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放下牛肉干,看牛肉干還有些發霉,“敢問,這肉干是不是過保質期了。”
阿史那說道:“長安令有所不知,我們薛延陀的牛肉干,年份越久風味越好。”
“是嗎?那這塊肉干有幾年了?”
阿史那思量了一會兒說道:“快有二十年了吧,是我父汗當年留給我的,如今只剩下三塊,每當看到這牛肉干,在下也就只能看著睹物思人。”
“這…二十年?”李正看這硬邦邦的牛肉干,“還能吃?”
阿史那笑道:“長安令不妨嘗嘗看,味道很不錯的。”
這上面有多少細菌,怕是差不多長蟲了,莫非還補充蛋白質?
李正放下這塊牛肉干,“史那兄客氣了,這么重的禮物我怎么敢收。”
阿史那說道:“李正,你一定要收下。這是我父汗留給我的,我把你當做推心置腹的兄弟。”
李正又瞅了一眼牛肉干,開什么玩笑。
這突厥人到底什么愛好。
太不衛生了,當然不能吃。
李正遞給李承乾說道:“太子殿下要不要嘗嘗。”
李承乾連忙拱手說道:“這是薛延陀國君送給你的,孤怎么能要。”
把牛肉干放在一旁,李正對阿史那說道:“剛剛和突厥使者說定了,讓執失思力來長安。”
阿史那小聲問道:“那執失思力會來嗎?”
李承乾也狐疑地看著李正。
李正喝下一口茶水,“他不來就等著突厥亡了吧。”
聽到這話阿史那神情凜然,身為以前的突厥王室,阿史那當然不希望突厥就此滅亡了。
還等著回突厥繼承自己父汗的位置。
阿史那連忙說道:“突厥的有些舊部落依舊與在下有一些聯系,在下也時常打聽突厥的情況。”
“哦?原來史那兄在突厥有臥底。”
阿史那尷尬地笑著,“頡利奪了我們阿史那氏的可汗之位,看似突厥各部歸附,其實貌合神離,有些人不愿意服從頡利更不愿意服從執失思力,現如今突厥混亂,是個好時機。”
李正給阿史那倒上一杯茶水,“若是史那可以重新入主突厥,到時候成了突厥的可汗,可不要忘了在下啊。”
阿史那神情鄭重說道:“我們突厥人是最講究情義,我既然能夠送你這塊牛肉干,我就把你當成了兄弟,我自然不會忘記你。”
“史那兄的情義,在下記下了。”
李正低聲對阿史那說道:“如今之計,只有等著執失思力來到了長安,突厥群龍無首,那個時候史那兄天降猛男,接手突厥一切事務,并且與我們大唐一起打敗西突厥,到了那個時候可汗之位對史那兄來說唾手可得。”
阿史那聽得眼里放光,“天降猛男?”
李正點頭,“對,史那兄就是那位猛男,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把握機會呀。”
阿史那用力點頭,“猛男,我喜歡這個稱號。”
李正朗聲一笑。
阿史那喝下一口熱茶又說道:“如今我已經送信去薛延陀,不日便會陳兵進入突厥地界,與大唐前后呼應一起滅了執失思力所部。”
“為突厥賀。”李正舉杯說道。
阿史那將茶水一口喝下,又說道:“這一次來我想向你買一些糧食。”
李正贊同地說道:“確實需要一些糧食以備不時之需。”
阿史那接著說道:“那就三十錢一斗的價格,我要十萬石。”
“好!”李正一拍手說道:“史那兄爽快,實乃我的大客戶,錢到就發貨,滿飲此杯。”
李承乾在一旁看得有些傻眼,剛剛賣給突厥使者的時候還一萬石都不想賣。
現在賣給阿史那一小子就是賣十萬石,實在是有些詭異。
不過細細思量之下,似乎李正怎么賣都不算虧。
畢竟當時收糧食的不過一斗十五錢。
李承乾再次刷新了李正的生意頭腦。
又聊了好一會兒,阿史那的錢明日就會送來,李正熱情地送別了阿史那。
李承乾留在馬圈問道:“李正,你為什么這么做。”
李正瞧著阿史那離開的背影說道:“怎么?太子殿下覺得我不厚道。”
李承乾說道:“何止不厚道,簡直…”
“不要臉?”
“孤沒說你不要臉。”
如今突厥已經是生死存亡的關頭,大唐是突厥人的救命稻草。
這個關頭趁著突厥大亂,大肆要價。
李承乾小聲問道:“李正,你這么做怕是突厥以后會…”
李正冷笑道:“太子殿下誤會了,我根本沒有把突厥人當一回事,我也沒有打算給他們活路。”
“那我們真的要派出將領去突厥嗎?”
“要。”
李正對李承乾囑咐道:“隨便派出幾個不懂兵法,頭腦機靈的官吏去突厥,再派出幾千名士兵一路護送把執失思力帶到長安,至于東突厥怎么打西突厥,就看他們的命了。”
李承乾神情怔怔地說道:“那你之前說得…”
李正笑道:“給他們畫個大餅而已,咱們還是要講究實在的。”
“河套以北三千頃地…”
“三千頃?”李正不屑地說道:“太子殿下難得真的以為陛下的目光只有三千頃嗎?突厥這么廣袤的草原就在眼前,我們不拿也太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至于執失思力這個人來到長安之后,就不要想著回草原了。”
“與其讓突厥就這么存在,不如我們直接抹去大唐北面的威脅,讓陰山以北再無禍患豈不是更好?”
李承乾長嘆一口氣,“李正,是你想得長遠,此功不亞于開疆拓土。”
說完李承乾躬身行禮說道:“請受孤一拜。”
“等到事成之后,太子殿下再謝我不成。”
李承乾點頭。
送別了李承乾,阿史那的銀錢也到了,一車的銀餅看著非常喜人,十萬石糧食隨著阿史那離開長安。
許敬宗帶來了一封書信來到涇陽,“長安令,吐蕃還要買糧食。”
接過書信,看著上面的內容吐蕃要用三十錢一斗的價格再買二十萬石糧食。
李正問道:“稱心人呢?”
許敬宗回道:“就在長安,今日剛到。”
“告訴他,糧食漲價了!六十錢一斗。”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