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上午九點的航班，時間確實有點緊張。
一路上司機把車開得飛快，宋遇和孟漸晚坐在后座，宋遇似乎還在狀態外，反應了一會兒，不可思議地扭頭看孟漸晚：“你什么時候訂的票？”
“不久前。”孟漸晚盯著腕表上的時間，回答得漫不經心。
宋遇：“我們要去哪兒？”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宋遇不再多問，聽從她的安排。他滿腹疑惑和意外，抓心撓肺地想知道孟漸晚要送他什么禮物，如此大費周折，還要跑到另一個城市。
然而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
車窗外的景色飛速地向后滑動，成了模糊的景象。宋遇忽然想到一件事：“我們今晚還回來嗎？”出發前他們都沒有收拾東西，直接就坐上車了。
孟漸晚懶散地靠著椅背：“你要是有工作安排，今晚就能回來，你要是沒有，明天再回也行，我無所謂。”
宋遇抿了下唇角，暫時也不能確定明天有沒有緊急事務需要處理：“再看吧。”
孟漸晚“嗯”了聲，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她拿出來瞄了眼，轉頭看向身側的宋遇，背過身去捂著手機接通了，低聲說：“喂，你放心吧，我已經出發了，能趕到，到時候再聯系。”
隔著如此近的距離，即使孟漸晚刻意壓低了聲音，宋遇還是能夠清晰聽到她的話，只不過單單靠著只言片語，無法判斷她說的具體是什么事，直覺告訴他，肯定與他的生日禮物有關。
宋遇狀似無意地問：“誰打來的電話？”
孟漸晚眉梢一挑，把手機揣進兜里：“你猜？”
宋遇無奈一笑：“我怎么可能猜得出來？”
孟漸晚沒有多說，以防他追問，她干脆閉上了眼睛，讓他到了機場再叫她。宋遇盯著她白凈的側顏，被好奇心折磨得心癢癢的。
他低著眼無聲地笑了一下，期待值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攀升。
兩人到達機場，沒有片刻的停歇，馬不停蹄地穿過大廳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在沒有攜帶行李箱，不需要辦理托運。
機票拿到手機，宋遇才知道他們要飛深圳，三個多小時的航行時間，到達那邊是中午十二點二十分左右。
直到現在，宋遇仍猜不出孟漸晚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看了看她的臉，又看了看停機坪上方霧沉沉的天色，一臉茫然。
孟漸晚拍了拍他的手臂：“別發呆了，保證讓你不虛此行。”
兩人順利登上飛機，孟漸晚早上起得太早，在車里坐著的時候就有點暈暈欲睡，下午還有要緊事情要做，正好趁此機會補覺。
她低聲對宋遇說：“我估計會睡到飛機降落，你別吵醒我。”
宋遇：“嗯。”
孟漸晚從羽絨服口袋里摸出眼罩戴上，調整座椅的角度開始睡覺，兩秒后，她一把將眼罩推上去，定定地看著宋遇。
宋遇被她看得莫名，摸了摸鼻尖：“怎么了？”
孟漸晚：“生日快樂。”
她忘了對他說這四個字。
說完，孟漸晚也不看宋遇的反應，將罩在頭頂的眼罩拉下來，蓋住一雙眼睛，留他一個人呆愣。
宋遇怔怔地看了她一會兒，嘴角勾了勾，沒找空姐要毯子，把自己的羽絨服搭在孟漸晚身上。
到了深圳那邊，應該也穿不上羽絨服了，還好里面穿著件薄款的羊毛衫。
孟漸晚果然一覺睡到機艙內的廣播響起，提醒大家飛機即將降落，室外溫度是二十二度，跟帝都的零下截然不同。
孟漸晚把眼罩收回口袋里，打了個哈欠，剛睡醒人還是迷糊的，瞇著眼睛看著舷窗外的天色。
金燦燦的陽光鋪滿大地，有些刺眼。
孟漸晚收回視線，落在宋遇身上，見他精神抖擻，沒有半分睡意的樣子，咕噥了一句：“你沒睡啊？”
宋遇合起手上的雜志，笑著看向她：“不習慣這個時間睡覺。”
