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豫,豫親王?”薩可達和阿卜薩二人臉色大變。
雖然他們早就猜到自己精心照顧的富勒塔大人身份尊貴,但怎么也沒想到是攝政王的同母弟豫親王啊。
驚駭之后,兩人心中狂喜,飛黃騰達了,飛黃騰達了,這些時日吃的所有苦都值得了。
但兩人的面上都沒有表露出來,也連忙上前行禮。
薩可達跪下惶恐的道:“奴才不知是豫親王殿下,沒有照顧好殿下,還請殿下恕罪。”
阿卜薩也連忙上前跪下道:“奴才有眼無珠,竟不識得豫親王殿下,罪該萬死。”
多鐸笑道:“是本王刻意隱瞞,與你二人無關。你二人一路照顧,本王必銘記在心,你們先起來吧。”
二人大喜:“謝殿下。”
那滿本是奉多爾袞之令,趁明軍還未影響到烏拉城這里,率軍而來是為了加強八旗軍在此地的影響力,以盡可能的獲取更大的利益。
實在沒想到,竟然會有如此大的意外之喜,僥幸遇到了豫親王,那滿自然再無心其他,準備立即護送多鐸去見多爾袞。
不過在這之前,多鐸肯定要好好的打理一番,不能以此面目去見兄長,那滿自然知道安排。
而多鐸也沒有忘記薩可達和阿卜薩兩個奴才,親自交代那滿也給安排一下,兩人誠惶誠恐之下,心中越發歡喜。
在一條溪邊,那滿讓人搭好帳篷,并燒好熱水,準備讓三人好好的清洗了一番,然后再給三人剃頭修面。
那滿正好是鑲白旗的,他直接將自己身上的棉甲脫下來給多鐸穿上。
換上棉甲,多鐸豫親王的氣勢更加顯露了出來。
他微一沉吟,問向一旁的那滿道:“薩可達和阿卜薩現在何處?”
那滿連忙道:“就在旁邊的帳篷中,奴才按殿下吩咐,讓他們多洗一會兒,所以他們還在沐浴。”
多鐸點了點頭道:“好,你去安排兩個信得過的手下過來,然后將其他人清退開。”
那滿微微一驚,但不敢多問,連忙應令道:“喳。”
沒有多久,那滿召集了兩個最為信任的親兵過來,然后進到帳篷對多鐸道:“殿下,人安排好了。”
多鐸立即招招手,示意那滿靠近過來,那滿不敢耽擱,連忙上前兩步。
多鐸嫌他還不夠近,于是自己又上前兩步,貼近那滿的耳邊交代了一句。
那滿臉色猛的一變,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整個人直接愣在那里。
多鐸目光微冷,喝問道:“沒聽明白?”
那滿一顫,連忙道:“明白,明白,奴才明白,奴才這就去辦。”
隨即,他連忙躬身退了出去,低聲的向外面的兩個親兵傳達了命令。
兩個親兵一人從篝火那邊提了一桶熱水過來,在那滿的示意下,向著旁邊的帳篷行去。
此時的帳篷里面熱氣騰騰,薩可達和阿卜薩兩人面前各放著一個木桶,正悠哉悠哉的搓著澡。
已經好長時間顧不得洗澡了,身上都發臭了。
此刻托豫親王的福,才能這般美美的洗個熱水澡,太爽快了。
想到自己與豫親王殿下同甘共苦幾個月,有過命的交情,兩人似乎看到榮華富貴正在向自己走來,心情無比的激動。
薩可達的腦海中更是想入非非:“以后,就不是老子自己在這里搓了,肯定要幾個小美人幫老子洗。”
“真是迫不及待啊,這么長時間都快憋出個鳥來了。”
“不對,可不能在豫親王面前提鳥了,這會戳中殿下痛處的,這個秘密要徹底爛在肚子里。”
正在這時,又有兩人提了兩桶熱水進來了。
薩可達連忙道:“嘿,兄弟,熱水就不用再準備了,澡已經洗得夠久了,肚子都洗餓了,有沒有準備吃的?”
其中一人連忙回道:“已經在準備了,有酒有肉。”
“好,好。”薩可達和阿卜薩皆是大喜,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上一次喝酒吃肉還是在好幾個月前,結果還沒有吃進嘴里,錦衣衛就來了,然后命都差點丟了。
雖然最后小命得以保住,但是豫親王殿下卻是廢了,想想都是淚。
哎,不說了,不說了,此事絕對不能說,想都不能想。
兩個親兵將熱水提到薩可達和阿卜薩兩人跟前,隨即對視一眼,然后微不可察的挪近到兩人身后。
他們的右手都伸到背后,并已經握住了一柄鋒利的短刀。
兩人再次對視一眼,互一點頭。
說時遲,那時快,他們迅速的伸出左手將薩可達和阿卜薩兩人的嘴巴一捂,右手快速環向他們身前,猛的一刀扎向了他們的心口,干凈利落。
薩可達和阿卜薩只看到一道寒光從眼前劃過,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感覺心口一涼。
“怎么會這樣?”這是兩人腦海中第一時間蹦出的念頭,榮華富貴沒來,死亡倒是迫不及待的先來了。
在意識消亡前的一剎那,薩可達似乎想明白了:“你這個閹狗,你好毒啊,早知如此,老子就應該宰了你。”
他很想大喊一聲,多鐸是太監,讓所有人都知道。
但是,已經沒有機會了。
兩個親兵松開手,兩具尸體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用剛提來的熱水將手上和刀上的血跡清洗一番,兩人迅速的退了出去,準備向那滿復命。
卻沒想到,那滿就在帳外,而且豫親王殿下也在。
“安排人埋了吧。”多鐸丟下一句,就回到了不遠處的帳篷內。
那滿目送多鐸離開,感覺這其中的事情恐怕并不像豫親王所說的那般簡單。
因為多鐸之前告訴他,這兩人一直不知道他多鐸的身份,期間多有怠慢,甚至起了殺心。
若是如此,根本沒必要這般隱密的除掉,反而像是在掩蓋什么。
那滿是聰明人,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去探究,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要爛在肚子里,不然自己很可能會惹禍上身。
而讓多鐸需要用滅口的方式去除掉薩可達和阿卜薩兩人,自然是那難以啟齒的痛楚。
他多鐸如此落魄的一面被人看到,他現在可以接受,但是成為太監的事實,絕對不能被外人知曉。
所有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都必須死,因為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所以,他早就對這兩人起了殺心,只是之前還需要依仗他們照料和保護。
如今兩人的利用價值已經沒有了,自然是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