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大將汲戎
擂臺上，方昶面對汲戎。
“你，不是我的對手！”
汲戎的狀態有些狂熱，單劍指著方昶，“你甚至連損耗我的體力都做不到。建議你還是別浪費時間了，趕快讓江城上臺！”
選手區的江城聽到了，都是微微皺眉。
這樣低級的挑釁，未免有失風度，前面的比賽里，那么多選手上臺，都沒有這么囂張過。
看汲戎的樣子，也不像是狂妄之徒，為什么這么跳？
周云飛捅了捅江城“嘿，你真把人家給惹惱了，這是開狂暴模式了吧？”
江城搖了搖頭，也許只剩這一個解釋了。
臺上的方昶，性子倒是穩重，并不因為汲戎的挑釁而失態發怒，連回應都懶得回應。他雙劍交錯橫在面前，擺開勢子，等著汲戎攻過來。
“喝咄咄咄咄咄…”
汲戎身形驟然飄忽上前，一劍快攻，卷起數十道劍影！每出一劍，汲戎的口中都吐氣開聲，配合著劍擊聲，形成了某種奇異的韻律。
方昶采取守勢，雙劍把門戶守得嚴嚴實實。
硬撼的觸感不斷傳來，在這種奇異的韻律之下，方昶感覺自己就像是置身熔爐之中，被鐵錘反復鍛打一般！
叮叮當當…
劍刃交擊聲，密集如同雨點。
汲戎仿佛是越打越快，到后面根本看不到劍影了，寒光仿佛連成了一片雪瀑，將方昶完全裹挾進去。
嗤！嗤嗤！
方昶的左肩先中一劍，隨即胸口、側肋連續中劍。
每一劍附帶的威力倒是不強，方昶的皮甲擋掉了大部分傷害，僅僅是左肩掛彩了，鮮血緩慢滲出。
雖然傷害不高，但是每次中劍，方昶都感覺到一股奇異的靈子流涌入體內，像是鋼針刺入，疼痛難忍。
方昶的動作越來越慢開始變形走樣反觀汲戎，卻是一連串的低喝聲中不斷加速攻擊！導致方昶身上的微型傷口越來越多！
每多一個微型傷口，就像是往體內砸入一根鋼釘不斷影響著方昶的動作完整度。
明眼人都能看出，方昶的狀態不妙一直被動挨打的他應該果斷認輸！
不過，方昶卻是一直在咬牙堅持。
“再堅持一會兒…再消耗一下對手的體力…哪怕是一點兒也好…身為副將，我要為團隊作出力所能及的最大貢獻！”
江城看著有一絲心焦，忍不住看向臺上的辛教練。
辛教練雙臂自然垂落在腰際看著臺上方昶被一直劃傷但一直沒有任何動作，隔著墨鏡，也看不出他的眼神。
“啊噠噠噠噠噠…”汲戎的攻勢仍在繼續。
“這家伙，不用換氣的嗎！”周云飛震驚了。
一般來說，封印戰士一口氣就是一個周天（靈子流在體內經脈流轉一周）所以一口氣用盡之前，是處于爆發期；一口氣用盡換氣的時候，就是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的節點也是最疲弱的時候，容易被敵人反撲。
周云飛看到汲戎的攻勢絲毫沒有停頓所以感到驚訝。
江城搖頭說道“他已經換過三次氣了。”
“納尼？”周云飛被刷新了認知。
轟！兩道人影力拼之后終于第一次分開。
方昶氣喘不止渾身的傷口都傳來了酸痛難忍的感覺，仿佛被千針戳刺，能站著都很不容易了。
汲戎眼神狂熱，看著方昶冷笑說道“你再不認輸，就要被我活剮至死！”
方昶沉默不語。
汲戎繼續口頭打擊“硬撐著干什么？你們的主教練明知你不是對手，還不主動中斷比賽讓你下去，是想讓你再多消耗一些我的體力吧？嘖嘖，碰上這么一個主教練，還真是可悲呢，為了隊伍的榮譽，絲毫不顧自己學生的死活！”
方昶依舊沉默，靈力緩緩在體內運轉，舒緩著酸痛的針刺感覺。不過，那種針刺的感覺卻是非常頑固，一直盤踞在體表淺層，揮之不去。
“沒意思，那就送你上天！”
汲戎腳步一錯，二次加速撲了過來。
“啊咄咄咄咄咄咄…”
人還沒到，瀑布一般的劍影已經隨著喝咄聲籠罩過來。
然而，方昶卻是直接棄掉了左手劍，雙手握在右手劍上，自下而上猛然一揮，一道湛藍色的波光，貼地掠出！
秘技裂波斬！
