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煉鐵第一爐,維恩的請求
休閑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眨眼時間，熱鬧的年節很快過去，不過地上的厚厚積雪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融化的。
大部分居民們還是選擇貓在家中享受溫暖的火爐，側耳聽著窗外農奴的鏟雪聲，議論著家長里短。
就連市政廳也只剩下少量職員在堅守崗位，輪流換班休息。
放眼縱觀整個巨石鎮，最忙碌的可能就屬冶煉工坊的建筑隊了。
“美拉，這里的高度還差半米，記得讓工人補上，另外這塊墻砌得太厚了，溫度很難透過去，切掉一半！”
“去掉一半能行嗎，萬一塌了怎么辦？”
“聽我的沒錯，塌了我把這爐子吃了。”
“行，下午我就讓他們改。”
“對了，配套的物料準備好了沒有，不然到時候可沒法開爐的。”
“放心吧，羅拉早就采購回來了，在一號儲物室放著呢。”
“那就好，你先去吧，我在檢查檢查。”
冶煉工坊內，維恩和美拉正在進行最后的調整工作，完善各方面細節，此時距離兩人定下竣工試爐的日子，還剩下最后十天，只有真正煉出一爐好料，才算冶煉工坊正式落成。
在奧丁老爺心心念念的期待中，試爐的那天終于來臨，當日的修煉活動結束后，奧丁老爺親自來到冶煉工坊視察，檢驗成果。
“大人，這臺高爐就是冶煉工坊的核心，跟我原來那建鋪子里的爐子比起來，要強過百倍不止，呵呵。”
高山矮人維恩小心翼翼的介紹著，語氣中頗有自得之意。
“噢！那跟你們族內的煉爐比起來，又是哪一個要更好呢？”
奧丁反問道。
“呵呵，大人說笑了，我們黑火山矮人部落可沒有這么多人手和資源來建造這么龐大的爐子，當然是比不上的。”
維恩沒有說謊，不過矮人更擅長借助地形、地火來鍛造，像如此規模且工序完整的大型工坊，在矮人部落中確實少見。
奧丁滿意的點點頭。
“既然如此，那還等什么，開始吧。”
“遵命大人，我這就準備。”
維恩告退一聲，親自上場操作起來。
在等待中，奧丁環視四周，因為一定程度的保密性，到場的人并不多，只有魯維德和美拉，還有在城堡閑著無聊跟過來的莉絲和小蕾恩。
隨著維恩的操作，火爐溫度漸漸升了起來，這次只是試用，不需要煉很多。
很快的，爐口處流淌出來發紅的鐵水，在模具中凝固成一塊手掌大小的黑色鐵塊。
“很棒的成色。”
魯維德開口贊揚了一句，等稍稍冷卻后，維恩摳出其中一塊呈到奧丁面前。
“請大人過目，這是第一道粗煉鐵胚，以屬下的經驗來判斷，質量算是上呈，等再經過一次精煉后，就能得到極為優質的銀色鐵錠。”
鐵錠尚有余溫，奧丁自然不怕，掂了掂重量，五指輕輕一握，鐵錠就變了形狀，看到這一幕維恩臉色瞬間就變了。
“不錯，我很滿意。”
奧丁點點頭又道，“魯維德，之前人口的農奴普查中，可有冶煉方面經驗的人才？”
“回大人，具備粗淺冶煉經驗的農奴有33人，皆已記錄在案，可隨時調用。”
“只有粗淺冶煉經驗的嗎？”
“是的大人，這些人屬下都仔細盤問過，其中有些人甚至只是看過，并無實際上手經驗，年齡的方面都偏大，屬下認為他們并不能勝任冶煉工坊的重任。”
回答奧丁老爺的提問時，魯維德順帶給出自己的意見。
“屬下建議在剩下空閑的六千名農奴中，精挑細選一批年輕力壯，頭腦靈活的農奴，交由維恩總管培養，到時候勝任一些粗活肯定是沒問題的。”
“嗯，這個想法可行，就這樣辦。”
奧丁想了想，拍板同意。
篩礦和粗煉等工藝主要是由建造的爐子來完成，操作起來并不復雜，因為涉及到大量添加礦石、添煤，體力活的成分更多一些。
后面的精煉和鍛打成器，就要更為復雜的技巧和鍛造經驗，除了維恩外，暫時沒有太多人擔任，只能先放一放，先把前面的基礎做起來。
畢竟哪怕是粗煉的鐵胚，都有大把的人搶著要，利潤相當可觀。
“維恩、美拉，冶煉工坊竣工你們都有功勞，一人賞賜十枚金幣，這幾天就好好休息一下，等魯維德那邊挑選好人后，維恩你再接手，負責教會他們學會篩礦和粗煉。
怎么樣，有什么疑問可以現在提出來。”
魯維德想了想，開口道：“大人需要挑選多少人呢？屬下心里好有個數。”
奧丁沒有回答，反而看向維恩。
“大人，我們這座工坊是按照月產精鐵千噸的標準來的，如果想要達到滿負荷，最起碼需要一百人。”
“那就定一百人吧。”
“可是大人，現在工坊內沒有足夠的原礦來用作為教學之用，總不能干講吧，可以倒是可以，不過可能效果不大好...”
