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的英格蘭人算是真正的見識到了來自東方火炮的可怕,他們很難想象,這個世界上還有這么可怕的武器。
與這些東方的火炮比起來,不管是英格蘭火炮、西班牙火炮、葡萄牙火炮還是荷蘭火炮,都像是廢鐵一般,威力相差太大了。
在勇衛營炮擊之前,萊恩斯保羅就將城南的守軍大都安排在了周圍掩體和防御工事中躲避,城墻上只留下了少部分人以外墻做掩護。
原本他認為這樣已經足夠安全了,但第一枚炮彈落下來的一剎那,他還是覺得自己嚴重的低估了對方火炮的可怕。
畢竟他在之前也沒有親眼見過這些火炮的威力,只是從前幾天戰敗潰逃到倫敦的一些士兵口中得知這些火炮的厲害。
可是沒想到,威力能夠大到這種地步。
他不知道,前幾天的戰斗,趙長生只動用了幾門七十五毫米口徑的榴彈炮,現在是十五門火炮全部開動。
其中十門還是一百二十毫米和一百五十毫米的大口徑火炮,威力自然要大得多。
而且那些英格蘭士兵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火炮,還迅速潰敗了,自然不可能那么快的掌握這些火炮的信息。
萊恩斯保羅從他們口中得到的碎片化信息,肯定有不小的誤差。
“一定不是黑火藥。”
作為一位身經百戰的指揮官,萊恩斯保羅迅速的判斷出這些發射出來的炮彈里面裝填的肯定不是黑火藥,因為黑火藥不會有這么大的威力。
一想到城外的對手來自東方,則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
因為他也和羅伯特·布萊克一樣,迅速想到發明火藥的鼻祖就是來自東方。
火藥確切的發明人和時間無從知曉,但是至少有幾百年了,善于發明的東方人再進行一些改進很正常。
只是沒想到,改進之后的火藥威力大得可怕。
轟的一聲,一發炮彈落在一棟房屋的屋頂上,木制的房屋如同紙糊的一般,被撕得支離破碎,躲藏在里面的十多個英格蘭士兵發出痛苦和驚恐的叫聲。
還能活動的士兵連忙從嘩啦啦塌陷的廢墟中瘋狂逃出,然后慌亂的找地方躲避,到處都有驚慌的士兵在奔逃。
一枚炮彈毫無征兆的落下,幾個奔逃的士兵當場被掀飛,距離炮彈爆炸位置近百碼開外,兩個沒有被直接擊中的士兵也慘叫一聲倒地,鮮血迅速從他們身上流淌而出。
即便這么危險,竟然還有士兵從一棟堅固的石頭房子里面沖出來。
因為這里是萊恩斯保羅的指揮部,對方的火炮威力遠超自己想象,他得重新做出一些安排,這就需要傳令兵去傳令。
轟的一聲,一聲劇烈爆炸在指揮部不遠處響起,震得整個指揮部都在顫抖,上方的灰塵簌簌的飄蕩下來,落在眾人身上,卻沒人顧得了那么多。
“上校,這里也不是很安全。”一個少校忍不住出聲道,似乎生怕一枚炮彈突然落在房頂上。
因為石頭房子的屋頂也是比較脆弱的,肯定很難抵擋得住這么可怕的炮彈。
萊恩斯保羅臉色陰沉的道:“現在出去更危險,這棟房子有兩層,應該沒那么容易被炸塌。”
其實,萊恩斯保羅自己心里也沒底,畢竟沒有親身感受過,誰知道?他這樣說也不過是安撫人心罷了。
與萊恩斯保羅這些軍士不同,倫敦市民何時見過這么可怕的戰斗聲?
城南方向升騰而起的火光和煙霧,以及那巨大的爆炸聲響,仿佛上帝的怒火,簡直讓人從心底里膽寒。
在看到爆炸中心的一些房屋被輕易炸塌之后,很多人便驚恐的從自己的房子中沖出來,然后不顧一切的向北逃去。
此時倫敦的規劃很亂,房屋街道錯綜復雜且狹小,人們爭相奔逃,迅速將縱橫交錯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皮姆和漢普頓一行人乘座的馬車進退不得,之前在炮擊開始時,幾匹馬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拉著馬車一路橫沖直撞,將兩人甩了個七葷八素,馬車都差一點翻了。
漢普頓的腦袋磕在了門柱上,腫起一個大包,皮姆更是摔了個四腳朝天,嚇得哇哇大叫。
還好幾匹躁動的馬最終被車夫死死的控制住了,卻沒想到,沒走多遠又走不動了。
因為受到逃難市民的影響,很多距離炮擊位置很遠的市民也不敢在家中呆了,想要繼續往北面逃去,迅速讓擁擠的街道更加擁擠。
漢普頓一手捂著額頭上的包,一手拉開車簾,看著街道上驚恐的人群,很多人手里還提著各種箱子、包裹,還有不少人推著手推小車。
一些男人為了逃跑,甚至不惜將婦女推倒,將孩子和老人擠開。
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么的慌亂和不顧一切,這是對守軍多么沒有信心?
“該死的,一群愚蠢的膽小鬼,他們這是在給萊恩斯保羅添亂。”
皮姆也很沮喪,他很后悔跑這一趟,要是呆在議會大廈多好。
突然,轟的一聲巨響在主干道右側一百多碼外爆炸開來。
這其實不是趙長生的本意,他也沒打算直接將城內的平民做為目標,只是偶爾有幾枚炮彈誤差大是難免的,即便是現代火炮都無法杜絕,何況是這個時代。
人群幾乎是不約而同的發出唔的一聲驚叫,然后仿佛是打開了恐懼的閘門,人流不斷的匯聚、擁擠,只想著不顧一切的逃離這個讓人不安和恐懼的地方。
有人被擠倒,然后越來越多的人倒下,混亂迅速在加劇,踐踏事件不可避免的發生了,一些人甚至被一輛輛小推車給直接碾了過去。
咒罵、尖叫、呼救、乞求聲不絕入耳,仿佛來自地獄,似乎要掩蓋遠處的炮聲。
看到這一幕的漢普頓只感覺頭皮發麻,連忙放下車簾,整個人都有些瑟瑟發抖。
直到整輛馬車發生劇烈晃動,似乎要被直接推翻,有人想要爬到車廂里面來,他才驚恐的大喊道:“該死的混蛋,別讓他們上來,把他們趕下去。”
但驚恐的人們哪還管得了那么多,這小小的車廂在一些人的眼中也許能夠提供一些安全感。
砰砰砰…
保護漢普頓和皮姆等人的幾個警衛不得不開槍,也再一次引發了更大的混亂。
城外,看著從倫敦城上升騰而起的火光和煙霧,以及那傳蕩而來的爆炸聲,查理一世不但沒有絲毫的心痛,反而欣喜不已。
“哦,我的上帝啊,這是來自東方的怒火,如果我早些擁有這些火炮的支援,那些叛逆不可能把我趕出倫敦。”
“哈哈,倫敦,我終于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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