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植木誠
“原來人死之后真會變成幽靈…”
西新宿，東京醫科大學病院，植木誠經過最初的迷茫后，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作為一名十幾歲就孤身前來東京的打工者，他一沒有高學歷，二沒有某方面的特長，只能憑借勤奮努力。
在酒店做過服務員、也曾在便利店打工，后來偶然進入漫畫行業，從給一些不知名漫畫家做助理開始，到后來漸漸展露頭角，本想嘗試一下自己做一名漫畫家，結果不出意料的失敗。
他在這個領域并沒有特別的天賦，完全就是依靠自己的勤奮努力、拼命鉆研才得以展露頭角。但是，漫畫家需要的才華和靈感，他并不具備，遭遇多次毫不留情地打擊嘲諷后，徹底熄了這顆心，轉而回歸助理行業。
打兩份工，白天一份，晚上一份，并且還兼職做一些槍手、盜版之類的工作，銷售到海外的。
一切都是為了錢。
在東京生活，每月的支出基本都在20萬日元以上，如果依照他以前的方式，只能勉強活著。
為了能夠活得更好，他只能選擇更加拼命。
每天睡3-4個小時是常態，動不動就要連軸轉，常年沒有假期。
最終導致他過勞致死。
年僅37歲。
只是沒想到，人死之后，居然真的會變成幽靈！
盯著自己的身體，不，現在應該說是遺體，看了半晌后，一開始的激動、恐慌、憤恨等情緒已經漸漸消退，開始轉為好奇，甚至隱隱還有一絲驚喜。
飄在空中飛來飛去，一會兒穿墻而過，一會兒徒勞無功地摸一摸護士…變成幽靈，膽子也變大了，或者說掙脫了理性的枷鎖。
以前，不對，是活著的時候，過著非人的生活，如今死了反倒輕松自在。
玩性大起的植木誠飄出病房，在走廊中見到一名疾步而來的護士，本能地就想閃避，但馬上便想到自己已經是一個幽靈，于是停下身形，不閃不避。
護士看不到他，直直穿了過去。
“嘶——”小護士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啊！”植木誠卻用護士聽不到的聲音吼了一聲。
好像被蠟燭的火苗燙了一下！
痛感倒不是很強，但植木誠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變得虛弱了一些，就像以前熬通宵之后的感覺。
嚇了一跳后，再也不敢玩“穿人”了，見到人就躲著走。
不過，走到一半他才恍然，自己已經是幽靈，為什么還要老老實實地坐電梯下樓？
直接穿墻出去不就可以了嗎！
飄在空中的感覺很好。
清冷的月輝照在身上的感覺很爽。
漆黑的夜色讓他有種如魚得水的舒暢感，之前削弱的部分似乎又補了回來。
本想享受一番凌空飛行的成就感，結果卻發現自己就好像是一只不曾出窩的雛鳥，根本不懂得怎么飛行。
跌跌撞撞、歪七扭八地落到地面后，向著某個方向飄去。
早在剛剛變成幽靈時，他就察覺到一股異樣的波動吸引著自己，只不過當時還不曾清醒。離開醫院后，這股波動變得更加強烈，強烈到他想去歌舞伎町的心思都被壓下。
盡管不能打車，但因為不用繞路，所以也沒用太長時間，終于到達目的地。
高樓大廈中的住宅區。
不同于亂哄哄的新宿站附近，這里鬧中取靜，即便不能說是理想中的居所，卻也讓植木誠艷羨不已。
勾引得他心神不寧的波動發源地是一家二層住宅，一樓掛著一個“地下錢莊”的招牌。
現在開地下錢莊的都這么囂張了嗎？
這是有多大的背景？
要知道這可是東京都廳附近！
不過，和自己又有什么關系？
他已經是一個幽靈，人類的財富、背景于他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
這樣想著，直接飄了進去。
剛剛進到屋內，他便感覺身子一沉，情不自禁落到地面。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體，實體！
自己又變回人了？
植木誠的心情說不上是驚喜還是恐慌，或許震驚更多一些，完全沒預料到這種狀況的發生。
很快便化作一連串的疑問。
這里是哪里？
自己為什么會來這里？
自己變成幽靈和這里有什么關系？
心再大他也能猜到這里肯定不是一家普通的地下錢莊。
不見主人出來，他也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準備查探一番。
空曠的大廳，只余一些柜臺和架子，像是剛剛清空貨物準備出售的店鋪。
系統催的急，進清十郎沒來得及裝修。
轉了一圈，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沒得到，現在就剩通往二樓的樓梯。
要不要上去？
就在植木誠猶豫之際，一陣腳步聲傳來，有人從二樓走了下來。
植木誠一咬牙，沒有躲避。
反正已經死過一次，還怕什么！
雙方照面，互相打量著對方。
出現在植木誠面前的，是一個高高瘦瘦的青年，面色蒼白，神情憔悴，似是剛剛經歷過什么重大打擊。
進清十郎看到的，是一個很普通的RB男人，身材不高，面部輪廓較為清晰，眉間突出、鼻根凹陷、眉毛濃重、大眼睛、嘴唇稍厚、顎骨發達，不過最為明顯的還是濃重的眼袋，能有一兩重！
瞬間便知曉，這不是一個活人。
“請問這里是？”植木誠見對方不過是一個20歲左右的普通青年，頓時又恢復膽氣，搶先開口問道。
“地下錢莊，門口不是掛著招牌呢嗎？”進清十郎淡淡回答一句后，解釋道：“主營貸款、存款、典當等業務。”一邊說著，一邊走下樓梯，站到對方身前不遠處，用一種打量貨物的目光打量著對方。
第一個客戶，兩輩子加起來見到的第一個鬼，難免新奇。
橘直人的靈魂連同壽命一起被他用果實能力變成一種奇特物質，沒有變成鬼的機會。
植木誠不喜歡他的目光，但這里透著古怪，也不敢發飆，只是敷衍著問道：“能詳細解釋下嗎？”
“很簡單，你們可以在這里貸款、存款、或者典當物品。”進清十郎說道，“不過，我這里的錢，你們也能用，甚至可以在人間使用。”
植木誠倏地神色巨變。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