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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鋼鐵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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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祺的師傅一大早就來了,年紀雖大,身體倒還很硬朗,這會一聽再有個把小時那些家具就會送到,就催促道:“要是方便,就先帶我去看看存家具的房子。”

  沒問題,這里頭都有些講究。

  宮廷里的家什,木料都是難得一見,還是從北方地區運來,存放的地方得夠干燥,不可太過潮濕。

  相傳祺和兩個徒孫,帶上個木工包,里頭就幾個大小不一的木制榔頭,加上相永棠,這就陪這位真正的裘姓大師傅去廿八都的良種場。

  良種場變苗圃,但鄉人的習慣是頑固的,別說這才幾個月,估計幾年、幾十年后,那塊地方還是會被叫做良種場。

  小弟相為民已經先過去了,順便讓那頭昨夜值夜的人,把另一個也叫來。

  如今茶梅與君子蘭價格都略有上漲,全苗圃的苗木加起來已經不便宜,白天沒人照看倒是問題不大,但得防著晚上招賊!

  自己家人24小時看護?

  太累,也不安全。

  現在有錢,就招了兩個靠得住的鄉人來值夜,還給值夜人配了獵槍。

  按照公社的說法,要是真來了賊,第一槍警告,第二槍就可以往賊身上招呼,不用客氣!

  這頭老父親帶著人過去,老大為堯一到家,這邊已經把雞鴨都收拾好,煤爐子也已點上,真正的人多力量大。

  三只雞全部白水煮,做白切雞,本地傳統吃法。

  雞血鴨血、雞雜鴨雜、雞湯,加點榨面碎,晚些時候可以做一道剡縣特色的雞汁羹。

  老大的一只洋鴨斬開紅燒,足夠分三大海碗。

  永強的母親也來幫忙,幾個女人開始收拾買下送到的魚,黃鱔和泥鰍處理干凈后,鱔魚切斷,到時候和泥鰍一鍋紅燒。

  因為數量不多,連那條鯰魚,還有幾條略大的條魚、鯽魚都一鍋燴,到時候分成三大盤雜魚上桌。

  農村家庭宴請,沒那么多講究,至于那些個小雜魚,就油炸了。

  豬蹄再次拔毛后燉,豬肉做紅燒肉,部分肉湯晚些用來燉筍。

  “大筍”,不像“早竹園筍”那般能隨搭,炒起來并不好吃,會帶一丁點澀味,得過水之后重油重味,這樣才口味好。

  偉榮年前帶回來的干貝、香菇和海蜇皮還有,一個先蒸上個把小時,之后做個干貝香菇燉青菜,這手藝相為堯還是部隊里學的,剡縣本地廚師可不會。

  青菜嘛,自家地里剛剪的,新鮮,都還沒斷氣呢。

  海蜇皮簡單,出門前已經用清水泡上,到時候切絲加點麻油涼拌就成。

  雖然泡的時間晚了點,估計會有點偏咸,但這年月,干體力活的都不怎么怕咸。

  豆腐干加肉絲、大蒜葉搞個小炒,再炒個香菇青菜,加上個榨菜肉絲蛋湯。

  12菜一湯,又不是搞結婚宴席,只要菜量足,再加上自家讓做酒師傅做的陳年黃酒,還有小弟買回來的艇湖牌啤酒,這年月如此一頓,已經是非常非常豐盛!

  至于菜量足不足,這就不是個問題,白切雞都是一桌一只,夠夠的。

  大哥忙,這邊相偉榮等人駕車從車隊出發后,大半小時就到了良種場。

  車子開進大院子,一看連公社書記張華金都來了。

  自個還沒說話,書記同志發話了。

  “大門關上,偉榮,我聽為民說你這一車東西可不便宜,小心些沒錯。”

  說得有理,關門。

  平時駕駛員那是不參合裝卸的,但這次不一樣,連車隊長郭文喜都幫著卸些輕些的貨,其他幾位駕駛員當然不會袖手旁觀。

  跳板掛上,先搬字畫和瓷器,最后才是家具。

  都被厚厚的打包包裝裹著,基本看不明白里邊是什么,通通搬進倉庫再慢慢整理。

  年輕些的都上,這請來值夜的兩個人,一個就是自個的小學同學張小狗,另一個年紀略大點,也是知根知底、沾親帶故的本村人蘇漢。

  這兩位是壯勞力,農活一年到頭沒幾個錢,值夜就是睡在良種場而已,每個月還能賺點現錢,負責得很。

  這會更是埋頭干活,絕不偷懶。

  一同賣死力氣的還有傳祺的木匠兒子和他的兩個徒弟,這會師傅(父親)都在幫忙,師爺爺也在一邊看著呢!

  廠子里有底盤極低的手推車,以前用來拉肥料、種子的,這會上頭蓋上兩塊木板,正好用來運那些重量大的家具。

  十四個人一起干,只有傳祺的師傅搬了個椅子坐在邊上看,卸貨速度很快。

  兩輛車的輕貨很快卸完,下邊就是大件了。

  這時父親相永棠道:“偉榮,你在邊上看著就行,別參合了。”

  笑笑,“沒事,早好了。”

  “裘師傅說人手夠了,人太多就是添亂。”

  既然父親這么堅持,相偉榮也就沒有強求。

  自己的腰受過重傷,還是兩次!

