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只有永遠的利益
被變態困擾的青狐大神成功的將曾大人的苦惱拋在了腦后。等到想起來的時候6離已經再一次昏昏欲睡了，顯然作為一個貨真價實的讀書人，這一天一夜的辛苦也不是沒有任何影響的。獨自一人在一群身份不凡，所圖驚人的陌生人中間，既要思考出全盤沒有破綻的計劃，還要應付那些人，6離的心力也是消耗了不少的。
看著沉睡中的6離安靜的容顏，謝安瀾聳聳肩。既然曾大人并不著急，那就再多等一會兒也沒關系吧。
朝堂上的權貴們自然沒有心思去管一個小小的六品官被陛下召見之后還會有什么事。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睿王，宇文策和皇帝陛下身上，就算有功夫空出來的視線注意的也只會是承天府尹曾大人而不是他的屬下今科探花6離。兩國比武之后，這上面的三位似乎都十分平靜的接受了這個結果，就連將會受到影響最嚴重的睿王也沒有表什么意見。本身就是這件事的推動者的另外兩個自然更不會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了。
但是，接下來呢？
比武結束了，兩國聯姻也沒有探出個什么結果來，為什么安攝政王還不走？
這個答案自然只有當事者自己知道了。
京城的某處有些幽暗的房間里，宇文純有些坐立不安的坐在房間里。目光定定地望著跟前還冒著淡淡熱氣的茶杯，卻并沒有伸手去觸碰。他腰間的暗袋里有一張不起眼的紙條，這也是他現在坐在這里的原因。但是現在宇文純卻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太過魯莽，他甚至都不知道這是不是他那位攝政王伯父設下了的一個陷阱，就這么一頭撞了進來。想到此處，宇文純的心跳更快了幾分。如今這個季節，上雍的天氣已經有些涼了，但是宇文純卻覺得自己在冒汗。
沉吟了許久，宇文純突然站起身來準備離去。只是他剛站起來，外面就傳來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宇文純頓時愣住，這不是他伯父的腳步聲，這是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人。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穿著月白色布衣的俊雅男子站在門口看著他。微暗的光線下，宇文純看到那人仿佛二十左右的模樣，實在是比他預想中的顯得太過年輕。穿著一身素凈的月白布衣，就像是他在東陵街頭遇到過的最普通的讀書人一般，除了他的臉。
他的相貌極為俊秀雅致，若是莞爾一笑必定能得到無數閨中女子的傾心愛慕。但是他的神色卻帶著幾分清冷，眼神也太過鋒利沒有半點風流才子該有的溫文爾雅。甚至，在一瞬間讓宇文純有一種面對著他皇伯父的感覺。
這人…“6大人！”
宇文純不用想太多，這人他雖然并沒有打過多少交道卻印象深刻。不僅是因為他敢在大殿上當場跟他那位攝政王伯父嗆聲。也是因為他那位新認回的堂妹對這位的諱莫如深。
“讓三皇子久等了，見諒。”6離走進來，淡淡道。
宇文純有些難以置信地盯著他道：“是你約我來這里的？”
6離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走到一邊坐下替自己到了一杯茶飲了一口才道：“抱歉，我這兩天有點忙。”
宇文純一瞬間覺得自己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怒，將自己約到這里來，一出現就告訴他他很忙。難不成他還耽誤了他的時間？
宇文純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這是別人的地盤，先忍了。他連他那位高高在上的伯父都忍了，還有什么不能忍的？
“那么，不知道6大人有何指教？”
6離打量著他，好一會兒才道：“三皇子想拿回安皇室的權力么？”
房間里沉默了好一會兒，宇文純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6大人，本皇子希望你明白你在說什么！”
6離放下茶杯，微微蹙眉道：“是三皇子不明白本官在說什么。”
宇文純微微瞇眼，警惕的打量著6離道：“你是伯父派來試探本皇子？還是…聽說6大人頗得東陵陛下的重用，你是想要挑撥離間？”
6離道：“我跟你那位攝政王伯父沒關系，另外…你也可以看成是我在挑撥離間。”
宇文純冷冷的看著他，6離漫不經心的把玩著茶杯垂眸道：“陛下與貴國合作，打算收回睿王殿下手里的權力，這件事…陛下暫時交給了我一部分讓本官負責。”宇文純當然知道這件事，收回睿王手里的權力？說得好聽。實際上就是當皇帝的跟別國聯手想要暗算自己的臣子。這位年輕的6大人倒是很會替自己的主子美化事實。