眼看奧丁老爺想要起身回城堡，維恩趕忙說出顧慮。
試爐的這批原礦物料是羅拉從外面采購回來的，本身就只有一點，在試爐中已經全部用光了，要想帶學徒，沒有東西怎么行。
這還算維恩說得相當委婉了。
“呵呵，這個你不用擔心，到時候原礦自然有。”
奧丁給了維恩一個放心的笑容，帶著莉絲和小蕾恩離開了。
“這...”
維恩看著領主大人離去的背影有些發蒙，吶吶自語道，“難不成直接現挖？”
“呵呵，你猜對了，就是現挖。”
魯維德笑著接了一嘴，也離開了。
奧丁老爺所想，魯維德自然知道，原礦北石嶺肯定有，但是開發北石嶺還要等到開春才行，時間上肯定來不及。
既然如此，想要獲得大量原礦那就只剩下唯一的一個途徑，那就是擱置已久的黑鐵河采石灘。
誠然，采石灘鵝卵石鐵礦含有量極少，但是開采方便，取之不盡，如果一直往上游開采，說不定鐵礦含量還會增加。
這樣的原礦石作為維恩教授學徒之用，是再適合不過了。
雖然有暴露的風險，但對于如今的巨石鎮而言，具備了足夠強大的武力，稍微暴露出來一點并不妨礙什么。
在試爐結束后，維恩回到居住的地方，就在冶煉工坊內的邊緣地帶。
是建造的一排石質房屋，專門用來讓工人居住，維恩有一座專屬房間。
在這里，除了孤單一點，跟在磐石城時沒什么區別。
“已經到年底了，按照以前正常流程，這個時候我該踏上了回部落的道路，把半年所賺取的金幣上繳，供部落遷移所需。
可現在部落問題的關鍵根本就不是遷移的花費，而是沒有合適的地方，聽剛剛魯維德的語氣，巨石領好像有礦石出產。”
房間內，維恩細細思索著，最終也不能確定巨石領到底有沒有礦山。
矮人們對居住地的要求比較高，要么有地火，要么有礦石，只有這兩種條件在，矮人一族的天賦才能發揮出來，有了安身立命的基礎。
而高山矮人的要求還要高，除了兩個條件滿足其一之外，必須還要有一個高地形，黑火山部落就是在山脈上。
這涉及到種族問題，是不能妥協的條件。
而如果巨石領真的有礦山的話，到是非常符合黑火山矮人部落的遷移條件。
想到這，滿心糾結的維恩再也按捺不住，起身便往巨石堡走去，與其被動等待，不如主動談一談條件。
“老爺，冶煉工坊的維恩總管求見。”
“噢，看來他終于等不下去了，我還以為他要等到明年才來找我，讓他上來吧，看看他說些什么。”
“是。”
接到老爺的命令后，文森下去通知了。
的確，矮人部落很香，而他的巨石領剛好又滿足遷移條件，要是一般領主，早就找上門談條件去了。
奧丁卻偏偏不這么做，把維恩招攬回來后，布置下任務就放到一邊半年時間不聞不問，好像不知道有矮人部落有多著急似的。
這恰恰就是一種談判技巧。
在奧丁知道有一個矮人部落需要一個新居住地的時候，談判就已經開始了。
眾所周知，談判越是主動，越是積極的一方，往往是被動的一方。
所以奧丁一個拖字決，提升己方地位，可以爭取更多有利的談判條件。
思緒轉動間，這名沉不住氣的混血矮人被帶了上來。
“維恩參見大人，貿然打擾，請大人見諒。”
“維恩總管大可不必如此拘束，你來巨石領也有小半年了，如今更是立下一件大功，有什么話先坐下再說。”
“文森，泡茶。”
雖是這么說，但維恩還是很拘束，甚至緊張到沒注意茶水的溫度，一口喝下去，臉都燙變形了。