高速掠出的裂波斬氣勁，本身的靈子流都在劇烈上旋，就像是高速旋轉的刀輪，在擂臺的地面上，都犁出了深深的溝壑。
這一秘技的殺傷力非常強，是方昶苦練許久的殺手锏。
原本方昶是沒有機會用出來的，但是汲戎的廢話太多，給了方昶足夠的時間來準備！與其這樣被零敲碎打擊敗，還不如痛快一決。
看到越來越近的湛藍波光，汲戎的大腦飛快轉動。
“怎么會？被我種入了那么多道心能秘勁，他應該早就動彈不得，每一個動作，每一次靈力調動都像是承受酷刑一樣啊！憑什么還能施展出威力這么強大的秘技！”
汲戎驟然收劍，漫天瀑布一樣的劍光合為一處，凝聚成了一點雪亮的劍尖，直抵面前的裂波斬光芒。
這是將多劍的威力集中于一點，不是秘技，卻勝似秘技。
一聲悶響，仿佛場館里引爆了一顆炸彈，強風呼嘯，煙塵四起。
誰贏了？
結果呢？
場館內的觀眾，紛紛翹首以待。
塵埃落下，場中的情況明晰。
方昶拄著鐵劍，大口喘息。
汲戎已經沖刺到了他的面前，一劍保持著下劈的姿態。
主教練辛昊站在了方昶的面前，兩根手指夾住了汲戎的劍刃。
“戰…戰斗結束！來自皋城一中的仲裁教練辛昊，出手中斷了比賽，自行認輸！第八回合戰，豐城一中大將汲戎獲勝！”
主持人秋葉高聲宣布，“雙方的戰斗耗時分鐘。按比賽規則，汲戎可以獲得分鐘的休息時間…”
江城和周云飛上前，把臺上的方昶給架了下來。
方昶已經渾身濕透，像是從河里撈出來的一樣。
“怎么流了這么多汗？”周云飛訝異地說。
“應該是那個汲戎的攻擊方式有古怪…”江城向臺上看了一眼，正被一群后勤隊員簇擁著，走向休息躺椅的汲戎，恰好也回頭瞥過來，兩人視線交匯。
汲戎伸出了一根大拇指，放在了自己的咽喉之間，虛劃了一記。
此時大屏幕正在回放第八回合戰的最后幾秒鐘，用的是慢放，觀眾們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只有極少數細心的觀眾，看到汲戎挑釁江城的這一幕。
江城瞇了瞇眼睛，沒說話。
“江城，你要小心他的攻擊方式，不能被他打中，”方昶齜牙咧嘴地說道，“被他打中一下，就像是被楔進去一根釘子一樣，太難受了。”
周云飛臉色一變“那你被他打中了那么多次…”
“所以流了這么多汗啊。”方昶苦笑了一聲。
“你應該早點認輸的。還有我在。”江城握著方昶的手，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你的實力，不過我也要盡我所能地作出最大的貢獻。”方昶搖頭，有點遺憾地說道，“可惜還是給他留下了太多的休息時間，我拖的不夠久…只有九分鐘嗎？在我的感覺里，像是打了九十分鐘。”
“沒事。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江城寬慰道。
“隊長，領隊喊你去準備了，說你的武器打磨好了，看看合不合手。”一名后勤隊的妹子怯生生地說道。
“好。”江城拍了拍方昶的肩膀，走向后場的臨時鍛造間。
臨時鍛造間內，有黎妙妙、宋楚等幾個擅長裝備維護升級的隊員。
戰斗隊員們在場上拼殺的時候，后勤隊員們也在緊張地工作。比如宋楚等裝備維修人員，一直在為后續上場的戰斗員檢修武器，而其他后勤員也學習了按摩、刺激穴位的手法，為獲勝的戰斗員多恢復一些體力和靈力而積極準備。
現在到了尾聲，只剩下江城這名大將還沒有登場，后勤員們在搞定了江城的武器之后，就變得輕松了起來。
“江隊，試試這把劍。”黎妙妙把劍遞給了江城。
江城從皮套中抽出了劍。劍身平滑，有寒光閃爍，表面可以映照出模糊的人影，的確能看得出經過了精心打磨。
江城的數據化視界，也能看出，這把打磨完成的劍，比起剛一開始的攻擊力，提高了三成之多，而且最關鍵的是耐久度，接近滿值。
