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喲…”
看到剛扶起來的游醫再次直挺挺的倒下,周圍的人群頓時發出一聲驚呼,紛紛避讓開來。
“嗯哼哼…”阿勒巴圖發出更加痛苦的呻吟。
“這不會是江湖騙子吧。”
“小心被他訛上…”
有人調笑道。
不過這不完全是玩笑,都沒看到別人對他怎么樣,一扶起來就倒。
這游醫不是想訛人,就是得了什么急癥。
反正這個碰不得,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就說不清了。
所以,沒人再去扶阿勒巴圖。
這可把周圍的建虜余孽給急壞了,行動快要開始了,發號施令的白幡一下子倒下,一下子又豎起,現在又不見了,這究竟是什么情況?
距離阿勒巴圖所在位置最近的兩個建虜連忙擠過來察看。
先一步趕到的那個建虜看到他們的阿勒巴圖大人躺在地上哼哼嘰嘰的,像條死狗一般,好像受了不輕的傷,頓時臉色大變,警惕的掃向周圍。
怎么會受傷?難道是阿勒巴圖大人的身份被錦衣衛知道了?
可這也不像啊,要是錦衣衛下的手,怎么可能讓人躺在地上不管。
他顧不得其他,連忙伏下身子想要將阿勒巴圖扶起來。
可是,他剛抓住阿勒巴圖的手臂,就感覺有什么東西戳在了自己的后腰上,然后渾身麻痹、刺痛。
接著整個人不受控制的顫抖著,隨即撲通一聲摔倒在阿勒巴圖身上,砸得阿勒巴圖慘叫一聲。
看到一人快速撲過來,他腦袋瞬間清醒了一些,暗道一聲不好。
可他還沒來得及做出決定要不要咬碎口中的毒藥自盡時,便看到那人用一個奇怪的東西戳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阿勒巴圖頓時不受控制的瘋狂顫抖起來,眼冒金星,渾身刺痛難忍,連帶著還趴在他身上的那個手下也跟著一起顫抖。
周圍的百姓一陣驚呼,這是什么法術,往人身上一戳,就可以讓他舞蹈。
正在這時,另一個建虜從人群中擠出來,正好看到那人熟練的從阿勒巴圖口中找出毒藥,立即知道這是錦衣衛。
如果是其他同伴,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他會選擇視而不見,但這是阿勒巴圖大人,是這次行動的首腦,直接關系到整個行動的成敗,所以不能不管。
于是,他迅速將手摸向褲腿,正準備抽出短刀,便感覺身上突然一陣麻痹、刺痛,整個身體都變得僵硬。
撲通一聲,又倒下一個,周圍百姓再次驚退,這是什么情況?
這些人會什么法術?他們要干什么?
這兩個錦衣衛沒有精力去管旁邊的百姓是什么反應。
其中一人飛快的將另外兩個建虜口中的毒藥取出來,然后用幾根粗扎帶將阿勒巴圖和兩個手下的雙手、雙腿全部捆住。
另一人則第一時間抓起白幡舉了起來。
看到白幡終于舉了起來,其他建虜都長噓一口氣,然后就看到那白幡在空中劃了幾下,所有人都有些發愣。
“集合?”
“怎么回事?怎么在這個時候集合?”
“出了什么變故嗎?”
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對上面主子的命令極為遵從的他們不敢違逆,只得向著白幡所在的方向擠去。
可他們不知,這樣一來,他們瞬間鉆入了高文彩布下的圈套。
因為很明顯,在這個時候不往前進,而橫著向白幡所在的方向移動,幾乎可以確認就是建虜了。
若真有一兩個被認錯的,那也只能怪他們倒霉了,誰叫他們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這個時候和建虜的步調一致。
一個個狙擊手迅速瞄準目標,混跡在人群中的錦衣衛也努力的靠近過去。
“砰砰砰…”
清脆的槍聲被淹沒在喧囂的鼓聲和鑼聲中,一個個向著白幡方向擠過去的建虜慘叫著倒地。
因為人沒死,又沒看到有人拿著兇器,更沒看到流血,他們也不知道同樣一幕在各處上演著,所以并沒有引起旁邊百姓的過激反應。
離得最近的錦衣衛連忙擠上前去收獲戰果。
躺在地上,沒再被電擊的阿勒巴圖已經恢復了清醒,看著那不斷搖動的白幡,他面如死灰。
怎么會這樣,錦衣衛怎么會知道集合的暗號。
奸細,出了奸細啊。
“不要過來呀,不要過來,快行動,快行動啊…”他想大喊,卻根本喊不出來,胸口像火燒一般堵得慌。
“當當當,嘚嘚嘚,咚咚咚…”送親的隊伍已經出現在了胡同口,雖然最先出現的是前面的儀仗隊,但還是引起了一片歡呼。
而這時,剛才努力向白幡聚集過來的人,再也沒有一個能站著的了。
但是,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輕心,特別是高文彩,他還不確定建虜的所有人手都被清理了出來,是不是所有人手只布置在這一處位置。
一個個被橡皮子彈,或者是被電棍擊倒的建虜被扎帶捆綁了起來,然后向后方拖去。
有些后知后覺的百姓已經反應了過來,應該是錦衣衛在抓人,因為大明最善戰的精銳是勇衛營,而最神秘的,就是錦衣衛。
眾人紛紛避開,也不敢大聲喧嘩,立即轉移視線向向胡同口方向看去,沈大人和陛下他們就快要出現了。
沈浪騎著白馬行走在鸞轎的右側,坐在轎內的朱媺娖幾次聽到戰馬發出的響鼻,便知道自己的夫君就在旁邊,心中歡喜不已。
“沈大人,沈大人…”
沈浪的身影剛一出現在胡同口,便引起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沈浪微笑著轉過頭,揮手示意了一下。
阿勒巴圖身上先后中了兩發橡皮子彈,基本上被打廢了,無法成行,由兩個錦衣衛架住往后拖。
而剛好,他還是面朝沈浪所在的方向。
看到遠處的沈浪騎著高頭大馬興高采烈的經過,阿勒巴圖流下了兩行屈辱的熱淚,太無能了呀。
他看到沈浪向這邊掃了一眼,還露出笑意。
他不知道沈浪有沒有看到自己,但那笑意在他眼中,卻是無盡的嘲諷。
如此精心準備的刺殺計劃,還沒正式實施,就這般胎死腹中,連個水花都沒濺起來。
哪怕沒有傷到沈浪,多殺一些百姓也能惡心一下沈浪啊,你娘的,連刀都沒來得及拔出來。
什么不成功便成仁,什么用熱血濺沈浪一身,全部都是笑話。
感受著周圍的喜慶,體會著自己的落魄,阿勒巴圖感覺沈浪的歡樂和喜悅全部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
當沈浪的身影消失在胡同口,想著他就要去享受洞房花燭時,阿勒巴圖感覺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
“沈浪狗賊…”終究是忍受不住,急怒攻心之下,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傷上加傷,直接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