“呵呵，茶水可跟酒不同，要慢慢品，我聽說矮人族的黑啤酒可是一絕，不知道你所在的黑火山部落會釀制嗎？”
“咳…咳！大人，黑啤酒是普通矮人部落的手藝，我們高山族矮人是不釀造啤酒的。”
“也對，你們的居住環境不適合小麥生長。”
“但是我們高山族矮人擅長冶煉和鍛造，我看大人所用的弓是紅鐵弓，這種弓的弓弦只有高山族矮人才制作的出來。”
“哦？你們部落有這種水平？”
“當然，勘探礦藏，分辨金屬成分，熔煉高質量合金，可是高山矮人的拿手絕活，不然我鐵匠鋪內看似普通的武器怎么能到精品級。”
面對維恩的說辭，奧丁只是點點頭表示明白，絕口不提其他。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維恩終究還是主動開口，提起部落的危機，并表示想要在巨石領落腳的意思。
“我巨石領雖然歡迎外來者定居，但你們是一個完整的部落，不可能跟這群流民一樣融入小鎮，為我效力。
你們部落的發展也需要糧食，也需要資源，也需要土地，我總不能白白給你們吧。”
“可是大人，我…我們矮人部落可以為大人提供冶煉，鍛造武器，大人需要什么我們就能造什么。”
“你是指交易么？”
“對！”
維恩連連點頭道。
“既然是交易的話那我也可以找別人做，無非花一點錢而已，為什么非要讓你們矮人部落來呢。
讓異族占據我的土地，不受我的管轄，這對一名公國貴族來說，是不能容忍的事情，念你不懂這些，我就不責罰你了，下不為例。”
隨著奧丁語氣的平淡，氣氛逐漸凝重，維恩也不知道再怎么開口了。
顯然涉及到管轄權，居住權這樣的問題，已經不是他能拿主意的了，但他不愿就此放棄，至少從領主大人的回應來看，還是有談判機會的。
于是維恩再次開口，提出想要回部落一趟。
“維恩既然加入大人麾下，本不應再考慮其他，但維恩想最后在向大人請求一次，希望能回到部落一趟。
把巨石領的情況告訴部落族長，至少讓族長知道，在這里有一片土地適合黑火山部落定居。
至于最后部落能付出什么樣的代價，大人又是否愿意接受黑火山部落，都跟維恩再無關系。
屬下就只剩下巨石鎮冶煉工坊總管這一個身份，一心一意為大人效力！”
言罷，維恩當即面對奧丁跪了下來，神情誠懇。
這跟奧丁預想的節奏一樣，要想把矮人部落徹底掌握在手中，不使一點手段怎么行，維恩此時的想法很符合他的預期。
當然，表面樣子還是要做一做的。
“何至于此，你身懷矮人血脈，心系部落不忘本乃合情合理，你的請求我答應了。
正好這段時間空閑下來，你騎上一匹快馬，快去快回吧！”
“維恩謝大人！十日之內，維恩定然返回！”
“嗯，本領主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黑火山部落危如累卵，如果能開出合理的條件，我也不排斥和高山矮人做鄰居。”
最后奧丁補上一句，吊住黑火山部落的希望，讓他們族長親自過來找他商談。
只要上鉤，就徹底進入了奧丁的節奏，一步步讓黑火山部落成為巨石領的附庸，為他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