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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章 圖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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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感謝大家還在這里!)

  甄瀚和徐月守萬萬沒有想到,裴定會上這樣一紙奏疏,還是在此當口。

  待聽完奏疏的內容后,他們立刻就清楚:時機來了!

  時機,促成國子監和禹東學宮比試、化解國子監生徒戾氣的時機,來了!

  他們兩個既能在朝中身居四品官位,在抓緊時機上,當然是一把好手。

  于是,在至佑帝征詢他們看法時,徐月守佯裝思慮良久,才回答道:“皇上,臣認為比試一事,可行。經此一比試,能讓國子監生徒見識各位先生的本事,必不敢再生事…”

  徐月守刻意放慢了聲音,徐徐陳述之中,加深了話語的說服力,就是為了讓至佑帝相信:此事可行,此事必須如此,才行。

  在徐月守身側的甄瀚,不時附和點頭,以清楚表達他的想法。

  盡管這兩人表現平靜,盡管他們之前他們也想著比試一場,心中卻難掩驚愕和喜悅。

  驚愕,裴定怎么會上這樣的奏疏呢?

  更驚愕的是,裴定所提出的比試,比他們之前所想的比試,更為周全。

  喜悅,自是因為這個奏疏,解了國子監當前的困難。

  若是這個比試能夠順利進行,那么所得的效果應該比他們所預料的還好。

  在徐月守之后,甄瀚也出言,回道:“皇上,臣身為國子監官員,教授這么多生徒,十分愿意一試。既是為了生徒,也可以檢驗這些年所得…”

  “臣聽聞禹東先生卓越不凡,亦愿意一試。”徐月守也加了一句,繼續表態。

  是了,一試,他們愿意一試。

  因為,裴定在奏疏中所提出的比試,乃是國子監教習與禹東先生之間的比試,而不是生徒之間的比試。

  按照甄瀚和徐月守原先的想法,這比試,應是在生徒之間的。――準確地說,他們壓根就沒有想到還能有先生之間的比試。

  如今,既然知道了,他們幾乎在瞬間就調整了先前的想法。畢竟,若是國子監和禹東學宮注定有一場比試的話,當然是先生們比試更好。

  噱頭什么的,就不用說了,更關鍵的是,生徒們承載者各自教習先生的本事和意志。

  既如此,為何不直接讓先生們比試呢?

  年輕的士子們因經歷年紀之故,各有參差,最后的比試或許不能讓人信服。但是,換成教習先生們,結果就不一樣了。

  國子監的教習、禹東學宮的先生,都不是普通的讀書人,他們年紀多在四五十之間。這個年紀,該經歷的都經歷的,若是要有所展示的,也有足夠資本展示了。

  年輕生徒間的比試,譬如朝陽升起,卻不知何時升至何方,總有飄忽不定之感。

  教習先生間的比試,宛若斜陽西下,總會落在某一個地方,在最后那一段時光,會極盡所能迸發最燦爛的光彩,也就更加適合。

  就比試來說,還是帶有一些“定論”意味的為好。

  況且,就甄瀚和徐月守的私心來說,他們也更愿意看到教習先生們的比試。

  這些,浸淫于文道大半輩子的教習先生們,當他們盡情展示畢生最引以為傲的本事和意志,這是多么激動人心的事?

  能夠讓生徒們看到教習先生們的本事,讓他們清楚這世上還有那樣的高度,為他們提供以后追趕的方向目標,以至能超越師長,這又是多么大的善行福蔭?

  光是想一想,他們已半冷的心就熱了。

  他們身為國子監官員,本就肩負著教導生徒的責任。為他們展現這樣的比試,就是一場教導,或許是一場最好的教導。

  此刻,在紫宸殿這里,他們心熱得雙手都略微顫動,極盡所能地促成此事。

  至佑帝聽著他們的話語,已經明白了這兩位官員的態度。

  他不明白的是,為何他們雙手微微顫動?

  裴定的奏疏,令他們如此激動?還是欣喜有了解決國子監困難的辦法?

  這個奏疏…

  至佑帝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出紫宸殿,心頭同時在想:看來得召齊濮和周典進宮了。

  正巧,周典及不少禹東先生仍在京兆…

  帝王旨意尚未最后定下,但是裴定上疏、甄瀚徐月守贊同、齊濮和周典進宮這樣的事,瞞不過在宮中布滿耳目的諸位大臣們,一時不知激蕩起朝中多少水花。

  事實上,在知曉裴定上疏的內容后,某些大臣已經心神動蕩了。

  裴定,這個來自河東的從八品下的監察御史,先是揭露了宜鄉的事,接著還提議這樣一場比試,他究竟是在圖什么?

  裴定因為出自河東第一世家的身份,因為由于河東裴已三代不仕的特殊情況,幾乎是一舉一動都受到朝中官員的關注。

  更別說,是現在接連的兩件大事了?

  朝中的官員,尤其以中樞官員為代表,恨不得將裴定這個人從外到里都剖開來,以看清這些舉動的深意。

  裴定是因為出于監察御史的職能,才彈劾齊濮等人?用手腳想都不可能!

  為什么偏偏是齊濮?為什么偏偏是京兆國子監?裴家與齊家、國子監又沒有仇怨!

  裴定是為了禹東學宮,想掌握文道風向?裴定又不是禹東學生,再說,裴定官職那么低,就算齊濮倒了,也斷沒有他掌風向的可能!

  裴定,或者說裴定背后站著的裴家,為何要這么做呢?圖什么呢?

  絲絲纏纏,百千因果,大臣們翻來倒去都辨不出什么來。

  便是當朝尚書令葉獻,對裴家這個手筆也不甚明透。

  “裴朝正,越發讓人看不透了…總歸,是沖著國子監去的,沖著文道風氣去的,且看看吧。”葉獻如此說道,教導安靜立于他身后的長孫葉雍。

  “祖父說的是,裴家在河東,禹東學宮在河東,僅憑這一點,世人就知道裴家取舍了。千秋這一著,定會損失國子監。”葉雍恭敬答道。

  他也有些看不明白千秋了,對付齊濮就算了,何故挑起國子監與禹東學宮的紛爭呢?

  再者,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國子監教習與禹東先生,怎么比個高下?又怎么讓人信服?

  千秋出仕不久,要借這一事贏得官聲威望,怕是很艱難的事。何苦做這一事呢?

  千秋,到底想做些什么呢?千秋出仕之后的行事風格,他都看不懂了。

  他不懂,自是有人懂的,其中懂的人,當然有長見院中的鄭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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