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即興表演
視野中，霍大師剛剛從樓上下來，第一眼就下意識向展覽臺上的時之盜竊者看去。
不用多說，他看到的只有無數塊崩壞的合金玻璃碎片。
然后下一秒，霍大師就將目光轉了過來，似乎在尋找鐘長生的位置。
此刻位于角落里的鐘長生可謂反應神速。
這一個瞬間他的腦海中閃動無數想法。
想法no1：干死這老頭子，搶在他之前動手。既然自己的秘密已經被發現了，那么就絕不能留下他的性命！
想法no2：慈悲一點，不干死他，把他雙眼、耳朵、聲帶還有雙手雙腳廢了，這樣他就不能傳遞任何信息！
除此之外，還有no3、no4等等。
“不過，我還有一個更騷的想法。”鐘長生瞬間排除了以上所有想法。
在超凡者存在的時代，無論是砍死霍大師還是斬斷他的手腳，都不夠保險——沒準就有超凡者擁有復活死人以及偷窺別人思想的超能力呢。
所以最保險的方法當然是：霍大師看見了一切，但在他鐘長生的引導下，對自己的所見所聞產生了錯誤的理解。
鐘長生深吸了一口氣：“接下來，就要看我的表演了！”
空氣中一片寂靜，仿佛醞釀著一場盛大的演出。
霍大師下樓的第一眼便是朝展覽臺望去。
當看到一地的碎片，他的心中涌動起無盡的恐慌。
以他之前的見聞來看，鐘長生十有陷入了失控狀態——在超凡者當中，這其實是一種常見的后果，畢竟超凡植入物實質上是屬于其他物種的細胞組織，說不定什么時候人體就會產生排異反應，或者其他可怕的生理反應，導致超凡者的精神錯亂，陷入癲狂。
陷入失控狀態的超凡者無疑是可怕的，他們不僅具有強的超凡能力，還會不受控制地行動，對其他人造成巨大的迫害。
所以霍大師的第一反應，就是找到鐘長生，然后在他沒有制造更大的危險之前，先干掉他！
“嘎吱——”
“嘎吱——”
尖銳的聲音從展覽館的角落傳來。
霍大師循著聲音望去，迅速鎖定了在場的另一個生命，并召喚出自己的黑色手臂，一時間金色波紋密密麻麻地布滿了空氣中。
但是，就在霍大師準備全力以赴、引爆這些金色波紋的時候。
他愣住了。
沒錯，愣住了。
而且不僅是愣住了，眼神中還帶著一絲震驚。
只見霍大師的視野中，一道巨大的白銀觸手肆意揮舞，頂端的鉤爪眼看就要夾斷鐘長生的喉嚨！
“大師，你快走！”鐘長生即便身處危險之中，仍然朝他發出大叫。
霍大師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一絲聲音。
鐘長生之前不是失控了嗎？
可是聽著鐘長生的大喊聲，再看見鐘長生仿佛在說“你快走，由我承擔所有”的眼神——那種清澈、勇氣、視死如歸的眼神。
霍大師突然感到自己的心靈發生了強烈的震撼！
而另一邊，見到霍大師沒有立刻引爆波紋，鐘長生也是繼續了自己的“表演”。
他眼中流露出悲痛說：“霍大師，都怪我不好，被這什么時之盜竊者迷惑了心智！之前它像煉金筆記中所描述的那樣，暫時支配了我的意識，控制我將它的原身釋放了出來…”
說到這里，鐘長生還故意控制白銀觸手夾得緊了一點，鉤爪上的堅硬尖齒在自己的喉嚨上留下一排齒印，鮮血漸漸流淌出來。
隨著這一夾，鐘長生適時地發出一聲慘叫：“啊～”
這一幕，看在霍大師的眼中，是那么的真實，又是那么的震撼。
“小鬼，你…”霍大師大概也“了解”了怎么回事了——當然，他所了解的“真相”自然是鐘長生已經編寫好的劇本。
霍大師心中苦澀，同時感到一陣內疚。
這一切都要怪自己啊！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炫耀藏品，把如此危險的概念武裝扔在了展覽館，鐘長生就不會被時之盜竊者發現意識的薄弱點，被它趁虛而入！
然而，即便是此刻陷入生命危機之中，這個名叫鐘長生的小鬼，仍然是叫自己先離開此地——他這是害怕時之盜竊者同時也對自己發動了攻擊，一定是這樣！
霍大師看向鐘長生的目光中，突然就有了許多復雜的情緒。
這個少年，本要陰差陽錯成為他的弟子——現在看起來，自己進行那幾次考核真是無比正確！他不僅具備了成為一名偉大煉金術士的天分，還具備了成為一名偉大煉金術士的崇高精神！
“我的目光本來是沒錯的，可是…可是…”霍大師咬了咬牙，現在的他說什么都沒用了。
鐘長生的性命正掌握在時之盜竊者的手里，只要它稍微動一下鉤爪，這個孩子就會立馬去往另一個世界！
然而，下一秒發生的一切，更加震撼了霍大師的內心。
鐘長生仿佛一只小豹子，咬著牙從時之盜竊者的鉤爪里掙脫了出來，沒有顧忌喉嚨上的鮮血，以及一不小心就可能發生的死亡！緊接著，鐘長生就發動了反擊！
“浮空術！”
一道青澀的少年音蹦出，瞬間整個展覽館所有藏品被一股升力所牽引，向著上空飄去。
“砰啪卡啦！”所有的概念武裝一股腦向著白銀觸手撲去，空氣被摩擦發出各種各樣的響聲。
這一刻霍大師的視野一片混亂，他只看到一片雜物亂飛，同時白銀觸手死命掙扎，四處揮打反擊…
等到片刻過后。
空氣中布滿了塵煙，一切都安靜下來。
“是誰？是誰勝了？！”霍大師急切地望向煙霧之中，強烈地想要知道答案。
“騰！”煙霧之中，首先現身的是一道白銀觸手。
霍大師見狀，咬了咬牙，身上超凡特性爆發，無數金色波紋布滿周圍天空。
——他要為這個孩子復仇！
但是，下一秒，一個灰頭土臉的身影也從煙霧中鉆了出來，還急速地咳嗽著：“咳咳…”
鐘長生站在一堆被打得稀爛的概念武裝上，輕撫著白銀觸手，向著霍大師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我…征服它了…”
他緩緩轉身，露出的背部，背上一片反復精美的紋路，而白銀觸手就從這道黑色紋路上釋放出來。
“臭小子…”見到這個場面，霍大師笑罵一句，沒能忍住胸膛里翻涌的情緒，抹了把眼淚。
鐘長生舒了口氣。
——看樣子，這件事情算是瞞過去了。
他抹了把布滿灰塵的臉，臉頰上有幾處傷口是這場自導自演中留下來的。
此刻手指輕抹不小心牽動了傷口，讓他痛得有些齜牙咧嘴。
不過一想起成功隱瞞了秘密，他又快活地哼起了歌：“
復雜點，
說話的方式復雜點，
遞進的情緒別省略，
我本就是個演員，
多設計一些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