6離似乎沒看見他眼底的嘲諷，道：“但是…身為臣子的我們卻必須替陛下多考慮一些他忽略了的事情。比如說…一旦睿王殿下出了什么事，攝政王殿下會有什么什么反應？”
那還用說？當然是立刻揮兵直撲東陵了。
6離抬起頭來，淡然一笑道：“三皇子你看，咱們現在不就有了合作的基礎了么？”
“你想說什么？”宇文純道。
6離平靜地道：“在我國睿王殿下的兵權被收回的同時，我希望貴國可以考慮收回攝政王手中的權力。”
宇文純冷笑道：“我們憑什么要那樣做？”
6離道：“因為那是你們唯一的機會。”
“哈？”宇文純不以為然的斜睨著坐著的6離。
6離道：“想要對付睿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是安和東陵聯手。到時候睿王必定會牽制住攝政王大部分的注意力，這正是貴國陛下收回權力最好的時候。錯過了這個時候，睿王不在了，攝政王如果入侵東陵成功，他做到了安十幾代帝王都沒能做到的事情，到時候…三皇子覺得，安人還會在乎他的出身么？到時候安帝和各位皇子還有什么存在的必要？說起來…三皇子其實應該感謝睿王殿下，若不是有他的存在，說不定…”
說不定什么？6離沒說，但是宇文純卻很明白。說不定宇文策早就將安皇室取而代之了。
雖然不悅被戳到了傷處，但是宇文純也不得不承認6離說的是事實。
宇文純臉上的神色也漸漸的嚴肅了起來，他不得不承認6離的話讓他很心動，但是…他信不過他！
“這么說，我們應該找睿王合作才對。現在跟你們合作的是攝政王的人。”宇文純道。
6離偏著頭看著他，問道：“那又如何？睿王不會跟你們合作，安有多少貴族死在西北軍手里？西北軍又有多少人死在安人手中？三皇子算得清么？”
宇文純抿唇不語。6離道：“有人告訴我，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和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本官對此深以為然。三皇子覺得呢？”
宇文純心中微動，6離道：“現在陛下確實是在跟攝政王合作，但是那并不能改變東陵和安是敵對的事實。防備自己的敵人有什么不對？即便是現在我們與安皇室合作，我也并不會保證以后就不會為敵，只要得到各自想要的就可以了，還有什么問題？東陵要國內可能動亂的時候安不要輕舉妄動，而三皇子和貴國陛下應該也希望趁機收回皇權吧？或者安陛下已經偉大到了為了安的宏圖偉業，甘愿退位讓賢的地步？”
當然不可能，安帝若是心甘情愿退位讓賢，也就不會等到這個時候了。更何況，就算他自己心甘情愿，宇文策會相信么？
“你就不怕我將這件事告訴攝政王么？”宇文純問道。
6離挑眉，悠然問道：“說什么？”
宇文純頓時啞然，是啊，他要跟宇文策說什么？說東陵人在暗中防備他，挑撥他跟安皇室的關系？宇文策難道猜不到么？東陵帝并不是沒有讓人跟他父皇接觸過，只是都失敗了罷了。宇文策對國內，特別是安皇城的掌控力乎所有人的想象。否則他也不敢一離開安就是好幾個月也完全不怕國內出現什么問題。
6離打量著宇文純道：“三皇子也不必擔心，本官并沒有強人所難的愛好。所以…三皇子若是沒有這個想法，離開這里之后將這件事忘了當沒有生過便是了。”
宇文純有些懷疑的看著6離，不太相信6離這么容易就放棄。6離嗤笑了一聲，道：“這種事情還是兩廂情愿的好，否則，到時候誰知道三皇子是在我們背后幫忙還是捅刀子呢？此事并不著急，三皇子可以考慮過后再說。”
宇文純垂眸思索著。
6離的聲音在他耳邊淡淡傳來，道：“聽無衣公子說他曾經跟三皇子聊過，仿佛還跟三皇子說過一句很有趣的話，不知道三皇子還記不記得？”
宇文純腦海里立刻閃現出那個白衣少年笑吟吟的模樣。
這個…扮豬吃老虎的真諦呢，從來都是在吃老虎而不是扮豬上。三皇子這樣，。，小心真的讓人把你當成豬了。
宇文純微微晃了一下腦子，看著6離道：“6大人跟無衣公子的關系倒是不錯，不過無衣公子好像是睿王的徒弟吧？”你一個昭平帝重用的臣子跟睿王的徒弟關系好，合適么？
6離不以為意，“剛收的。”
什么意思？是說謝無衣跟睿王情分還淺？還是說關系好是以前的事？
宇文純心中胡思亂想著，面上卻是一派平靜，“此事本皇子會認真想一想，然后再答復6大人。”
6離微微點頭，“不著急，睿王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
“…那么，告辭？”
“不送。”6離道。
－－－－－－題外話－－－－－－
在家里不帶眼鏡的后果…昨天一頭撞到了陽臺的玻璃門上，現在鼻子還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