孟漸晚摸了摸肚子，感覺到一陣陣的饑餓感襲來，腹部空空，早上趕時間就喝了一碗粥外加一個包子。
宋遇注意到她的動作：“肚子餓了？”
孟漸晚歪著腦袋應了聲，恨不得立刻鉆進餐廳里大吃一頓。宋遇想要揉揉她腦袋，然而兩人之間隔著一小段距離，他碰不到她，只能作罷：“下了飛機先找地方吃東西我，反正也沒有行李要拿。”
孟漸晚很難不贊同，大力地點了點頭。
艙門打開后，乘客陸續下了飛機，宋遇和孟漸晚省去了取行李這一步，直接出了機場，坐上當地的出租車。
孟漸晚用手機搜索附近的餐廳，跟司機報了個地名。
這邊的中午溫度略高，羽絨服是穿不了了，孟漸晚穿著里面的衛衣，宋遇則穿著淺灰色的薄羊毛衫，兩人連一件行李都沒有，衣服都沒地方裝，看起來就匆匆忙忙，像是從哪里逃難過來的。
司機從后視鏡里看了他們一眼，兩人的顏值高，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倒也沒出聲攀談，沉默著把車開到目的地。
孟漸晚率先推開車門下來，捂著肚子苦著臉：“我感覺現在能吃下一座山。”
宋遇從另一邊車門下來，看著陽光下明艷奪目的面容，嘴角不自覺上揚：“哪兒有你說的那么夸張。”
兩人一起走進餐廳，孟漸晚拿到菜單就瘋狂掃射，點了一堆想吃的菜，抬起頭問宋遇的時候，他正在倒水：“你點的那些就夠了，我不用再點。”
孟漸晚看自己畫對勾的那些菜，確實夠兩個人吃了，并且綽綽有余，其中也沒有宋遇忌口的菜，便沒有再加菜。
服務生拿著單子準備去后廚時，忽然被孟漸晚叫住了。
服務生轉過身來看著她，面帶微笑：“您還有什么需要？”
孟漸晚問：“你們店有蛋糕嗎？”
宋遇愕然抬眸，手一顫，差點把熱水倒在手上，猜到孟漸晚的用意，宋遇想說其實不用蛋糕，他不怎么喜歡吃那玩意兒。
服務生愣了愣，歉然道：“不好意思，我們店沒有蛋糕。”
“算了吧，你先過去吧。”孟漸晚只是隨口一問，大概是猜到店里可能不賣蛋糕，所以對服務生的回答一點都不意外。
服務生走后，宋遇輕咳一聲，掩了幾分笑意，正經道：“我不吃蛋糕的，你不用給我準備蛋糕。”
孟漸晚親手煮的長壽面都有了，還要什么自行車！
“不對啊。”孟漸晚端起桌上裝了水的杯子，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支著下巴直勾勾地盯著對面的男人，似笑非笑道，“我記得很清楚，你去年過生日的時候說過，當天必須要吃蛋糕吹蠟燭許愿。”
宋遇呆滯地眨了眨眼，他有說過這種傻話嗎？他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孟漸晚嗤了一聲，她就知道他那話是編出來的謊言。
“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具體的劇情嗎？”孟漸晚敲了敲桌面，一字一頓緩慢道，“你就是用這話把我騙到你公寓里。”
她這么一說，宋遇就想起來這回事了，尷尬地笑了笑：“老婆，你給我留點面子，別揭我老底。”
孟漸晚裝模作樣地點點頭：“現在知道要面子了？裝可憐的時候早忘了‘面子’兩個字是怎么寫的吧？”
宋遇：“…”
確認過眼神，是懟不過的人。
宋遇選擇保持沉默，還好服務生及時救場，送來了一盤菜，孟漸晚挑了下唇，拆開筷子專心吃東西。
就在宋遇思考該不該說點什么的時候，孟漸晚抬頭看他：“中午時間太趕了，晚上再給你訂蛋糕。”
宋遇一愣。
她明知道他說的是謊話，卻愿意奉為箴言。
宋遇在溫暖日光中看著孟漸晚的臉，心跳快得無法形容，幾乎要從胸腔里撞出來一般，想吻她。
大庭廣眾之下，不能吻，要克制住。
宋遇嘴唇繃緊，喉嚨微微滑動了一下，握著筷子的手也跟著攥緊，低聲說：“晚晚…”
剩余的菜這時候被端上來，打斷了宋遇的話，他頓了頓，深深地凝視著她，眼眸深邃漆黑。
孟漸晚吃得正歡快，聞言，抬眸看他一眼，很快又垂下眼夾菜：“干什么？”
被人一打斷，情緒倏地就散了，宋遇忽然不知道要說什么，過了好一會兒，他有些泄氣地說了聲：“謝謝你。”
