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絕望的突破
“掌門師兄，您這是什么意思？”夏長老完全沒反應過來，為什么掌門的態度會變化如此之快，莫非這位范前輩是浩然宗隱藏的老牌武勢強者不成。
敬畏之色溢于言表，屈元仲視線看向夏長老：“夏師弟，你可曾聽過范季此名。”
“范季…范季…”夏長老手指輕輕敲了敲下額，口中喃喃自語。
靈光乍現，他想起自己在宗門大事記上，看到的一條記錄。
“大淵歷68年，浩然道道主范季突破武相，剛上位不到一年的淵武帝親臨浩然道，為其慶賀。”
夏長老神情恍惚，莫非真是他，那可是百年前的人物了，而浩然道也是在這位道主離開之后，被淵武帝斥為邪教，遭到大淵剿滅，剩下茍延殘喘的浩然道眾人，加入武盟，成立浩然宗。
如今，這位浩然道的倒數第二代道主，歸來了？
也不知道他對如今的大淵，會是什么態度。
見夏長老如此神色，屈元仲料到他已經猜出了那位范前輩的身份，含笑開口：“不錯，正是百年前的狂道范季，范老道主。”
根據記載，這位范老道主在位之時，浩然道影響力足足擴大了近半成，在眾多勢力里，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那是浩然道建立以來，最為輝煌的年代。
或許他也未曾想到，浩然道的輝煌會如此短暫，自己前腳剛離開，就迎來了大淵的清算。
“想不到百年之后，我浩然道已落魄至此。”
光線一陣扭曲，窗前緩緩浮現一位穿著道袍，齒白唇紅的俊美少年。
他的聲音出奇蒼老，與面容形成巨大的反差感。
“晚輩浩然宗第三代宗主、浩然宗第五大長老，拜見季道主。”
“不用多禮。”范季回身望向窗外的鋼鐵叢林，眼中閃過些許感慨，“百年滄海桑田，已是物是人非了。”
想從那里回歸，可非易事，他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借著某個機會從那片區域歸來。
通過他和另一位武相強者后，那個通道已經不再穩定，或許再有幾人通過后，就會徹底關閉，再想開啟，怕是又不知道會在多少年之后了。
至于回歸，難度倒是不高，這片“荒原”有大把可以過去的不穩定通道，無需擔心這種問題。
他為了得到那個寶物的信息和穿越通道，已經消耗了自身大量財產，已經變得一窮二白，所以此次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范季眉頭深鎖，那件寶物復蘇，在通道另一頭已經不是什么秘密，絕不可能僅有他和另一位回歸，其他的武相強者或許還在等待寶物徹底復蘇的那一刻。
他選擇第一批回歸，本想借助浩然道的勢力，提前做些準備，結果現在自家勢力成了這幅模樣，著實讓他心底生出了不少怒意。
“倒是沒想到宇宣那個小子，敢做出此等行為。”范季思緒仿佛回到了百年之前，腦海中浮現那位少年天子的形象。
當年大淵朝廷上下，足有半數官員與浩然道有些許牽扯，這也是他離開后，為浩然道留下的保障。
卻不知那位天子是通過什么手段，成功將浩然道打垮。
收斂心神，范季眼神變得冰冷，他從小都在浩然道長大，浩然道就跟他的家一樣，沒有半分區別。
如今他的心情，就好像游子歸鄉后，發現自己家沒了，心底的感受可想而知。
“是你大淵先不仁，休怪老夫無義。”
回歸后，這兩天他了解到不少這個時代的信息。
文京在大淵的地位極高，若是遭受損失，大淵也會感到一陣心疼吧。
為了浩然道，當年的狂道，再去狂上一回，又有何妨。
回身掃視恭敬的兩人，范季身形漸漸變得黯淡，最后化作無形精氣消散，只留下一句話在空中回蕩：“天地不滅，浩然之意亦不會滅，老夫已經在密室內留下你們丟失的浩然道傳承，去將它傳承下去。”
文京，第十七學院區。
鐘離正白衫破碎，頭上的綸巾不翼而飛，披頭散發的模樣慘烈到了極致，哪還有儒雅書生的形象。
視線落在全身籠罩在沸騰蒸汽中的陳旭，神色露出幾分頹然：“明明都是精孔全開的實力，為何他卻能穩穩得壓我一頭。”
他嘗試過想要脫離戰場，但總是被那人輕松攔下，根本逃不出這片區域。
“這樣下去，遲早要被硬生生耗死。”鐘離正仿佛做出了什么重要決定，全身精氣涌入體內精孔。
虛幻的線從精孔內延生而出，他要強行連孔成脈，成就武勢！
與其在消耗中走向滅亡，不如最后堵上一切，瘋狂一把！
“你說布置在外圍的飛蟲正在死亡了大半，有人正在接近？”陳旭余光掃過不知何時從他口袋里鉆出的肉球，嘴唇微動，聲音直接傳入肉球耳中。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陳旭扭了扭脖子，望向氣勢越來越強大，氣息卻越來越微弱的鐘離正。
“不愧是文京，哪怕是發生在較偏遠地區的異常，也能很快發現，并做出反應。”
連綿不斷的氣爆聲在夜空下格外嘹亮，陳旭速度比之方才，再度快上一籌，他必須趕在文京執法者趕到前，解決鐘離正，制造好一個完美的激戰現場。
“這就是武勢的感覺么。”鐘離正感知著自己體內的情況，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此次亡命突破，他既成功了，也失敗了。
他的確成功了，晉級了武勢，但這是以體內其他精孔崩潰為代價。
他這一輩子的終點，便是一脈武勢，再無向上攀登的機會。
“只要還活著，我便總會有機會，世界那么大，未必找不到修復精孔的神奇之物。”
鐘離正再次望向陳旭之時，已然沒有任何畏懼。
之前還覺得難以跟上的速度，現在在他的眼中，恍若慢動作一般，他和這個神秘的寸頭男子，已不是同一水平線的存在了。
隱隱貫穿天地的精氣之柱吞吐無數精氣，灌入鐘離正體內。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長吟出聲，鐘離正舞動雙臂，與陳旭毫無花哨得碰撞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