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模范軍的撤退,王軍沒有絲毫察覺,但是卻瞞不過有夜視望遠鏡的錦衣衛。
所以趙長生第一時間便知曉了,他輕吐一口氣:“終于撤了。”
因為他也擔心克倫威爾會一根筋的繼續死磕下去,那自己該如何是好?
不出手,新模范軍就要攻進城內。
出手的話,又會殺超額了,那肯定又要被沈大人責罰。
這種不能放開的戰斗,真是太難了。
翌日天亮之后,王軍才發現城外的新模范軍陣地,已經空蕩蕩的,早已經沒有了一個人影。
“新模范軍撤了,新模范軍撤了。”
“新模范軍真的撤退了嗎?我們勝利了?”
“我們勝利了…”
不少王軍士兵喜極而泣,因為他們雖然給新模范軍造成了更多的殺傷,但戰斗在一線的他們,自身也付出了很沉重的代價。
原本八千多人,現在還能戰斗的已經不足一半了。
如果不是在城內無法逃跑,很多人恐怕早就逃了。
現在,終于不用再忍受這種恐懼和煎熬了,戰斗終于結束了。
為了進一步確認消息,趙長生立即派出幾只熱氣球去偵察。
最終確認,新模范軍確實是撤退了,因為他們連后方的營地都放棄了。
消息迅速的席卷整個倫敦城,廣大市民也興奮不已,他們很多人不是慶祝國王取得了勝利,而是不想再忍受戰爭了,即便他們大多心中依然支持著新模范軍。
而最興奮的,莫于過查理一世,這說明他終于不會被趕出倫敦城了,王位也更加的穩固了。
這帶來的另一個好處是,他的威望也會迅速的增加。
原本倫敦是反對王權的中心,現在卻有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愿意加入王軍,周圍得到消息的平民也聞訊而來。
通過這次戰斗,他們似乎相信了,國王是上帝的使者,是無法被真正打敗的。
既然反對沒有作用,那就加入吧,一些人還為此由新教改信天主教。
僅僅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王軍的損失就得到了迅速補充,兵力甚至超過了一萬人。
查理一世大為興奮,他一連下達了幾條王令,四處聯絡被打散或隱藏起來的舊部,想讓他們重新站出來支持自己。
因為,他也不想過度依賴東方軍隊,希望盡快擁有一支數量可觀的王軍。
這樣既可以與殘余的新模范軍對抗,也能夠在東方軍隊面前保持一定的話語權。
這是在克倫威爾預料中的,也是在沈浪預料中的。
可不管是克倫威爾,還是沈浪,都不是很擔心王軍的膨脹。
因為在已經持續了六年多的內戰中,效忠英王查理一世的高級將領折損了不少。
一支軍隊的強大與否,不是由數量決定的,優秀指揮官的作用尤為重要。
議會軍為什么會從一群沒打過仗的農民逐漸成長為差點覆滅王權的存在?就是他們陸續誕生了克倫威爾、費爾法克斯、羅伯特·布萊克等一批優秀的陸上、海上將領。
而且在日積月累的戰斗中,他們不斷的總結經驗教訓,一步步的將一群農民打造成了如今精銳的新模范軍,一支真正的職業軍隊。
反而是王軍,軍隊改革趨于落后,戰斗意志也不如議會軍,導致他們空有更多的兵力,卻敗多勝少,以致于漸漸式微。
如果新組建的王軍不能做出相應的改變,也很難在剩下三萬多新模范軍手中占得什么便宜。
可是,查理一世手下卻沒有像費爾法克斯這樣的人才。
而沈浪,肯定也不會讓勇衛營幫他訓練軍隊。
所以短時間內,想要將王軍打造成職業軍隊,很難。
克倫威爾率軍一路撤到了倫敦西北面的牛津郡,這里曾經是國王查理一世的大本營,而議會軍的大本營反而是在倫敦。
因為在倫敦城,支持議會的人占大多數,而在牛津郡,支持國王的則占大多數。
可如今的形勢已經變了,倫敦城原本支持議會的很多人已經加入到了國王的陣營。
而牛津郡在新模范軍從國王手中奪取后,克倫威爾專門進行了一系列改革,就是為了削弱國王在這里的影響力,不斷提升議會的地位。
可經歷了這次慘敗后,一切又幾乎被打回了原形,支持國王的勢力又開始迅速抬頭,這是克倫威爾不允許的。
所以,哪怕牛津郡距離倫敦城只有五十多英里,他依然將這里占據,并親自坐鎮。
他不擔心王軍前來進攻,只是有些不放心可怕的東方軍隊。
還好,他們似乎沒有要從倫敦城出擊的意思,這讓克倫威爾也稍稍的安心了一些。
與此同時,他讓費爾法克斯率領一萬兩千新模范軍去支持議會的各郡去招募新兵,并加強訓練,以補充這次大戰的損失。
在這一方面,費爾法克斯更加擅長,克倫威爾也非常信任這個沒有野心的副手。
就這樣,王軍和新模范軍各自在積蓄著自己的實力,激烈的戰斗暫時告一段落了。
而這時,荷蘭共和國終于傳來了好消息。
以議長德·維特為首的荷蘭議會,在困守阿姆斯特丹兩個多月后,終于堅持不住了。
一方面是極度依賴商業貿易的阿姆斯特丹在經過長期的封鎖后,已經出現了嚴重的經濟危機。
另一方面,東方人的飛船多次飛臨阿姆斯特丹上空,乘坐在上面的西班牙人不知怎么做到的,居然可以發出非常響亮的聲音。
聲音大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西班牙人下達了最后通牒。
如果再不出城投降,等到阿姆斯特丹被攻破后,將會嚴厲懲罰全城所有人。
在這種情景下,如果再不投降,就算議會答應,全城市民也不答應。
他們可不像上層貴族和商人那般能夠抵抗這樣的圍困,不少人已經陷入到了饑餓中。
如果不是議會籌集了一些救濟糧,市民可能早就暴動了。
可這不是長久之計,得不到外部援助的阿姆斯特丹淪陷是遲早的事情。
可現在已經快三個月了,沒有等到任何盟友的有力支援,所有人都已經到極限了。
于是,在西歷12月30日這天的議會大廳中,德·維特代表所有議員做出了最終的決定: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