥性來說，他早就該醒過來的。這兩個小時里，他大半的時間估計是真的睡著了，就是張凡和張文海聊了一路都沒能給他吵醒。直到到達山區后，山路顛簸才給他顛醒了。還好李良在導航里規劃好了路線，要不然這山區的路崎嶇坎坷又彎彎繞繞的，張凡還真分不清方向。“你不知道啊，我在酒店大廳等你，就看到一個美女走了過來，她就拿著手絹那么一揮，就和西游記里女妖精那樣你知道吧？”剛醒過來的李良回憶著兩小時前在酒店里的經歷，激動地手舞足蹈地訴說著。以至于他胳膊那么一揮，就打到了身旁坐著的張文海。他醒過來后腦袋昏沉，還真沒注意到身邊還坐了一個人。“這位大爺是？”李良這才不講他的遭遇，詢問起張凡來。“彩云大學的天才教授，張文海張院長，你認得吧？”張凡隨口回答道。“什么？您是張文海院長？”李良一瞬間清醒了不少，張凡說他知道很多人就是因為崇拜張文海才進的彩云大學，其中他的大學室友李良就是其中之一。這貨家里世代都是做藥材生意的，這讓他從小就對醫學方面有著濃厚的興趣。只可惜張文海教授研究的生物醫學是西醫，而他從小對中醫更感興趣，所以才沒有報考張文海教授的生物醫學專業，而是報考了市場傳媒專業。用他的話來說，選市場傳媒是為了方便他以后將藥材生意繼續做大做強。不過到現在為止，張凡也沒見到他怎么學以致用。“是我，”張文海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張凡說要去苗寨找藥材，機緣巧合，就帶上了我這個老頭子。”在面對崇拜自己學生或者老師時，張文海同樣會有些羞愧，在內心深處他還是覺得他曾經做過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有愧于大家對他的期望。可若是重來一次，他又絕不后悔他做過的一切。很多東西是遠超生命的，甚至，遠超尊嚴與原則。無關對錯，毀譽由人。“張教授這兩年身體不太好，剛好有機會一起散散心。”張凡也不忍心戳穿他，不忍心在自己的大學室友兼好兄弟面前將他曾經的偶像撕碎。“那真是太好了，有張教授幫忙，我們這次一定能找到九葉重樓。”李良心情無比激動，他小時候的夢想就是能通過努力將中醫展現在世界面前，只是隨著他年歲漸長，明白了很多夢想注定只能是夢想。就像很多孩子的夢想是成為太空人，可惜大部分人生下來就不具備成為太空人的身體素質。一些夢想無關努力，努力亦是徒勞。或許正是因為知道自己實現不了心中的夢想，所以李良才會崇拜能在生物科學領域為國爭光的張文海。只是他也聽說過，張文海近些年精神狀態似乎不太好。今天能和自己的偶像近距離坐在一起，他感覺自己瞬間就干勁十足。“九葉重樓？”張文海皺了皺眉頭，很顯然他也從醫書上見過這味傳說中的神藥，“世界上真的有九片葉子的重樓嗎？”張凡一直沒有告訴他要尋找的藥材是什么，張文海也很識趣的沒有問過。而李良面對自己的偶像自然是沒有隱瞞的，不過這也沒什么，張凡都讓他跟上來了，自然也沒有打算一直瞞著他。進了苗寨以后總是要找人問的，想瞞著也瞞不住，再說了，張文海身上連個手機都沒有，根本不會把消息透露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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