“辛苦了。”江城接過長劍，由衷地說道。
“不辛苦，這也是我和江隊并肩作戰的方式。”黎妙妙笑瞇瞇地說道。她現在已經不稱呼“江英俊”或者“江城同學”了，一個月前就改變了稱謂。
在改變稱謂的那一天起，黎妙妙對待江城，就變得誠懇了許多，至少江城再也沒有通過心靈波動點，發現黎妙妙有對他“飆演技”的情況。
江城對黎妙妙的好感自然是提升了不少。
聽到“并肩作戰”四個字，莉夏不滿意地撇了撇嘴。這一場比賽她作為替補，沒有出場的機會，感覺有些不甘心。
“走吧，反正鍛造間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黎妙妙揮手對其他人說道，“一起去給江隊加油，干掉豐城一中。”
鍛造間里的后勤員，還挺服黎妙妙的指揮，一呼百應，紛紛跟著江城，走出鍛造間。
“休息時間到。”
“現在，請皋城一中的大將江城登臺，進行第九回合戰，也就是最終的大將戰！”
主持人秋葉，已經把江城、汲戎兩人的優勢和劣勢，靈力屬性、戰斗風格等等，全部介紹了一遍。
他實在無法預測，究竟誰能勝出。汲戎目前未嘗一敗，是第一個展露出二柱境大成修為的選手，按理說優勢很大；但誰也不知道江城究竟多強，而且汲戎畢竟被消耗過部分體能。
只能給出一個五五開的結論。
這樣充滿懸念的對抗，自然也是吸引了無數觀眾的眼球。他們屏息靜待，一雙雙眼睛都盯緊了擂臺上的兩個少年。
江城靜靜站立，連鞘長劍持于左手，面色平靜無波。
汲戎神色仍然亢奮，臉頰都有一絲潮紅，看向江城的眼眸，有著強烈的戰意。
“我會在所有人面前證明…我比你更強！”
汲戎率先開口，“江城，雖然小琪很感謝你救了她，但她對你并沒有什么多余的想法，這一點你最好記住。”
江城淡淡說道“我對她也沒有多余的想法，這一點也請你記住。”
“真的？”汲戎臉色微微一動，“你保證？”
“無聊，你有什么資格讓我作出保證。”江城的手按住了劍柄，手指一根根握了上去，緩緩抽出了長劍，“你最好已經做好了準備，我沒那么多時間給你浪費。”
“哼，心虛！”汲戎有些偏執，他也許覺得，自己傾慕的女孩就是最好的，會引得其他所有男生窺伺，包括江城在內。
“你只是恰好在場，救了小琪。如果當時在場的是我，我會比你做得更好，不會讓她受到一點驚嚇！今天的比賽，我會證明這一點…啊咄咄咄咄咄！”
汲戎合身向著江城撲擊而來，吐氣開聲的同時，劍影如同瀑布般激射而至。
江城終于體會到了方昶的感覺，仿佛是面對瀑布激流一樣，四面八方都是劍影！僅憑雙眼，幾乎分辨不清劍在何方。
“意”不夠強的封印戰士，的確很難招架這樣的攻擊。
江城微微瞇起眼睛，雙腳微微站開，長劍豎起。
當當當當當當…
一連串密集的劍刃交擊聲，明明是幾十次撞擊，卻因為間隔極短，導致在觀眾們的耳中聽來，像是一聲長長的金屬交擊一般。
觀眾們只能看到，汲戎如同鬼影一樣，在江城周身飛掠騰挪，劍影如同驟雨，從各個方向交織，把江城完全籠罩其中！
二柱境大成的實力，完全發揮了出來！
“江城呢？他到底是什么修為，有沒有顯露出來？”觀眾席的后方，靜海一中的選手們，都在全神貫注地盯著。
“還是二柱境小成！”
“氣息沒有進一步升高…但是，都擋下來了！”
“看上去，竟然有種游刃有余得感覺…”
議論聲還沒落地，忽然“嗤”的一聲輕響，場中激斗的兩個人影猛然分開。
江城依舊是靜立原地，連雙腳都站在原來的位置，神完氣足。
江城沒有受傷！
不少觀眾睜大了眼睛，他們都已經習慣了汲戎先發制人，一波猛攻后，對手傷痕累累，至少掛幾道彩的模樣了，看到完好無損的江城，自是陷入驚訝。
“居然全都防出去了…”有觀眾喃喃念道。
“不，不止是防出去了，你們看汲戎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