孟漸晚差點被噴出來了：“奇奇怪怪的，為什么突然說謝謝。”停頓了下，她喝了口水，“你是指買蛋糕？這有什么好謝的。你今天是壽星，你最大。”
她表情坦然，好像沒什么大不了，他卻不止一點點感動。
從昨天到今天，他仿佛一腳踏進了一個孟漸晚給他編織的世界，一切的美好都是她贈予他的。
又在發呆了，孟漸晚無語，舉著筷子在他眼前一晃：“我都快吃飽了，你快沒動筷子，趕緊吃吧，壽星。”
宋遇抿唇一笑：“你不是說自己能吃下一座山？”
宋遇拿起筷子緩慢優雅地吃著東西，孟漸晚則時不時看一眼時間，中途接了一個電話，那邊的人問她什么時候到。
宋遇吃了個七分飽，擦凈嘴角：“現在能告訴我下午有什么安排的吧？”既然她說晚上可以回帝都，那么她的安排肯定是集中在下午。
孟漸晚想要將驚喜保留到最后一刻，仍舊不肯告訴他。
宋遇結了賬，兩人餐廳出去，門口停下一輛黑色大眾，開車的是個年紀男生，手搭在方向盤上，降下車窗，另一只手搭在窗沿，扭頭看著從餐廳里出來的兩個人，揚了揚手朝孟漸晚打招呼：“等你二十分鐘了，總算出來了。”
宋遇面帶疑惑地看過去，是個陌生的面孔。
男人從車上下來，白T恤外面套著寬大的牛仔衣，衣服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看起來沒個正形。兩邊鬢角的頭發剃得短，中間留長，十分新潮。
宋遇看了男人一會兒，等孟漸晚介紹，她五湖四海的朋友實在是多不勝數，他到現在都沒認全。這個男人估計是其中一個。
孟漸晚抬了下下巴，給宋遇介紹：“小新，蠟筆小新的小新，本名李文新。”她轉頭看向李文新，“他我就不用跟你介紹了吧？”
李文新笑著點頭，他當然認識，宋遇，孟漸晚的老公，兩人上過熱搜的，他之前有過留意。除此之外，還知道宋遇是世灃集團的總裁。
宋遇朝李從新微微頷首：“你好。”
李文新：“久仰大名。”
孟漸晚翻了個白眼：“行了，別說些文縐縐酸不拉幾的話了。”
李文新：“…”
他以為結了婚的孟姐至少能收斂兩分，是他想多了，溫柔和賢惠是不存在的，跟以前一樣蠻橫。
李文新拉開后座的車門，讓他們上車，他關上車門，趴在車窗上說：“時間估計不太夠，直接送你們去賽場？”
賽場？宋遇注意到他說的話，繼續保持著好奇心。
孟漸晚坐穩后，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一點多了，確實沒時間回酒店休息：“那就直接去賽場吧。”
李文新坐進駕駛座，一踩油門把車開出去，在明晃晃的陽光下趕往賽場。
宋遇這時候才有空問她：“是賽車場嗎？你要賽車？！”
李文新從后視鏡里瞄了一眼他們，看到宋遇驚訝的表情，不解地歪了歪頭：“孟姐，宋先生不知道啊？”
孟漸晚：“開你的車。”
李文新：“…”
插嘴都不讓，果然很霸道。
孟漸晚看著在等自己答案的宋遇，沉吟了幾秒，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宋遇輕嘖了聲，別了下眼，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不自在。他攥住她的手，輕聲說：“別亂動。”
孟漸晚笑了下，沒有再逗他，轉頭看窗外的陌生又熟悉的街景。她不是第一次來這邊參加比賽，開車過去的一路上，對某些街景還留有幾分印象。
宋遇偏頭靠近她，在她耳邊小聲問：“真的不告訴我？”
孟漸晚一只手罩在他臉上：“有點耐心好嗎？”
宋遇就著這個姿勢在她掌心親了一下，孟漸晚驚得差點跳起來，眼睛瞪著他。宋遇卻若無其事道：“我還不夠有耐心嗎？從昨晚憋到現在。”
孟漸晚：“繼續憋著！”
宋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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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抓心撓肺TAT