  第一次是在1974年,那次雙車離開車隊,半道上分開支線運個短途,結果另一輛車出了意外。

  為了救出車子被巨型落石砸翻車,跳車時被壓在車底的那名戰友,自個從車底空隙里鉆進去拖人。

  結果車子又往下垮,直接壓在他的腰上,戰友是最終被救了出來,但自個也傷了。

  自己在腰后綁上塊之前氣割鋸短,原本要送給藏族朋友打刀的彈簧鋼板,咬著牙把戰友拖上自己那臺車,又開了幾十公里,把人送到了出發的那個兵站。

  之后其他戰友開車送兩個傷員到峨眉四零醫院,一拍片,軍醫都說被壓到的時候沒當場癱瘓都是奇跡!

  還成功救人,甚至之后又開車幾十公里,這幾乎就是天方夜譚,超出了人類醫學所知的極限!

  X光片顯示:一截腰椎裂開三分之二,而且與另外一截腰椎都錯開了差不多三分之一!

  不單單是神經上的奇跡,還有人類承受痛苦的奇跡。

  這樣的傷,按照醫院里創傷學專家的說法,在這樣的傷引起的劇痛情況下,還能繼續救人、開車,鐵人都沒這么猛,估計得渾身裝甲鋼打造才行!

  醫療鋼板綁了半年多,在峨眉山腳的這座大型軍醫院里都住了三個多月,因為既然沒癱,就不能手術,得慢慢觀察、恢復。

  再說了,七十年代腰椎神經手術...

  難度太高!

  觀察治療,用鋼板的束縛,慢慢將錯開的兩節腰椎合攏,那些軍醫都把他當成了醫學奇跡的小白鼠。

  最終出院時,腰椎還是有那么點錯開的,已經不可能徹底歸位。

  三級甲等,因公。

  還好,自己的毛病自己知道,其它沒大問題,就是對彎腰狀態下的負重有所影響,使不上太大力氣。

  第二次嘛,79年作戰最后階段,倒霉催的,挨了發越南猴子的近距離炮彈,氣浪把人都拋了出去。

  最初的懵圈勁過去,就感覺后腰上很疼,一摸有個異物,輕輕一撥,居然掉下來一塊彈片,外加一手的血。

  戰友幫忙,撒上止血粉,捆上三角巾止血包。

  第二天結束作戰,自己那輛車還是滇省方向回撤的最后一輛,后頭幾百米外,就是黑壓壓跟著越南猴子幾千人!

  至于紅河對面的低處山腰上,遠遠看過去,己方平射狀態下的四管高射機槍和小口徑高射炮,就像春天竹園里的春筍一樣密密麻麻!

  很安靜的撤離,團長就在自己車上,后頭就是越南重兵。

  猴子很有自知之明,這邊撤離一段,那邊就慢慢跟上一段,保持距離。

  除了汽車聲、人群的腳步聲,其它什么聲音都沒有。

  當時自己都在想:要是哪個白癡槍走火,后頭的那些猴子都得給自己陪葬!

  夾在中間,百分百尸骨無存。

  自己這車一過紅河浮橋,工兵弟兄們就把浮橋炸上了天。

  回到祖國安心了,在戰地醫院再做檢查,軍醫一看后背,又問了傷情,得知舊傷的情況后,立刻又拍片。

  犧牲的烈士都見了不少,但看了X光片后,幾名軍醫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那塊彈片都插進過以前裂開過的那截腰椎幾毫米,結果是被相偉榮說的那樣:“輕輕一撥,掉了。”

  一幫軍醫圍觀,領頭的一位問了句:“兄弟,你沒痛覺的嗎?”

  邊上一個看熱鬧的護士好心,而且帶點不好意思的語氣說了句:“他有痛覺,剛才打針的時候,臉都抽了。”

  好吧,這位護士比較年輕,技術一般,藥水打得快了點,真的有點疼。

  之后嘛,戰地醫院不用住,傷口都快愈合了,就是軍醫開出了一份醫囑要求。

  等部隊回到西川,根據醫囑要求,又去峨眉40醫院療養了差不多三個月,公傷轉戰傷。

  隔天就會拿上瓶護士們給的葡萄糖當飲料,去爬山看風景。

  至于中間那天,就是不斷被一幫子不知道哪來的軍醫當小白鼠看待,做檢查,詢問感覺如何云云。

  一出院,這輩子這兵當得已經圓滿,老子不干了,復員!

  這會,家人知道自己的情況,車隊里的同事們也都知道,連郭文喜都喊他別再搬。

  不堅持,邊上看會熱鬧。

  當第一件黃花梨交椅被搬下來,那位裘師傅特意拆開外邊包著的布。

  “這手藝,我能做。這材料,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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